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老頭一手鮮血畫符文,直接讓哭泣天使被收入了光暗聖釘裡。
與此同時。
還在營地裡的駝背老頭突然一口老血噴出,神色猛變:“怎麼可能?!”
他連忙吟唱了咒語,可接連試了好幾次,卻發現身邊的十字架全然沒了半點動靜,自己也再感知不到天使存在跡象了。
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這絕對不是好消息。
那哭泣天使的神魂可是好不容易破解古代封印得來的,隻要祭獻足夠多的靈魂,哪怕隻是一縷殘魂,將來不久後,他們也不用現在這樣東躲XZ了。
本以為天使能為教派複興提供大助力,沒想到這才剛用了兩次,竟然失控不見了?
駝背老者自然是做夢都不會想到,之前被劫走的光暗聖釘】會這麼巧就在營地裡。
還更巧的是,有一個能招天使魂魄的徐老頭。
這時,滿是遊蕩喪屍的營地裡,一個蒙著麵紗女人也悄然而至。
駝背老頭急聲道:“首領,天使失控了。你先走”
他很清楚,沒有哭泣天使,現在還沒成氣候的亡靈天災根本擋不住X局的那個家夥。
聽到這話,女人那雙銀月一般的晶眸中也掠過一抹凝重,搖搖頭道:“來不及了。”
就這時,兩人看著一個渾身惡鬼縈繞煞氣衝天肌肉壯漢狂奔而來。
來人正是X局的謝國忠。
謝國忠三人此行本就是為了處理無罪城的信仰汙染事件而來。
之前他們都還以為,會像是曾經無數次處理過的那樣,隻是一些受到了古代遺物信仰汙染的小蝦米。
至少在無罪城的時候,他們都還這樣認為。
然而沒想到這次追來雷霆要塞營地,銀月教派那幾個通緝犯一手哭泣天使,一手亡靈天災,差點沒讓他們吃大虧。
就目前這架勢看起來,今天要是放走了這些教徒,下次再遇到,可能就是大麻煩了。
信仰不滅,神明不死。
謝國忠隱隱感覺到,這些家夥恐怕已經掌握了讓舊神複蘇關鍵。
舊大陸確實是有大機緣,但同樣也給了這些舊日信徒大助力。
所以哪怕是冒些風險,他也決定這次也必須把這些舊日信徒扼殺在這裡。
“咚!”
“咚!”
“咚!”
“.”
營地裡方向傳來的戰鬥非常激烈。
謝國忠殺回去了。
季尋幾人也沒在危機四伏的亡靈黑幕裡亂竄了。
他們五人就原地等著。
謝國忠的戰力非凡,還隨身帶了多件針對舊日信徒的裝備,銀月教派的人沒了天使這個殺招,不見得能討到好處。
事實也如他們預料的那般。
戰鬥發生沒多久,四周漆黑如墨的死靈氣息也漸漸消散。
視野漸漸清明。
亮著燈火的營地輪廓也出現在了視野中。
然而此時再看過去,那鋼鐵鑄造的機械營地此刻已經滿目瘡痍。
厚實鋼板和鉚釘拚接的城牆到處都是能量衝爛的缺口,營地裡的建築物也毀得七七八八。
天空中的銀月已經消失。
看這架勢就能猜到結局了。
既然舊日信徒已經退去,也沒必要到處跑了。
季尋五人就一路回到了破敗的營地裡。
剛一走進去,就看著廢墟上,披著風衣的謝國忠正坐在一個鐵皮箱子上,抽著煙,神情凝重地思考著什麼。
助手阿雯走了過去,看了看四周,問道:“隊長?那些舊日教徒呢?”
謝國忠淡淡道:“跑掉了。”
說著,他嘴裡呼出一口煙氣,又道:“銀月教派的舊日信徒已經成氣候,信仰汙染情況比我們預想的更糟糕。這次回局裡,把報告寫詳細一點吧。希望能引起高層的重視。”
“是,隊長。”
這一說,一旁的蘑菇頭也拿出了筆記本,仔細地寫起記錄報告來。
謝國忠說完後,許久都沒再說話。
季尋也看了看營地裡,奇怪的是一具屍體都沒有。
像是海水退潮,帶走了魚蝦。
那亡靈黑潮退去,也帶走了屍體。
偌大的營地空空蕩蕩的,讓人覺得陰氣森森的。
如果不親眼見證發生了什麼,怕是誰也不敢相信,眼前這廢墟裡前不久還有幾萬活人,熱鬨非凡。
危機已經過去,不遠處,缺了門牙的徐老頭全然沒了半點剛才逃難時的驚慌失措。
他也半點不客氣,悄悄在廢墟裡翻找起來,找到些什麼,嘴裡還不時細碎嘀咕:“哎喲,發財了發財了”
這猥瑣貪財的樣子,從頭到腳也半點瞧不出之前那神秘高手的氣度。
但越是如此,季尋看這老頭就越覺得神秘。
給人的感覺像是看到了無法理解的災變物的那種神秘感。
沒待多想,這時候突然聽著不遠處謝國忠大喝一聲:“徐老頭,過來喝一杯?”
