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恩沫對於外界的這些啞謎一概不知,隻專心地應對自己的考核。
隻不過,她這邊雖然兩耳不聞窗外事,但元帥那邊的人卻急得不行。
元帥本人,薑頌梁雖然認定時恩沫是在拿腔拿調,自己不會再主動貼上去。
但也對律師下了命令,一定要談好條件。讓時恩沫成功回到家。
不過就是多一雙筷子的事兒。
元帥家大業大,不在乎。
他看重的,是把時恩沫的能力收攏過來。
可律師這邊使勁了半天才發現——
他們壓根找不到人啊!!
這不是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嘛。
本以為對方隻不過是個荒星來的土包子,什麼也不懂。用詞強硬一點,估計就害怕得不行,乖乖聽話了。
沒想到時恩沫直接來了一手消失。
更換光腦,人藏軍校。
律師沒辦法,他又不能像元帥一樣在軍校隨意進出。
隻能各種托請其他人,希望能夠有機會見到時恩沫。
托來托去,這事兒就傳開了。
等到有人過來詢問薑遙:“哎,遙遙,你們家是不是和那個時恩沫有什麼關係啊?”
她頓時頭皮一緊,整個人都要炸開了。
薑遙強壓下自己內心的慌亂,遲疑道:“什、什麼……”
“不是說你家的家庭律師正在聯係她嗎?大家都傳遍了。”
那人篤定地一拍手,“對哦,難怪上次你哥送機甲也那麼爽快……是因為你們本來就認識吧?”
誰要和她認識啊!
薑遙差點把這句話喊出來。
不過她忍住了。
她知道,自己現在隻要露出一絲破綻,就會徹底萬劫不複。
那些噩夢中的場景,周圍的人嗤笑她不再是元帥家的小姐,諷刺她低賤的血脈……
就會成為現實。
薑遙想起了薑遲的計劃。
沒事的。
隻要計劃成功,時恩沫就會徹底被父親厭棄。也就再也不可能取代自己的位置了。
她深吸一口氣,擠出了一個笑容,努力做出平時女神的狀態來。
“嗯,勉強算是個遠方親戚吧……她畢竟是荒星出來的,你明白的吧?”
家庭律師隻服務於親屬之間的事務,她不能跳過這個關鍵去撒謊。
也就隻能在時恩沫的身份上模糊焦點了。
果然。
對方意味深長地拖長音:“哦——”
豪門大家族裡誰沒有幾個喜歡打秋風的遠房親戚呢?
尤其是這種荒星出身、上不得台麵的。
不過,對方還安慰了薑遙一把:“嗨。其實她還不錯,畢竟還拿了冠軍呢。也不給你們丟人啦。”
薑遙隻能含含糊糊地應了一聲。
心底裡,卻是希望時恩沫最好丟個大臉才好呢。
作為如今校內的當紅人物,時恩沫和薑家有親戚關係這事兒還是傳遍了各大八卦群體。
隻不過時恩沫一向獨來獨往,看起來頗為高傲。所以並沒有人敢去她麵前求證。
但誰也沒懷疑過。
畢竟,薑遙也不可能說謊,對吧?
相反,大家反而幫忙找出了很多切實的“證據”。
“難怪她天賦那麼高,原來和元帥家有關係啊……不愧是站在帝國頂端的男人。”
“這話我就不愛聽了。薑遲還是元帥兒子呢,也沒見薑遲多牛逼啊?”
“你就仗著匿名,我們校霸沒辦法揍你吧?”
“哈哈哈。不過薑遲遺傳了精神力啊,也不錯了。而且在從小的浸/淫和過去的積累這方麵,薑遲這種肯定比時恩沫強。”
……
下麵的話題就歪到了接下來的獎學金考核上了。
好在,這場萬眾矚目的考核並沒有讓人等太久。
這一天很快到來。
線上考核,並不需要所有參賽者彙聚在一起。
但為了保證考試的公平性,所有入選者同時開啟答題,答題過程全程直播攝像記錄。
同時,會有五名以上的官方人士在旁監考。
軍校的學生們,自然就是在學校內參加。監考的指責則由不同院係的老師們擔任。
在這種情況下,想有任何的小動作或者作弊行為,都是難於登天的。
時恩沫走進考場的時候,正好聽見薑遲洋洋得意地甩著胳膊開口。
“沒信心的話最好趕緊退出,免得之後成績出來不好看。”
這句話他幾乎是看著時恩沫說的。
挑釁之意十分明顯。
薑遙一向都是裝作與世無爭的淑女樣子。今天居然也頭一次地顯露出了幾分得意的笑容。
像是掩飾不住內心的躍躍欲試。
哦?
時恩沫看著他們倆,又掃了一圈考場。
這可就有點意思了。
至於其他的參賽者,要麼如衛子柘一樣當時恩沫不存在,垂頭不語,避開了和她的眼神對視。
要麼就是彼此對看一眼,露出個會心笑容。
時恩沫眼神一掃而過,已經把所有人的神態和情緒都刻入了眼底。
很顯然,這一屋子人都擁有著一個共同的秘密。
一個唯獨把她排除在外的秘密。
不過——
不管他們到底在打著什麼啞謎。
她都接招應對就是了。
時恩沫步伐穩健地走到了自己的座位前,先凝目看了看桌椅,確認沒問題後。又把桌上的考核專用光腦檢查了一遍。
最後,還看了圈腳下的地麵、頭頂的吊頂。
……都沒問題。
時恩沫都納悶了。
在她看來,最容易設計陰自己的地方她都檢查過了。
那除此之外,他們還能有什麼陰謀?
