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五合一(1 / 2)

孟湘霧的狀態並不好,她先前被藍青梧用靈力掃到,胸口悶痛,喉嚨發腥,還吐了口血,好一陣子才稍緩過來。靈脈被封的修士與凡人無異,根本不是藍青梧的對手。

孟湘霧一雙烏眸定定地凝視著藍青梧,緊握著烏霜劍,疾步躍過滿地橫陳的屍體,乾脆利落地刺向藍青梧。

兔免跟在她身後奔跑,要配合她一起攻擊。他們以前也這般並肩作戰過,動作頗為默契。藍青梧微微一笑,淡然地托起一隻手,捏了個法訣。

孟湘霧身上倏地爆出靈光,湧向藍青梧!

她明豔的麵容迅速失去了血色,變得蒼白,身體也幾乎無法動彈,握著劍的手在不停地顫抖,似乎正在努力掙紮。就在看直播的修士們以為,孟湘霧今夜要命喪於此時,兔兔仰頭發出一聲長嗥。

它口中浮現出一團青色的光團,奇異的妖紋在其中明明滅滅,隨著光團越來越大,妖紋也越來越穩定,在黑夜中猶如含著一輪青色圓月,隻見那輪青色光團升起——

原本吸取著孟湘霧靈力生機的陣法猛地轉向兔兔!

孟湘霧身上亮起的靈光被強行熄滅,兔兔整隻狼被頭頂青光照射,靈力與生機源源不斷地替代孟湘霧流向藍青梧。眾人這才想起,天問早在第一次見到孟湘霧時便說過,免兔是生息狼,修為低,攻擊手段不強,唯一的作用就是替主人死。或許兔兔與其他生息狼的唯一區彆便是,彆的生息狼是因為契約被迫抵命,而免兔是自願的。

“免兔!”孟湘霧揮劍斬向藍青梧,想要以此乾涉對方驅使陣法,解救免兔。

藍青梧躲都不躲,眉目舒展,一副遊刃有餘的神情,屈指彈在孟湘霧的劍尖,輕鬆靠著靈力擋了回去。

孟湘霧被偏移的劍尖帶得晃了下身子,緊接著手腕翻轉,雪白劍身在夜色中映出劍光殘影,勢如破竹再次刺向藍青梧。藍青梧嗤笑一聲,雙手結了個手印,候地臉色一變。

因著這一瞬的失神,等她反應過來時孟湘霧的劍尖已經逼到她喉嚨前,但“凡人”哪是能這麼容易就殺了修士的,藍青梧立刻靈力外放,凝住孟湘霧刺來的劍,令她不能再進一寸。

就在這時,藍青梧腹部透出淡藍靈光!

她丹田的位置開始鼓脹,腹部像一個充了氣的魚鰾。

看直播的修士們都反應過來了,應該是因為今夜一次性吸收的靈力

太多,藍青梧快要被“撐爆”了,需要趕快運行功法消化!藍青梧立即放出一個防禦法器罩在自己身前,原地盤腿坐下,捏訣運功,開始吸收靈力。

孟湘霧的劍被放出的防禦罩彈開,連退了好幾步。

她頓住身形,看了眼兔兔,發現那個吸收靈力與生機的陣法竟然還在繼續!

兔兔頭頂的青色光團越來越小,隨著時間流逝而逐漸黯淡,猶如將要熄滅的燭火。

見狀,孟湘霧眼眸睜大,提劍便要再衝向藍青梧。

卻聽見兔兔大聲對她嗥叫。

孟湘霧握著的劍在不住地輕微顫動,無言表達著主人不平靜的內心。

她深深地看了眼兔兔,眼眶微微發紅,旋即毫不猶豫地轉身朝著蒼情派外的方向奔去。看直播的眾人這才反應過來,原來免兔那一聲,是讓孟湘霧離開。

其實這才是正確的,孟湘霧在陣法範圍內,靈脈還被封著,以凡人般的肉/體力量定是無法砍開藍青梧的防禦罩,與其留在這與藍青梧死磕最終送死,不如先離開。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隻是她離開的代價,是犧牲一個兔兔。

他們感覺,眼前這一幕仿佛又回到了孟湘霧被官差圍殺的那個夜晚。

麻繩單從細處斷,命運專厄苦命人。

【命運不公,為何孟湘霧總是在承受彆離之苦!】【這哪是命運的錯,是藍青梧的錯!她第一次殺孟湘霧不成,準備幾年又卷土重來了!】

孟湘霧的身影消失在藍青梧的視野,畫麵卻沒有跟著她離開。兔兔頭頂青光縮成拳頭大小,驟然熄滅。

那隻雪白的狼倒在地上,圓溜溜的金色獸瞳盯著孟湘霧離開的方向,斷了生息。

藍青梧一邊盤坐運功吸收丹田內吸來的靈力,一邊望著孟湘霧消失的方向咬牙切齒道:“可恨,我都做好萬無一失的準備了,沒想到先是來了個畜生替死,接著竟是我自己掉了鏈子,沒能殺成阿湘!"

