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恩沫和伏蒼都笑了起來。
樹影婆娑之間, 兩個人都從異世而來,身上都帶著神秘的秘密。
這一刻,卻坦誠而理解。
時恩沫環顧了這巨大會所一圈, 挑眉問道:“這次不搞編製了?”
伏蒼摸摸鼻子:“隨便弄的。彆在意。”
她之前看到這個養生會館時,就感覺裡麵的擺設莫名熟悉。
倒不是說她見過,隻是這種風格和環境, 讓她總會想起一個人。
也有同樣的味道。
等看見伏蒼也出現在這裡, 時恩沫就知道自己的猜測多半是對的。
伏蒼對於她猜到這一點, 似乎也並不意外。
——就和他一樣。她也是超脫常理之外的人。
強大如時恩沫, 猜到什麼他其實都覺得在情理之中。
伏蒼順手遞給了時恩沫一張卡。
黑金的底色, 上麵標注著這間會所的LOGO, 顯得低調而不失華貴。
“以後想來隨便來玩。”
這是會所最高等級的會員卡。
或者,已經不能稱之為會員卡了。因為這是除了時恩沫之外無人再有第二張的待遇。
出示這張卡,時恩沫可以在這裡隨意享用一切設施資源。
甚至和他這個老板幾乎沒什麼不同。
時恩沫隨手接過。隻不過她的興趣明顯不在卡上,而是定格在了伏蒼的麵容上。
她意有所指:“上次……我們還有件事沒做完?”
伏蒼也知道她指的是什麼。
隻是還不等他開口, 兩個背後的湖水中便又傳來了劇烈的掙紮聲。
時恩沫:“……掃興。”
雖然和伏蒼的相遇很高興,但可惜背景板裡還有個陸嘉觴呢。
伏蒼笑了笑:“我們還有的是時間。先處理你的事好了。”
他和時恩沫做了個“放心”的手勢,便腳步閒適地離開。沒過一會兒,便有幾個訓練有素的工作人員跑到了時恩沫身邊。
一副已經被交代好, 完全聽從她指令的樣子。
時恩沫便麵無表情地喊了一聲:“陸嘉觴?陸嘉觴你怎麼掉進水裡了?”
這才帶著人從樹後出來。
她裝作剛叫人過來的樣子, 一邊抱著雙臂在岸上看熱鬨。一邊讓工作人員慢吞吞地把水裡的陸嘉觴給拖上岸。
陸嘉觴:“呼哧……噗……咳咳咳咳……”
曾經風光無限的陸大總裁,現在是什麼外形都沒有了。
被人像爛泥一樣拖到了岸邊,一邊吐一邊咳。身上的西裝又濕又皺,鞋子掉了一隻,臉又紅又白,頭發上還有半截水草。
屬實是落水狗了。
時恩沫走過來,眼睛微微睜大, 說不出那眼神到底是擔憂還是好奇。
“你怎麼掉進水裡啦?”
陸嘉觴簡直氣壞了,他怒氣滔天:“我……咳咳……是有人推我的!……咳,有人害我!”
時恩沫很疑惑地看看周圍:“可是,我們過來的時候沒有人啊。”
工作人員也跟著點頭:“這裡比較偏僻,平時應該沒人經過的。”
陸嘉觴:“……???”
還來?
上一次還可以說他是喝醉了酒搞錯了。
這次他可是清醒得很!
那麼用力的一雙手推他,他又不是傻子,能弄錯嗎!
陸嘉觴眼睛都紅了,他壓低聲音嘶吼:“……監控!去給我找監控!否則我和你們會所沒完!”
……
半小時後。
陸嘉觴披著一條毯子,坐在監控麵前,始終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會所的保安還是很有禮貌的:“陸先生,您需要的監控都已經看過了。三個角度的監控都顯示,周圍沒有人——”
他是自己掉進去的。
雖然是很奇怪,畢竟一個人在地上趴著好好的,忽然就撲通滾進去。
但萬一人家有錢人有什麼特殊癖好呢?
