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幽玖握緊了他的手,若是叫遠在青雲市的周星讓知道……
莘燭攤手:徒弟夫夫信任彼此。
閆幽玖的指肚緩緩摩挲,在他掌心勾人一般,不輕不重地塗塗畫畫,“小燭,也信我嗎?”
“可能吧。”莘燭歪了歪頭,彎著眉眼,“我相信我自己,不過你……”
閆總不信莘燭,也不相信他自己。
骨子裡就不自信。
閆總:“…………”
閆總啞口無言,他能說什麼,他說三輩子都惦記一個人,可伴侶才開竅嗎?
尤其是上一世,兩人的結局堪稱慘不忍睹,他不懂得珍惜,才導致最後七零八落的翻車現場。
而今他苦儘甘來,但兩輩的心理陰影太深,時常患得患失。
閆總至今還每天都在防火防燙防綠林。
莘燭瞥他一眼。
大侍者在眾人歡呼鼓掌,激情澎湃的熱潮中踏上最高的講台,拿起了話筒:“大家好。”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是大侍者!大侍者您好!大侍者阿曼!”
在這裡,阿曼是個尊稱,意思是大侍者閣下。
莘燭:“…………”
邪教興起的時間不長,規矩比他預想的繁瑣而冗雜,現在已經形成了等級規模。
峯舒快速記錄,並暗中錄製,同步傳輸給特部和燕京安全總部。
“真美啊,好美啊啊啊啊……”
燕京總部。
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的文部長抽搐嘴角,“這小子……”
研究員讚同地道:“他是愛豆的徒弟呀!他都有男朋友了,希望他男朋友的心情能穩定一點。”
“他們這做臥底的是為事業犧牲,為國家犧牲,他可能回來連家都沒了。”
“所以,部長……”
文部長幽幽地看他:“所以?”
研究員義正言辭:“我們應該給他們記大功發大錢,他們在挽救幾十萬人的性命!”
喝了一口熱水,文部長涼涼地道:“他們獻身我沒看出來,但你是他們的臥底我倒看出來了。”
研究員抓了抓頭發:“啊,這麼明顯嗎?我就想給愛豆攢點錢。”
一個太陽,明明高懸雲霄之上受萬民敬仰就行。
他卻如此的勵誌。
不值得誇嗎?
文部長啞口無言。
而在青雲市的辦公室,氣氛有些凝重。
耳中滿是峯舒的讚美之詞,員工們小心翼翼地打量著峯舒男友的臉色,心中為峯舒捏了一把汗。
周星讓默默地喝了一杯水,笑著搖了搖頭,這家夥又鬥嘴炮了。
員工麵麵相覷,鬆了口氣。
直到……
大侍者開口,開始唱歌。
熟悉的音節,熟悉的旋律,瞬間充斥了大腦,周星讓的瞳孔微縮,連忙按了靜音。
音樂聲中糅雜了奇怪的波動,這是一種誘惑術。
能蠱惑人心。
周星讓的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先前峯舒就很喜歡這新人的歌曲,她的歌曲曾打敗過張語好的專輯。
然後她便消失了,再次出現又是一首經典的神曲。
周星讓忽然明白了什麼。
現場聽直播的峯舒呆呆地望著台上的女人,雙眼漸漸露出了與旁人無異的熾熱來。
他像是被迷住了,目光渙散地咧開嘴,露出了享受的陶醉表情。
除了女人的靡靡之音,周遭一片寂靜。
靡麗的音節在跳動,閆幽玖蹙眉,眼中出現濃鬱的厭惡,他伸出厚實的雙手捂住了莘燭的耳朵。
“不聽。”
“嗯。”莘燭抬了抬眸,環顧四周,視線落在不爭氣的徒弟身上。
眯起雙眼,他不滿,“啪”地一巴掌狠狠打過去。
峯舒“嗷”了一嗓子。
被打了個趔趄,沉浸醉態的峯舒瞬間清醒,捂著腦袋倒抽氣,而被他嚇醒的人回頭,怒目而視。
無數目光淩厲而怨恨,仿佛與他有殺父之仇奪妻之恨,恨不能將他生吞活剝。
即便是特部的峯舒,也不禁心裡一跳。
他這是差一點著了道?
在台上唱歌的大侍者蹙了蹙眉,增加了些蠱惑力量,很快不滿的人再現微醺的癡迷表情。
與台上的女人對視,莘燭舉起食指,指尖上是一撮金光璀璨的火苗。
望著那一抹噬人般的火光,大侍者驚恐地“啊”了一聲。
她破音了。
人們一個激靈清醒,麵麵相覷,不明所以地望向大侍者:“侍者大人,您怎麼了?”