因為阿湘是氣運之女,總會逢凶化吉、死裡逃生,想讓她死沒有那麼容易。

看直播的眾人聽見了一道略微怪異的、男童的聲音,明明語氣正常,卻莫名覺得不似活人。藍青梧方才並未開口說話,這是誰在說話?

下一秒,他們便知道了答案。"係統,不是

你說我可以動手了嗎?!"藍青梧生氣地問。

原來剛才那個聲音就是係統!

係統道:很抱歉,宿主,是我計算失誤,阿湘的氣運值還需再低500點才行,否則氣運依然庇佑著她。

“我知道了。”藍青梧神情仍有不滿,但壓製了下去,“等我奪走阿湘的氣運,就能順利飛升,踏破虛空回家了。係統,希望你不要再失誤了,你也不想跟我一起翻車吧?"

請宿主放心,不會再失誤了。炮灰逆襲係統竭誠為您服務。

藍青梧不再說話了,專心吸收靈力。

彈幕量暴增,

【我怎的聽不懂藍青梧的話?她家不就在凡人界,想回去還要踏破虛空?】

【係統的話令我毛骨悚然!各位道友還記得藍婉柔提到的"氣運值"嗎?她說過可以用氣運值換身體。這個係統也提到了,讓藍青梧繼續降低孟湘霧的氣運值,是不是說,藍婉柔和藍青梧所謂的“氣運值”全部來自於孟湘霧?】

【定是這樣!孟湘霧的氣運到了她們身上,就成為了氣運值。真是可恨,這是要將人敲骨吸髓啊!】【炮灰逆襲是何意?我怎不曾聽過?】

藍婉柔快要看不下去了,如坐針氈。

藍青梧已經將所有的秘密都暴露出來了,隻是修真界這些人目前還不懂罷了,琢磨明白隻是時間問題。

還有一個令她有些不安的事——

這個所謂的炮灰逆襲係統,竟與她的氣運係統聲音一樣!藍婉柔在腦海中呼喚係統:“係統,這個炮灰逆襲係統你可知道?”

氣運係統恭順回答:很抱歉,宿主,我不知道其他係統的事,也不知道這個世界曾有其他係統。

藍婉柔麵上神情仍有些懷疑,但她想了想這些年氣運係統對她也是儘心儘力,欺騙她這個也沒什麼必要,便壓下此事了。現在當務之急,還是尋找新的出路。

她打算看完藍青梧的事,就去找孟不塵賣慘,討些好處趕快跑。

孟湘霧離開了蒼情派的地界,剛開始還隻能在地上如凡人般奔跑,後來慢慢的可以飛起來了,應是被封的靈脈恢複了。

她馬不停蹄地禦劍回了天問和天歌那邊。

"天歌姐姐!”孟湘霧

還未落地,便瞧見了侍弄靈草的天歌,“師父可在?"

“他又去幽冥穀給你采靈草了,已經走了五日,估摸再有三日就回來了。”天歌見她神色匆匆,眉頭緊皺,唇邊還有血跡,似乎是察覺到不對了,連忙問道,“阿湘,怎麼了?”

孟湘霧把昨夜發生的事言簡意賅地說了。

天歌震驚地瞪大眼睛,失聲道:“藍青梧瘋了嗎?!”

驚訝過後她迅速冷靜下來,對孟湘霧道:“這件事必須立刻告知各大門派,我去給我哥發傳音符,讓他回來。”

孟湘霧頷首道:"好。"

天歌見孟湘霧臉色不好,抓起她的手腕,片刻後驚道:"你受了這麼重的內傷怎的不我給你煉點丹藥,兔兔你幫……"她下意識想叫兔兔幫忙照看孟湘霧,隨即神情一愣,好似才想起來兔免已經不在了。

沉默須臾,她摸了摸孟湘霧的臉,溫聲道:“節哀。”

“嗯。”孟湘霧垂下了眼眸,濃密睫毛落下,半掩住悵惘的黑瞳。

天歌趕快去煉丹和用傳音符聯絡人去了,孟湘霧用傳音符將昨夜的事告訴了幾個認識的宗門弟子,讓他們繼續往上報。誰知,天歌的傳音符還未發出去,便收到了天問的急訊——

天問在幽冥穀遇到了大機緣,本就渡劫中期的他,直接越過了渡劫後期,此刻已經天雷臨頭,要飛升了!

