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溪依然和時恩沫坐在一起，林溪聽了一會兒葉飄的歌聲，便忍不住開口。
“葉飄老師狀態明明還可以呀。”
她沒聽見時恩沫的回複，便轉過頭去看。隻見時恩沫定定地看著舞台中間的葉飄，雙眸中帶著冷淡。
林溪頓時一愣：“怎麼了隊長？出什麼事了嗎？”
時恩沫的視線挪了回來。
那股冷意消失了。
她微微勾起嘴角一笑：“我隻是挺奇怪，音軌裡有兩段重複的她的聲音……她是怎麼做到兩張嘴一起唱的？”
林溪：“……？”
她愣愣的，還沒聽懂。
那邊舞台上，葉飄的表演已經結束了。
現場一起鼓掌，林溪也就忘了這件事。
葉飄的表演差值很快出來了。
31分。
這個分數是四個導師之中最差的。
不過對於葉飄來說，今天能蒙混過關，她就已經很滿足了。
自己從前完美無瑕的聲音，讓她回想起了自己統治的歲月。
也讓她久違地感受到了自信。
葉飄對著台下一鞠躬，略帶謙虛地表示：“抱歉，最近嗓子不太行，呈現出來的效果有限——”
石嘉擺手：“哪有，你唱得很好聽了！”
現場的觀眾也有人喊：“好聽！”
彈幕上，此刻對於葉飄的評價也難得溫和了不少。
“其實葉飄還是可以的。”
“我也覺得唱得不錯，挺甜。她還挺謙虛。”
耳機裡，就連導演似乎也有些詫異於葉飄的發揮。
竟然來了一句：“不錯啊葉老師。”
葉飄還真有點飄飄欲仙了。
這段時間她承受了其他人無法想象的壓力，她每天都在因為自己的嗓子崩潰。
她已經很久很久，沒有這樣登上舞台，讓所有人的鮮花和掌聲環繞著自己了。
所以哪怕這一刻是虛假的，她也不免沉醉其中。
甚至自己徹底帶入進去了。
葉飄的目光帶著笑意掠過全場。最終，停在了時恩沫的身上。
她還是那副淡定而無所謂的樣子。
似乎壓根沒把葉飄放在眼裡……或者說，她就從來沒正眼看過自己。
葉飄突然開口，繼續用那謙虛誠懇的語氣問道。
“時恩沫，這個懲罰是你提出來的。怎麼樣，你還滿意嗎？”
時恩沫看了過來。
她沉默了兩秒。
這沉默落在葉飄眼中，便認為是時恩沫吃了鱉，不痛快。
但其實，時恩沫隻是在思考自己的選擇罷了。
這一刻她有無數種選擇，每一種都可以讓葉飄身敗名裂。
不過——
看著葉飄自鳴得意的樣子，時恩沫覺得，這恐怕還不夠。
人，總是要走得越高，才摔得越慘。
現在的葉飄，摔下來還不夠痛，不夠慘。
所以，她決定換一個方法。
時恩沫眨了眨眼，仿佛真的思考了之後才進行評價。
“都很好。不過，最後一首歌的旋律，是改過了嗎？”
隻要不是傻子，幾乎都聽出了時恩沫言笑晏晏的言外之意。
高情商，改旋律。
低情商，跑調了。
葉飄一愣。
《心動》是她很早的歌曲。
當時錄製歌曲的條件很一般，她本人的唱功也沒練到位。所以確實有那麼一兩個音不是特彆準確。
不過那時候著急出歌，也就沒吹毛求疵，直接過了。
後來葉飄也錄過幾版準確的。
但今天事發突然，大概是龍鴻源也沒來得及對比找到更好的版本，便拿了這個最早期的上來。
本來麼，現場唱跑調兩個音。你不說我不說，觀眾聽不出來，也就過去了。
沒想到時恩沫居然還真提出來？
偏偏時恩沫還加上了一句：“沒彆的意思。隻是和我昨天唱過的版本，不太一樣。”
葉飄：“……”
一說這個，她就想起自己被搶走晚會開場曲的痛了。
這是在變相地炫耀嗎？！
葉飄的語氣也就冷了下來：“是嗎？你聽錯了吧。我沒覺得有什麼不同。”
反正時恩沫也不可能現場看錄像，一個音一個音給她找出來。
自己就說沒有，時恩沫能怎麼辦？
還要逼著自己承認嗎？
葉飄語氣中的尖銳已經不加掩飾了。現場火熱的氣氛也逐漸冷了下來。
就在眾人以為時恩沫還會針鋒相對的時候，她卻百無聊賴地一點頭。
“哦。”
然後就坐下了。
所有人：“……？？？”
哦？
哦是什麼意思？是同意葉飄說的，還是不同意啊？
仿佛一幕大戲剛剛拉開帷幕，結果還沒揭曉懸念呢，演員就一鞠躬走人了。
太撓心了！
不過，這年頭有能力有技術的人不在少數。
時恩沫不能去對比，不代表在外麵的觀眾不行。
很快，彈幕上就有人發了鏈接。
“快去看這個！有技術大佬做了分析比對，葉飄真的唱跑調了！而且還劈了一個音，換氣也有問題……”
“總之，零零碎碎的，全是失誤！”
看來，葉飄並不是在謙虛。
她是真的，狀態不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