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侯府表小姐(4)(1 / 2)

佛龕前的觀音大士笑的悲天憫人,房雨珊卻覺得那笑容著實令人討厭,她原以為等足夠的時間自己長大了,再對付侯府不可,可現在就遭到了毒手。

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她了,她舒了一口氣,輕輕挪動了一下膝蓋,膝蓋生疼,她想再跪到明天,她的腿肯定就廢了,於是趁著看守她的婆子打盹,她稍作歇息了一下。

朱氏上輩子死的很早,記得出孝三年後,表哥就定下了甄氏。

想想甄珠今日的做派,討好賣乖,吃著自己的血饅頭去討好長房,她如何能忍,既然如此,她不如先對付甄珠罷了。

早早的,念香就等在了佛堂門口,房雨珊楚楚可憐的出來,腿更是一瘸一拐。

就在念香想往大路走的時候,房雨珊忽然道:“往假山後麵走吧,我可不希望旁人看到我那樣。”

她走起路來如弱風扶柳,從背後看還有那麼一點妖嬈,剛踏入假山後,就瞧見來人,房雨珊梨花帶雨道:“表哥。”

世子葉廉是個二十多歲的青年,生的分外好看,頭發上束著碧綠的冠子插了一根同色的簪子,看起來很是溫和。

他瞧見房雨珊如此,好看的眉頭不由得皺了一下,“房姑娘,你這是?”

念香會意,忙道:“世子,您還是彆問了,小心我們家姑娘又受罰。”

房雨珊嗬斥道:“念香,不可胡說。”她又柔弱的瞧著葉廉:“憂心悄悄,慍於群小。覯閔既多,受侮不少。”

這是《詩經邶風》裡的柏舟篇,葉廉看她這樣,也隻好道:“是因為王表妹的事情嗎?”他當然清楚王佩佩是什麼樣的人,跋扈驕矜不可一世,就是自家妹妹淑儀那樣的脾氣都被氣著了,更何況是寄居於此的房雨珊。

“表哥,你不必問了。”她淚眼朦朧的看了葉廉一眼,似有千般萬種風情一般。

葉廉看著她離去的背影,呆愣了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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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大舅父今天考較我的武藝,還說我是天生將才,說明兒他去西山大營要帶我過去。”甄爍興奮的說。

他翻了年也不過八歲,但是個頭躥的很高,而且天生神力,很快他的武學師傅就跟鎮西候說了此事,鎮西候原本對外甥平平,如今倒是上了心。

如今天下並不太平,甄家一門都是將門,甄爍更是小小年紀就展露出這樣的鋒芒,葉侯爺當然極為重視。

他的兒子偏愛儒道,老二的兒子也是如此,亂世出豪傑,葉侯爺對自家外甥很是看好。

甄爍無父無母,便是就著一份撫養之責,侯府也跟著沾光。

甄珠看弟弟眼睛亮晶晶的,不由得道:“這是好事,但還是老話,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無,若教導你的人讓你覺得不舒服,就送信回來。我跟春柳和狗子哥去信,讓她們把嫂子送給我們的護衛要回來暗中保護你。”

原本來甄家,他也是不受重視的,但姐姐為了他到處送禮,還親自找世子夫人請了師傅教導,他才能夠展現自己的潛力。

他的肩膀也許現在還是稚嫩的,但他一定會慢慢長大,再護住姐姐的。

“姐,我若不再這裡了,你要好好保重。”

甄珠揉了揉眼睛:“姐姐在這裡無事,你千萬要記得照顧自己。給你的錢都是一些小額的銀票,把它藏好。”

說罷又把自己跟弟弟做的一身衣裳給他,甄爍抱了一下姐姐,甄珠也回抱了弟弟一下。

待甄爍正式在西山大營做了童子軍,有專門的人訓練,甄珠又差人過去問了甄爍幾次,都說很好沒事,甄珠這才放下心來。

又想起朱氏的身體,她便想著投桃報李。

這天,好容易天氣放暖了,褪去了大毛衣裳,甄珠穿著夾襖,覺得輕便了許多。

她帶了個繡繃子去了朱氏那裡,朱氏此時正拿著一本書在看,見甄珠進來,笑道:“許多日子不見你了。”

甄珠笑道:“之前知道大嫂在養胎,我也不好意思過來打擾,聽說你稍微好點了,我這才過來。”

朱氏搖頭:“還是老樣子。”

她有些語焉不詳,自己的身子骨她知道,但就是怕孩子生下來,沒了娘。

甄珠安慰道:“表嫂,你可要打起精神來,你還這麼年輕,人這一輩子還有很長的,還有好些東西都沒見識過,應該好好的。我跟你說,我爹爹以前的一個同僚,據說是藥石無效了,可他扛過來了,後來多活了二十年。”

“是嗎?”朱氏直起身子。

“那是,你越想著我就這樣了,好不了了,越是頹廢,到時候你自己都放棄自己了,又怎麼會好。人活著才是最重要的,旁的都不要多想。”甄珠勸道。

朱氏摸著自己的肚子,似有所感,“多謝妹妹這般勸解我。”

甄珠便道:“若我的嫂嫂在這兒,肯定更會勸你。她豁達極了,和我兄長感情也極好,我爹爹娘親過世後,她更是替我們操心一切。後來兄長過世後,她雖然小產了,卻也堅強的活著,指不準兒,我兄長沒死了,雖然人人都說兄長走了,可她不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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