事發突然,天問抓緊時間火速發出傳音符,將自己想留下的東西都藏在了幽冥穀,以陣法遮掩,並將陣眼告知了天歌。他還頗為自信地說,他定能挨過天雷,以後就在天上等著天歌和孟湘霧飛升了。

接到傳音符的天歌都要罵人了,暴躁道:“你早不飛升晚不飛升,偏偏這時候飛!”話雖如此,但飛升可是九死一生的事,她眉眼間明顯染著焦急。“天歌姐姐,你去幽冥穀吧。”孟湘霧道,"這邊的事我能應付。"見她如此說,天歌便也不推脫,給她煉製了療傷的丹藥,匆匆離開。孟湘霧繼續聯係其他人,將昨夜的事告知。原本這件事引起了巨大的轟動。

但在有其他大宗門的長老前往蒼情派後,事情立刻出現了反轉——孟湘霧和藍青梧,都在指認對方才是真凶。

孟湘霧說,藍青梧以陣法吸取參加論道的所有修士的靈力與生機,包括蒼情派的人,整個

論道會除了她無一活口。

藍青梧說,孟湘霧因嫉妒她生了心魔,在論道會上心魔發作墮入魔道,用陣法吸取了在場所有人的靈力與生機,她也是僥幸才能逃脫,撿回一命。

雙方各執一詞

一個是曾經嶄露過頭角的散修,但現在已經遠遠被藍青梧這個天才甩在後麵,默默無聞了。一個是蒼情派唯一活下來的親傳弟子,修真界新一代的天才,前途無量。孰勝孰敗,已經不言而喻。

孟湘霧曾在論劍時與藍青梧相提並論過,後來被藍青梧一步步落下,成為了前者妒忌後者的事實依據。

一夜之間,孟湘霧成了滅了蒼情派滿門的墮魔修士,人人喊打喊殺。

她試圖去蒼情派尋找證據,證明自己的清白,但人還沒到蒼情派便被自詡正義的修士們圍攻,無一人願意聽她的解釋。

她大戰一場,勝了他們,卻也負了傷。

為了不連累天歌,孟湘霧沒有回天問與天歌的居所,而是選擇了流浪。

短短兩日,又是大量氣運流失。

【可恨,可恨啊!這群人都是蠢貨嗎?一個個的被牽著鼻子走,還自以為伸張正義!】【是啊太蠢了,這就信了藍青梧的鬼話,他們不會去調查去思考嗎?】

【我怎覺得有些熟悉?好似,孟湘霧屠殺凡人的罪名,也是這麼來的……】

這句話一說出來,所有人不說話了。

之前狂罵南柯一夢中的修士是蠢貨的那個人,莫名感覺把自己也罵進去了,臉漲成了豬肝色。

許久,才有人開口說話。

【現在回想,當時也是這般,孟湘霧和藍婉柔各執一詞,互相指認。】

【這、這件事也不能怪我等吧?當時是孟宗主先相信了藍婉柔,我一瞧他連親生女兒都不維護,可見孟湘霧確實是做下了傷天害理之事,孟宗主大義滅親,高風亮節,這才跟著相信藍婉柔的。】

逃避責任的話說進了每個人的心坎,大家紛紛出言附和。

【我亦是如此。】

【是啊,不能怪我等啊,要怪也該先怪孟宗主,是他先信錯了人,才將我等帶偏的。】【他一個親爹都能冤枉女兒,我們才哪兒到哪兒啊……】

天青看到彈幕,氣得發抖。

她一雙美目怒視著彈幕,開口罵道:“這群小人才是最卑鄙的蠢貨,不敢承認自己的過錯,將錯誤全推到孟不塵身上。湘霧蒙受冤屈,誠然有孟不塵那畜生偏心得不明是非,但沒有他們一次次附和,湘霧也不會落得那般下場!"

