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數第一。
甚至比輸掉了比賽的2隊所有人都要靠後，在十個人裡是最墊底的位置。
而更讓人覺得恥辱的，則是他的票數。
0。
這個數字仿佛一記耳光打在了言永念的臉上，讓他整個人都從剛才那局遊戲的被爆殺的狀態中，清醒了過來。
他終於明白時恩沫在賽前的那個笑容是什麼意思了。
無關陣容，無關戰術。他就是實實在在地比如風差而已。
這一點時恩沫看得一清二楚，而他卻完全不懂，還自以為是地大言不慚。
因此逗笑了時恩沫。
剛剛的那局遊戲，就算是最會給自己找借口的言永念，也找不出一個借口來掩飾自己的失敗。
因此，這真相血淋淋地展現在眼前時，他竟然感覺到了一絲如釋重負。
是啊，他可能就是不適合走這條路。他或許並沒有自己以為的天賦。他根本就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這裡……是留給那些天才的。
“恭喜我們的第二名！接下來，就是第三名選手了……這位選手其實比較特殊，因為她並不是今天的勝利者。但是毫無疑問，她在比賽中展現出來的頑強態度和細膩操作，打動了我們的投票團。讓我們恭喜，如風！”
繼1隊的輔助獲得亞軍後，第三名的答案也出爐了。
如風帶著笑容走到了最前麵，站在了時恩沫的旁邊。
她的臉上帶著驕傲和自信，宛如翻版的時恩沫。如風想，自己會永遠記得今天的比賽。
“因為賽前，有一個人告訴我要全力以赴，不留遺憾。雖然輸了，但我確實沒有遺憾。因為我真的拚儘全力了。”
如風的獲獎感言是看著時恩沫說的。
幾乎所有人都能聽懂她說的那個人是誰。
兩個從比賽中認識的對手居然能發展出這樣一段惺惺相惜的友情，實在令人動容。
但更打動的人，還有她們背後的價值。
一對新鮮出爐的、優秀而默契的中野組合。
還伴隨著巨大的商業價值。
這簡直，太讓人心動了。
……
老舊的居民小區內。
最近這段時間，居民樓的鄰居看起來和以前一樣，但私下裡其實都在熱火朝天地聊著八卦。
最近這段時間，來老時家的人越來越多了。
現在大家看到扛著長槍短炮的記者，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反而引起興趣的，則是關於時家閨女的事。
這主要還是某家的孩子，也是追趕流行的年輕人，全程看了時恩沫的比賽後就興奮起來。
順帶還給他爸媽科普了一下電競選手的高額薪資。
那動輒幾位數的簽約費不提，光是工資和比賽獎金，就能讓普通人雙眼放光。
於是所有人都知道，時家的閨女要一飛衝天了！要發財了！
雖然時家夫妻倆一直說他們還沒簽合同，都交給女兒自己決定，打完比賽再說……等等這些搪塞的話。
但誰會那麼天真呢？
現在不簽，以後總是要暴富的嘛。
所以彆管之前的關係怎麼樣，這段時間想要找時家套近乎的那可是數不勝數，還有提著禮物想要去拜訪的。這些人無一例外，都被夫妻倆禮貌地拒絕了。
——雖然沒經曆過類似的事，但保守的兩人還是堅信低調最好的準則。
這些倒也正常。
唯獨讓人覺得詫異的，則是之前和時家走得比較近的言家，似乎也吃了閉門羹。
似乎有點疏遠的味道了。
言母當然是一百萬個不高興。
那天記者來她就被拒之門外，從那之後，時母就像是鐵桶一樣忽然對她又是防範又是冷漠的。
一點兒都不顧之前的情分！
她不高興了，自然就忍不住大嘴巴往外說。
什麼“這有錢了人就要變樣了啊，還沒支楞起來呢，屁股就飛起來了”。
或者是“多少年的老鄰居了，真是知人知麵不知心，沒想到這裡勢利眼”啦。
……
以往這些言論，言母傳播得很來勁，傾聽的鄰居們也都津津樂道。
反正八卦流言就是這麼傳播的。
可這一次，她嘚嘚說了半天，卻隻看見其他大媽們頗為意味深長的笑容。
有個同樣心直口快地直接開口：“言姐啊，不是說你家小子也去那個什麼比賽了嗎？得獎了嗎？時家閨女聽說是冠軍，獎金有十萬塊呐！”
“謔，可彆說獎金了。人家那未來工資都高得很！言大妹子，你兒子簽約了沒啊？那些個什麼俱樂部，給你們家開多少錢啊？”
“那肯定高啊！估計比時家還高！小言不是早就去打比賽了，還是他帶著沫沫去的，絕對實力更強啊！”
……
這些人說一句，言母的臉色就白一分。
作為母親，她哪裡不知道兒子的情況？她全程看完了比賽，雖然不懂遊戲，但她看得懂誰輸了啊！
她也看得懂，最後自己兒子得了個零票！
……零分，這得多丟人啊。
可更丟人的，是隔壁家的孩子得了第一。
這種鮮明的對比實在太強烈，讓她很難不有些扭曲的心理。所以才會跑出來按照以往的方式靠著大嘴巴發泄嫉妒。
但是言母忘了，人天然就有慕強的心理。
在一波波來訪的客人來後，在逐漸明白時家會如何富有後……現在的時家在老居民樓裡，已經天然成為了超然的存在。
大家抱大腿套近乎都來不及，誰會想要作對呢？
所以，曾經那些流言蜚語都化作了利箭，轉而飛到了她自己的身上。
曾經那些一起七嘴八舌家長裡短的大媽群體們，現在把話題的中心，對準了她。
“……就是她，她家兒子零分哪，那叫一個丟人……”
“喝，那麼多什麼電競公司，都沒人要他家的……”
“學習也丟了，比賽也差……我看未來就是個混混咯，真是咋養的孩子啊？”
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這些聲音如同陰影一樣跟在她身後，讓人脊背生寒。
言母躲在家裡，再也不想出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