美妙的歌聲忽然變成了難聽的拉鋸,刺痛人的耳膜,信眾們很懵。
佯裝鎮定,大侍者指著峯舒:“瀆神者!”
“抓住他!”
“瀆神者??”信眾怔了怔,同時火冒三丈,暴跳如雷:“抓住他們!抓住他們……呃……”
好戲在明天。
峯舒點了下額頭,點開屏息鱗片,正大光明地從人群中穿梭而去。
大侍者的冷汗瞬間滑下來。
不,不行,得趕緊告訴大人,她得趕緊走,否則……
她急匆匆地來到莊子,臉色慘白地報告,冷香柔嬌笑,起身拍拍她:“親愛的,彆怕。”
“振作點,我的確是阿曼,而且,你怎麼不認為這是我在請君入甕呢。”
大侍者一怔,頓時拾起信心:“是這樣嗎!”
大侍者是海妖皇族。
能變成人。
兩年前從波克教授的實驗室孕育出生,她天生擁有著蠱惑人心的歌喉。
波克教授說,隻要她做的好,她就能獲得自由。
她是如此的期待。
明天,不論如何,她都要好好表現,讓波克教授解除她的枷鎖,放她自由,讓她回歸自然。
大侍者離開,冷香柔才露出了個冷笑,撥通電話:“教授,你猜的沒錯呢。”
“嗯,來了不少重要的存在,熱武器準備好了嗎?”
“咯咯咯。我明白。”
明天一個巨大的驚喜將在西南的上空炸裂吞噬,到時是巴林國和炎黃之間的問題。
和飛鴿國,和櫻國,和波克教授,和她冷香柔都沒有關係了呢。
隻要毀了這些存在……
至於波克教授要求的閆幽玖,冷香柔聳聳肩,她隻能保證,明天她割下那家夥的一條手臂了。
踏出大會堂,閆幽玖將人拉進懷裡,將神獸一件一件剝掉。
神獸被扔開,咕嚕嚕地恢複成人形。
貔貅寶寶:“老板!”
莘燭擰著眉,了然地點了點頭:“沒有錢途是麼?”
“是的!”貔貅寶寶抓了抓臉:“我看不到任何人未來的錢途,他們就像是……”
“要死了。”莘燭淡淡地補充後半句。
“對!”
所有人都有財運線,或多或少,有的金光閃閃,有的幾不可見。
如果說一個人什麼也沒有是他太倒黴,可能上輩子掉糞坑死的,那全部都沒有就不對勁兒了。
莘燭拉著閆幽玖緩慢地走在街道上,人不多,三三兩兩。
他的眸光愈發暗沉:“死相。”
都是死相。
一路回到莊子,還未踏入就聽見小女孩貓兒似的細細哭泣聲,與牧謙撓頭式安慰。
“他們馬上就回來了,你先彆哭,哥哥陪你玩好不好?”
“嗚嗚嗚嗚……嗚嗚嗚……”
聽到響動,牧謙感覺迎來了解放,頭一回見到閆幽玖感覺很親切:“你們快來,她都哭抽了。”
九色鹿一怔,連忙上前抱起小女孩輕輕哄著:“彆怕,我們回來了。”
小女孩又傷心又恐懼:“嗚嗚嗚……嗚嗚嗚……”
腓腓歎了口氣,點了一下。
“高興了嗎?”
抽抽搭搭的小女孩抬起婆娑的淚眼,小手緊緊揪著九色鹿,期盼地望向閃閃發光的太陽。
“嗚。”她伸出顫巍巍的小手,呼吸急促地妄圖勾著莘燭。
莘燭好笑,幾步靠近戳了下她的臉蛋。
小女孩:“嚶。”
緊鎖的眉頭舒展,莘燭覺得小姑娘又可憐又可愛,“不哭,怎麼哭了呢?”
抬頭瞧了瞧,小女孩驚嚇地道:“要死,都,都要死了!”
“大,大火,大爆炸!可怕!”
莘燭眯眼。
牧謙無奈地解釋:“剛剛小不點睡了一覺,十分鐘前睡醒了就開始哭,怎麼哄也哄不好。”
小孩子太可怕了,倒不是說她魔音貫耳,女孩哭沒什麼聲音,可卻哭的人心慌。
牧謙是真的手足無措。
“嗚,太,太陽大哥哥,我,我們救救他們……”
小女孩不怎麼會說話。
說的磕磕巴巴。
小女孩是做了個預知夢麼?莘燭若有所思地搓搓下巴,倒是與他的猜想吻合。
莘燭給她一枚奶糖:“說說看,你都在夢中看到了什麼?”
饕餮寶寶雙眼一亮,也伸出了小手。
莘燭哭笑不得,給他一枚。
腦門冒汗,女孩磕磕絆絆地道:“天上爆炸,嘩,人,好多人,建築倒下,我,我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