她又想起了當初,孟湘霧因被孟不塵說屠殺凡人而被仙盟下了通緝令,她說此事定有誤會,想先調查再抓人。

本來她已經說動仙盟派出人調查,結果也不知道藍婉柔說了什麼,眾多修士堵在仙盟駐地前發聲,說孟湘霧屠殺凡人蛇蠍心腸,不能留這般惡徒在外,要速速將人捉拿。

被這群人一攪和,仙盟隻好繼續鋪天蓋地發通緝令,平息大家的激憤。明明還未確定孟湘霧真的屠殺凡人了,卻幾乎全修真界都認為她做了。

之後,也不知藍婉柔用了什麼手段,讓調查的人拿出了所謂孟湘霧勾結魔修的證據,徹底坐實了這個罪名。

冤,太冤了。

孟湘霧會死,他們這群人沒有一個是無辜的。

天幕中,事情出現了轉機。

魔修傾巢而出,想趁著修真界因蒼情派滅門、各門派參與論道的修士儘皆死去而元氣大傷時,殺修真界一個措手不及。孟湘霧原本的夢境中並未出現過此事,這是一個變數,也是一個機會。

修真界暫時放下了對孟湘霧的追殺,紛紛參與剿殺魔修之戰,修真界與魔界的接壤處戰火紛紛。

孟湘霧也參與了剿魔。

大敵當前,大家暫且放下偏見,共同抵禦外敵。

孟湘霧一人可抵千軍萬馬,劍術斐然,殺魔修她厥功甚偉,有不少修士對她改觀了不少。

“我看她也不像入了魔的樣子啊?”

"殺魔修殺得比我還多,這真的入魔了嗎?我瞧著她也沒有魔氣啊?""她不入魔,難不成是藍青梧入魔?你們說話小心點。"聽聞此事的藍青梧麵露不悅,叫來一個心腹小弟子,讓他去辦點事。

第二日,修士這邊就出現了一些不知來源的消息,都是針對孟湘霧的,說阿湘是魔界派來的臥底,還說這次魔修攻入修真界是陪阿湘作秀,為了讓她重新被修真界接納,說得有鼻子有眼。

眾人看孟湘霧的眼神頓時就不對勁了。

他們私下討論時也說,藍

青梧比她境界高都沒她殺得多,這真實嗎?說不定真是魔修配合呢!

孟湘霧卻專注於抵擋魔修入侵,未發現此事。

這日,孟湘霧殺掉了眼前的最後一個魔修,掏出蒼情派那位醫修長老為她煉製的止痛丹藥,在看到丹藥瓶的時候長睫一顫,似是想起了死去的長老,隨後她倒出丹藥吃了兩粒。

“嗷嗚!”一聲狗叫從遠處傳來。

有些修士立刻緊張起來:“這是魔犬的叫聲?”孟湘霧眉頭一挑,循聲望去。

一隻全身黑色的、毛茸茸的小狗崽邁著短腿,艱難地翻過地上大批死去的魔修,向她的方向跑來。

小狗崽圓溜溜的紅眼睛直直盯著她,仿佛眼裡隻有她一人。

"是魔犬!"一個修士拎著劍便要上前,“隻是隻幼年期的狗崽子,成不了什麼氣候,我一劍便能殺了它。"小狗患立刻對他齜牙,紅石榴般的眼睛裡盈著詭異的紅光,周遭隱隱有灼熱火苗出現。

修士動作一頓,隨即臉上出現一絲惱怒,提劍一掃,靈力波動隨著劍氣飛向魔犬,要將其劈成兩半。魔犬隻是在地上滾了一下,躲開了攻擊,繼續向孟湘霧跑去。

看見魔犬跑去的方向有誰,有人揚聲喊道:“阿湘,還不殺了魔犬!”

孟湘霧挽了個劍花,流暢靈巧地提起劍,正要一劍掃出去。

卻見魔犬立刻停了下來。

它努力地抻著短短毛茸茸的身體,好像想給孟湘霧看清什麼似的。

見到似曾相識的一幕,孟湘霧的動作停住。

她親眼看到,魔犬隻有拇指關節那麼大的軟軟小耳朵,極為艱難地一前一後擺了幾下,這動作無比熟悉。孟湘霧睜大了眼睛,烏黑的眼眸瞬間濕潤,在陽光下有些亮晶晶的。

她喊道:“兔兔!”