再說了,也說不準他這是想要訛錢,來詐一手會所啊?
陸嘉觴:“……”
會所的監控毫無死角,哪怕是這種偏僻的地方,也有三個不同角度的攝像頭。
它們顯示的信息也完全一致。
——自己摔倒。時恩沫跑去叫人。自己突然滾進水裡。時恩沫帶著人來。
陸嘉觴坐在這,能感覺到周圍人看自己的眼神都不太友好。顯然是覺得他沒事找事。
可他要怎麼解釋,他真的不是自己落水的!
按理說,這兩次奇怪的事件都摻合到了時恩沫。可按照所有工作人員的說法,時恩沫是跑去服務處找到他們,再一起過來的。
自己也是親眼看見她離開的。
時恩沫總不可能能買通這裡的所有人吧?
這監控也不可能在這麼短的時間內,全都被修改了吧?
陸嘉觴覺得自己遇到的再難的商業問題,都沒有現在的懸疑劇情難。
他想不出任何符合邏輯的解釋。
但他也不甘心就這麼離開。
時恩沫卻沒那個耐心了。
她看了一眼手機,說道:“我還要回時宅一趟,就先走了。”
說完就走。
陸嘉觴的心思都在自己身上,也沒心情去哄女人。自然沒在意時恩沫的離開。
時恩沫開著車,順路去了郊區的時家大宅。
時家是做建築工程起家的。
當初時父隻不過是個小包工頭,和有錢的時母認識,這才有機會往上拓展人脈和資源。最終完成了階級跨越。
隻可惜時母早逝,時父那時候勢大,便很快再娶。
等母家那邊老人都走了,“時恩沫”也就徹底成了沒人撐腰的小可憐。
要不是留下了遺囑專門給“時恩沫”,她可能連這個時家的大門都要進不去了。
這筆遺產沒多少現金,大多是股票、基金、房產等。
但架不住價值高昂。
時父心裡惦記著,繼母繼妹十分嫉妒,陸嘉觴也蠢蠢欲動。
按照原本的劇情,這筆遺產在“時恩沫”割腎卻被陸嘉觴嫌惡之後,被他和時萌萌用手段搶走了。
狗男人的原話是:“本來就是時家的東西,應該給萌萌。你這種無情冷血的人,配不上!”
想到這,時恩沫就覺得把陸嘉觴扔水裡還是便宜他了。
不過沒關係。
一個一個來。
時萌萌也不用著急,會有她的好果子吃。
時恩沫到時家的時候,時父等人正在客廳喝茶閒聊。
一家三口格外和諧,反倒襯得她像是個不速之客。
看見她來,時萌萌便嬌俏地哎呦了一聲。
“姐姐,你怎麼來啦?不在家陪姐夫嗎?”
“姐夫”兩個字,被她說得咬字格外重。年輕的臉蛋白裡透紅,一副被寵愛的滋潤樣子。
挑釁的意味不要太明顯。
畢竟誰不知道時萌萌和她的姐夫搞在一起,不清不楚。
繼母江禾自然樂見其成,自己的女兒能扒上陸嘉觴最好。要是能擠掉時恩沫,成功上位……
那就是大喜事。
反正時恩沫倒黴了,她就開心。
時父抽著煙,冷冷地看了一眼時恩沫。
他對自己女兒們的爛賬管不著,反正左右陸嘉觴都是他的女婿。可時恩沫不如時萌萌有手段,根本籠不住男人。
這一點上,他當然看時恩沫不滿意。
因此他皺著眉,威嚴道:“不聲不響的,突然回來乾什麼?你惹小陸生氣了?”
三個人三種心思,但對時恩沫都充滿惡意。
時恩沫卻仿佛什麼也沒感覺到似的。
她隨意地指了指自己叫傭人剛剛拿進來的東西。
“他最近給我買了點東西。我也用不上這麼多,就帶回來給你們。喜歡就拿去。”
陸嘉觴剛剛送過來的珠寶和包包,此刻正隨意地被丟在了地上。
仿佛什麼垃圾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