時恩沫的疑惑一直持續到了考核正式開始。
光腦上顯示出了這次的考題。周圍的全方位自動監控開啟,老師們也開始巡視。
她全身心地投入到了麵前的試卷之中。
平心而論,這裡麵的題量大、難度深。的確不是一個大一新生可以應付的。
但時恩沫有那份女老師幫忙整理的資料,她靠著自己超強的理解能力和旁人無法比擬的意誌,全部過了一遍。
除此之外,伏蒼也偶爾在她吃飯的時候指點一下。
比如,“這裡挺難”“這部分沒什麼用”之類的話。
看似是隨口一提,其實幫了一些忙。
當然,時恩沫也看出來了。
這個人說是醉心於花花草草種田做飯,但其實對機甲這方麵的事都看得一清二楚。
有了這些加持,時恩沫做起這份試卷來就得心應手不少了。
更何況……
她發現這份試卷,說是理論考試。其實內含了很多實踐方麵的技巧,以及機甲最新的技術。
如果隻是一味地照本宣科,估計也考不到什麼好分數。
好在,這方麵她有經驗。
時恩沫做得專注,自然也忽略了周圍其他人的反應。
倒是監考的老師們把所有人的表情和狀態都收入眼中。
不免微微皺眉。
今年的這群考生,怎麼都一副苦大仇深、仿佛被騙了錢的樣子似的?
三個小時的時間一晃而過。
最後的倒計時聲音響起時,大多數人的臉上或多或少都露出了恐慌的表情。
但AI收卷不等人,也不講情麵。
到點,所有試卷自動上交,自動判卷。
——這也是這次考核的殘酷點之一。
效率太高,所有人當場出分。會立刻宣布排名。
到底是不是在前50%,一目了然。今天就能得到結果。
剛剛薑遲故意挑釁時恩沫也是這個原因。
他想讓告訴時恩沫,差的成績會被所有人都看見。讓她知難而退。
隻不過——
和考試前的氣氛完全相反。
現在時恩沫依然可以穩坐於座位上,悠然地觀察周圍的環境。
其他人卻沒了開考前的興致,顯得慌亂又緊張,還帶著一絲憤怒。
隱隱約約,還能聽見他們小聲的咬牙切齒——
“……這題……和說好的不一樣!”
“媽的……這不是耍我們……”
跟著這股低氣壓一起到來的,是出現在每個人麵前的分數和排名。
前50%的人,自動標紅。示意通過。
時恩沫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的成績。
因為……實在是太顯眼了。
第一名。
符合她對自己的目標和期待。
還來不及再往下看看其他人的分數和排名,教室裡已經響起了一個憤怒的聲音。
“靠!什麼意思啊,你們兄妹倆之前說得好好的,結果現在老子被淘汰了!”
一個男生拍桌子站了起來,不顧在場的老師,滿臉都寫著憤慨。
而矛頭直接指向了薑遲和薑遙。
就像是應和他似的,跟著也響起了一片附和聲。
“就是啊!不是說押題必中嗎?結果全都不對!”
“……早知道我自己複習了!”
“說好要把時恩沫搞下去。現在我們都被淘汰了,你們倆進了,你們這不是欺負人呢啊?!”
群情憤慨,就連一向穩得住的薑遙都有點慌了。
還是老師們趕緊把這幫學生押著坐下,一一詢問了起來。
時恩沫靠著椅背,悠閒地吃瓜看戲。
她已經聽明白是怎麼回事了。
薑遲和薑遙,大概是真的看她太不順眼了。所以就聯合了軍校其他的學生,想搶占前50%的名額。
畢竟,隻要分數越高,越卷。她被淘汰的幾率就越大。
而他倆的方法呢……
就是共享家裡請的老師,和手頭的各種資料。
說白了,就是成立了一個資源置換的小組。
其實這本來也算是件好事。
畢竟一起學習,共同進步嘛。
可問題就出在,這個複習方向和押題目標上,好像出了大問題。和這次的考核大相徑庭。
而薑遲和薑遙呢,大概也不是完全共享。還私藏了一部分自己學的部分。
結果——
跟著他們的學生全都搞錯了方向,考試都被淘汰了。
他倆,反而壓著線進入了第二輪。
這在彆人眼中,可不就是兄妹倆故意在踩著彆人上位嗎?
利益不均,聯盟自然就破裂了。
這會兒,兩撥人吵得不可開交。
一方說薑家的人不安好心。
另一方說都免費送你學習資料了,你還多嘴什麼?
就連連老師都快安撫不下來了。
反倒是時恩沫樂得看戲。
說白了,就是這群人想狙擊她,結果狙到了自己的腦門上。
全員惡人罷了。
她勾起笑容看得有趣,一轉頭,便看見衛子柘盯著自己,眼神十分不友好。
這次,不用衛子柘開口,她就知道對方在想什麼。
無非就是“這件事都是因你而起,你居然還在這裡笑”這種話。
時恩沫不慣著他。
她朝著衛子柘比了個二的手勢。
——沒錯,這次的考核,衛子柘剛好是第二名。
一步之差,被她壓在了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