"嗷嗚!"兔兔高興地叫了一聲,邁著短腿跑起來。

有修士見孟湘霧不動手,便拎著劍刺向兔兔。

兔免隻是一味地朝著孟湘霧的方向跑,不躲不避,似是相信,孟湘霧會擋下來的。孟湘霧也確實用劍擋住了。

有修士不滿地喊:“阿湘,你在做什麼?”對此,孟湘霧充耳不聞,她蹲下身子,張開手臂。毛茸茸的黑狗患子撞進她懷中,被她抱

住。

再度重逢。

這次的兔兔似乎出生沒有多久,身子小小的,毛茸茸一團,也很輕,孟湘霧一隻手就能將它抱起。她左手抱著免兔,右手拎著劍,冷著臉睨過去:“怎麼?”

那修士被她看得一橙,旋即指著免兔大聲質問她:“你為何要留下這隻魔犬?還是說,你其實就是魔修!”"這是我的靈寵。”孟湘霧望著那人,語氣冷靜道,“我不是魔修。"

那人不依不饒:“我輩修士怎可能有魔族妖獸作為靈寵!”

緊接著又有人接話道:“阿湘,你果然是魔修!”

竟是要憑一隻魔犬便給孟湘霧定性了。

免兔應是從他們之間的話意識到情況不對了,撐起身子,腿一蹬便要往孟湘霧的劍上撞,想要自戕。

或許是以為,它死了孟湘霧便清白了。

孟湘霧一把將兔兔撈回來,蹙著秀眉,硬聲道:“這是我的靈寵,沒人規定靈寵不能是魔族妖獸。我不是魔修,我一沒有魔氣,二不用魔功。若你質疑我是魔修,便拿出我是魔修的證據,"

對方道:“蒼情派上上下下都是你殺的!”

孟湘霧道:“那是藍青梧做的。”

“一派胡言!”那人義正辭嚴地反駁,“藍青梧是蒼情派弟子,怎可能屠殺滿門,喪儘天良!”

兔兔對著他汪嗚汪嗚叫了起來,像是在反駁,又像是單純的罵罵咧咧。

孟湘霧似是氣得手癢,握了握劍柄。

所有人瞬間警惕,好像以為孟湘霧是被戳破麵目,惱羞成怒要動手了。

誰知,孟湘霧隻是深吸口氣,轉身離開了。

再也沒有回來。

她一走,藍青梧的動作就更大了,沒兩天,所有人都知道阿湘暴露了魔修身份,畏罪潛逃了。

又一縷氣運流走了。

藍青梧坐於榻旁,慢悠悠擦著手中的劍,問係統:“我可以殺阿湘了吧?”

係統說:是的,宿主,阿湘的氣運值已經低至斬殺線。

可是,藍青梧竟再也沒見到孟湘霧。

孟湘霧是被天歌找到了。

天歌找到孟湘霧後

又哭又笑,聽到她離開的原因,氣道:“你跑什麼,我還怕你拖累我不成?”

“天歌姐姐,他們都汙蔑我是魔修,現在隻是因為魔修入侵才暫時放下了,因為他們還需要我。”孟湘霧的語氣很平靜,纖長的睫毛輕輕扇動,如一片黑羽,她說,“我沒有證據能證明那些事是藍青梧做的,這麼多天過去,那個陣法肯定早就不在了。在我和藍青梧之間,不明真相的人都會選擇相信藍青梧,隻是因為她是蒼情派弟子。世人眼中,弟子怎可能滅自己師門呢?"

她看清了事實,便不想再費力去辯駁了。

白費力氣。

聞言,天歌也覺得頗為無力,踢著地上的石子,低聲鬱悶道:“討厭的天問,偏偏飛升了,不然我們直接殺過去宰了藍青梧那崽種,才不受這個鳥氣。"

孟湘霧已經習慣了天歌偶爾與外貌不符的粗魯,淡定地忽略她罵人的話,輕聲問道:“天歌姐姐,你若不嫌棄我……待我收拾了魔修,我們一起換個地方住可好?"

“我怎會嫌棄你!”天歌連忙回答。

兔兔扒了扒孟湘霧的裙擺,叫了一聲,好像在說:還有我呢!天歌這才注意到孟湘霧腳邊的兔兔。

見到紅色眼眸的黑犬,她一驚:"這裡怎會有魔犬?!"孟湘霧蹲下去,摸了摸兔兔的腦袋:"這是兔兔。"

“兔兔?"天歌一愣,不知是腦補了什麼,眼中流露出幾分心疼,柔聲道,“阿湘,你願意留就留著它吧。隻是魔犬性子頑劣,還需你好好教養,莫要讓它害了人。"

孟湘霧:"……"

孟湘霧無奈道:“它真的是兔兔。”

兔兔:"嗷!"

