有陵陽作陪, 小滿總算願意離開東宮,出去遊玩一番。
周攻玉等她走後, 又召見了徐太醫。
“你這幾日為小滿把脈,她身子可有好轉?”
“回太子殿下,小滿姑娘的身子近日已經有了好轉,這化蠱的方子約再服用一月, 便可以改成養身的湯藥了。”
他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說:“小滿前段時日,還親自將藥渣和方子拿去找人辨彆, 我就知她不信我,學聰明了不少。你若是要換方子了,記得提前與我說一聲, 我也好早做準備,以免出什麼岔子。”
“微臣必定謹記殿下的吩咐”, 徐太醫話畢後,望見周攻玉下滑的衣袖下,露出被白布纏繞的手腕,又不禁說:“殿下做做樣子也就罷了,切勿拿自己的身體開玩笑……”
周攻玉瞥他一眼,淡淡道:“流點血罷了。”能換她多看兩眼,也算值得。
徐太醫知道周攻玉是聽不進去的, 隻好歎著氣離開了。
芝麻在一旁撕扯他垂落的大袖, 周攻玉被它鬨得煩了, 喊阿肆將它抱走。
阿肆剛俯身去抱芝麻, 就被一爪子撓過去,手背上多了條血痕。
周攻玉又道:“先等等,把芝麻的爪子給我看看。”
芝麻伸出的肉爪裡,藏著鋒利的指甲。周攻玉眉頭微皺,捏著它的爪子說:“你這麼糙的手,都被撓出道血口子,小滿皮膚嬌嫩,養它怕是會遭不少罪。找個宮女給芝麻修剪指甲,讓人細心些,也彆傷了它。”
阿肆:“……”明明被撓的人是他,太子卻一心想著會不會傷到小滿。
另一邊,小滿穿著輕便的衣裳和陵陽一起到了宮裡最大的馬場,幾個年幼的皇子正跟著教禦射的夫子學習,時不時就用豔羨的眼光看著馬上神采飛揚的哥哥們。
教禦射的夫子很是嚴厲,陵陽也不敢隨意叨擾,隻站在不遠處對幾個小蘿卜頭招了招手。
小滿看向那幾個年幼的孩童,問她:“這麼小的年紀拉得開弓嗎,還要學這些?”
陵陽驚訝地看著她:“當然了,他們可是皇子,禦射自然也是從小就要學起。至於拉不拉得開弓,這個你可以問問太子表哥,他小的時候可是出了名的奇才,八歲就策馬挽弓射中靶心,我八歲連弦都拉不動。”
“原來他那麼厲害啊……”
“那是自然了。”
聽見場上的人歡呼雀躍的聲音,小滿又問了一句:“那他會打馬球嗎?”
陵陽搖了搖頭,語氣中含著一抹遺憾。“這我就不知道了,不過他在國子學的成績一直都是第一,禦射也極好,馬球肯定也會吧。兩年前我才隨父王才進京,過去的事我知道的也不多,不過姨母對他期望極高,他自己也是嚴格約束,打馬球應該會被當做玩物喪誌,虛度光陰吧。”
小滿眼神軟了下來,小聲地說:“當太子可真辛苦啊,那為什麼,放棄這麼多也要做太子……”
陵陽沒聽清她在說什麼,以為是在說可惜之類的話,便說::“你也覺得可惜吧,我也這麼覺得,太子表哥要是能上場打馬球,該多有趣啊。”
小滿讚同道:“是啊,其實他與三皇子也一般大。”
與韓二哥也是年歲相仿,但周攻玉看著總要比旁人都嚴肅沉穩,絲毫不像個年歲尚輕的少年。
一副溫和帶笑的臉,帶著讓人看不透的老成,時不時還顯露出幾分淡漠。
這也難怪,世人雖對他多有讚譽,可真正在他身邊的人,都不敢與他太親近。
除了阿肆外,東宮裡從小侍候周攻玉的宮人,對他也始終是恭敬疏離的,反而是對待剛去東宮不久的她親近友善。
周攻玉好像天生就沒有情感似的,一點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好……
陵陽見小滿還在發呆,拉著她的手就奔去馬棚。“彆說這些了,我帶你去挑一匹好馬,帶你騎馬如何?”
“好。”
小滿也不懂看馬,任由著陵陽挑好了,兩人牽著馬走到草場。
等陵陽催小滿上馬的時候,她臉上寫滿了抗拒。因為個子不高,即便是站在陵陽身邊,都顯得她嬌小一隻,站在高大的棗紅馬身邊,這差距就更大了。“要不我還是算了,我怕摔下來。”
陵陽慫恿道:“這匹馬很溫順的,你坐上去讓它慢慢走,一會兒就能習慣,騎馬可有意思了,你相信我。”
小滿猶猶豫豫地被她推上了馬,視線一下子就高了不少,不禁慌亂道:“它真的不會亂跑嗎?”
“當然不會了!”
陵陽自信上馬,和小滿說了幾句,就高興地縱馬飛奔去了。
小滿坐在馬上,還有點茫然,隻能自己小心摸索著,拽著韁繩鬆也不敢鬆一下。
另一邊打馬球的幾個公子看見了,有人指了指小滿的方向。
“誰家的小姐,好像似曾相識啊?”
“得了吧,你跟漂亮姑娘都似曾相識。”
此話一出,眾人不禁哄笑。
說出那話的李公子惱羞成怒:“我絕對在哪見過她,不信我這就去和她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