天歌似是還不太信,但也沒說什麼。

修行之人都明白,轉世一說本就玄妙,相傳是要飲下孟婆湯忘記前世的。修士轉世尚且沒有記憶,更何況一隻靈寵?孟湘霧見她不信,便沒再多說。接下來,孟湘霧沒再回到修真界的隊伍,而是獨自在邊界清理魔修。天歌負責給她治傷,煉製丹藥。

這場戰爭持續了半月之久。

莫要覺得隻有半月,不像凡人界那般動輒打上幾年,便是輕鬆。修仙之人與魔修都有著非常人的手段,往往

一招一式便死傷無數,半個月已經令雙方損失慘重。

最終,魔修被打得退回魔界。

各大宗門趁勢追擊,各方大能、高階修士們聯合起來,將高階魔族儘數封進修真界與魔界之間的幽邃石窟中。因為封印了群魔,那石窟被修真界的人稱作萬魔窟。

解決了外患,修真界又開始解決內憂。

孟湘霧利用邪術將蒼情派一夜滅門的事又被提起,有人作證孟湘霧收魔犬為靈寵,加上藍青梧推波助瀾,所有人都忘記了孟湘霧在討伐魔修之戰中的表現,認定她是魔修,開始到處通緝她。

修真界已無立身之地,孟湘霧與天歌準備前往妖界,那裡亦是靈氣充裕,可以讓人類修士修煉。在進入妖界前,她們來到了與各界接壤的珠洲,要在珠洲城買些接下來會用到的東西。孟湘霧救下了兩個煉氣期的小男孩。兩個男孩想要跟著孟湘霧報恩,但被她拒絕了。

許是太想為孟湘霧做些什麼來報恩,兩個男孩中年紀稍小一些的男孩左思右想,想到了什麼,仰頭期待地望著孟湘霧道:“姐

姐,那我為你算一卦吧,我算卦很準的!"

年紀大一些的男孩連連點頭:"對,我弟弟算卦很準的,讓他給你算一卦吧!"

他又道:“我擅長煉器,姐姐想要什麼便告訴我,我立刻為你煉製!”

聞言,天歌抿著唇輕笑道:“兩個煉氣期的小娃娃能作甚,阿湘救了你們,並不是想讓你們報答的。”

孟湘霧頷首,沒有出言反駁,默認了天歌的話。隨後,她看向年紀小的弟弟開口道:“你為人卜算得越多,天機泄露得多,壽數便越短,你的好意我心領了。"

她又看向年長的哥哥,想了想,道:“那便為我做個木梳吧。”做木梳,這實在是太簡單了,顯然是孟湘霧為了讓這兩個孩子心安,不要再想著報恩才說的。

見哥哥有了事做,弟弟又不甘心望著孟湘霧道:“姐姐,你真的沒有想算的事嗎?我知道你的未來,你不好奇嗎?讓我為你做點什麼吧,否則我會難受一輩子的。"

這孩子滿臉寫著:這個恩我一定要報!

孟湘霧:"……"

趴在孟湘霧懷裡的免兔抬起頭支棱了一下耳朵,血紅的眼睛看了看弟弟,又趴了

回去。聽他這麼說,天歌倒是有了些好奇心:“你若願意,可否說說我?”孟湘霧點頭道:“那便為我的姐姐算算吧,就當是為我算了。”弟弟上前幾步走到天歌麵前,伸出右手小心地捏住天歌的一根手指,抬眸與她對視,同時左手掐算著什麼。

少頃,他放下手說:“這位姐姐,你明年開春便會遇到如意郎君,一年後與他結為道侶,琴瑟和鳴。十二年後,與他育有一女。"

天歌笑了笑,麵若桃花:“我可要當真了。”

一旁的哥哥插嘴道:“我弟弟就沒有說不準的事兒,這位姐姐,你就等著嫁給如意郎君吧!”

"好,借你吉言。"天歌又笑了,不過看神情沒怎麼信。

“我們要去置辦家夥什物了。”孟湘霧瞥到殷切看著她的哥哥,抿了抿唇道,“我申時在城門口等你,可行?若你沒做完梳子,那便算了,我們日後有緣相見你再給我罷。"

“可行,可行!"哥哥趕緊回道,“一個梳子,很快的!恩人一定要等我啊!”

孟湘霧抱著兔兔,與天歌買了日後在妖界要用的東西,買完後恰好是申時,便去了城門口。她們遠遠就瞧見了那對兄弟。

走到近前,哥哥拿出一個被軟布包裹著的物件,打開後是給孟湘霧的木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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