季尋看了過去,謝國忠不知道從哪裡找到了兩桶還沒打碎的啤酒,笑嗬嗬地招呼道。
他心態似乎很好,臉上也全然看不到剛才那種鬱悶深沉,此刻隻有爽朗豪邁的笑容。
徐老頭聽著有酒喝,屁顛屁顛就跑了過去,“好勒。”
說著,謝國忠還不忘招呼季尋道:“這位兄弟,也一起喝一杯?”
“好。”
季尋聽著招呼自己,思索了一瞬,也走了過去。
再加上兩個助手,之前一起逃難的六人就坐在了爛木板拚湊出的桌子邊上,一起喝起酒來。
季尋原本是不想和官方的人打交道的,畢竟他自己還有“刺客”的身份。
但現在的情況稍有點微妙,因為他手裡有一尊天使】。
如果對方真有惡意,他想走,也不見得真能走得掉的。
但顯然沒有。
而且謝國忠給他的印象很好。
爽快、豪邁、正直。
眼下這局麵,他也有興趣接觸一下。
再有一點,季尋對那惡鬼秘法很有興趣,也眼饞那留在營地裡的十字架。
浸染有天使神血的光暗十字架是無法收入儲物空間的,現在天使也沒了,這十字架的用途對那些銀月信徒來說也不算太大。
大概是太沉重,逃走的時候就留了下來。
但畢竟這是謝國忠的戰利品,看著還準備當成證物帶走。
季尋想著既然邀請自己喝酒,想來是能談談。
六人坐下,倒上了酒,又弄了點肉乾什麼的吃食,就在這廢墟上閒聊起來。
也算共患難了過了,幾人也沒顯得之前那麼生分。
“徐老頭,這些年你跑哪兒去了?”
“當年你救過我一次。在一個異維空間。那把頭藏褲襠的秘法還是伱當初教我的”
“你記起來你到底要找什麼了嗎?或許我現在能幫上點忙了。”
“全忘了?”
“.”
現在境況也不危急了,幾人也能聊些無關緊要的。
謝國忠本想和徐老頭敘敘舊的。
旁邊幾人也很好奇他們的關係。
然而這一聊天,才知道徐老頭什麼都忘了。
老頭似乎有非常嚴重的老年健忘症,超過一年的記憶差不多都忘記了。
通過的兩人的對話,季尋也知道了徐老頭為什麼會一個個異維空間的亂竄。
不是為了尋寶,也不是為了生活。
而是為了找某件東西。
本以為是什麼很難尋得的寶貝。
但最讓所有人意外的是,就連徐老頭自己都不記得他要找什麼“東西”。
隻知道是很重要的東西。
二十年前遇到謝國忠的時候他在找。
現在還在找。
好像是把很重要的東西遺忘了時間裡,他想找回來。
他不僅僅忘記了謝國忠,甚至連自己都的名字都忘了。
但偏偏沒忘記自己要找那個對自己很重要的東西。
連之前徒手繪咒文的本事,也不是他真記得。
而是更像是銘刻在了靈魂中的肌肉記憶,遇到了危急情況,隨手就畫出來了。
徐老頭似乎並不在意什麼過往,反而不如酒杯。
很多事情,還是他身邊那個叫“車二”少年幫忙給他回憶的。
少年是徐老頭在無罪城遇到的孤兒。
老頭孤苦伶仃,少年也不嫌棄,就當了個小跟班。
也成了他的“記事本”。
季尋也聽得徐老頭的故事覺得驚奇的同時,也有點唏噓。
大都是謝國忠和徐老頭兩人在聊,其他幾人都沒怎麼開口。
季尋也坐在角一角。
這時謝國忠舉起酒杯朝向了季尋。
他全然沒有半點那種高手的壓迫感,很和善地咧口笑道:“兄弟怎麼稱呼?”
“季尋。”
季尋也沒藏著掖著。
謝國忠聽著,爽朗笑道:“季尋兄弟很厲害啊。上次在無罪城見的時候,我就知道你絕非常人。現在一看,果然沒看走眼”
這話裡半句沒提什麼刺殺,但顯然又是指的刺殺。
畢竟戰爭模式葬送了三百猛獸軍團,必然是高難度劇情。
但還活下來了,這就是真本事了。
季尋也對這官方人士不問問刺殺的細節,而在意這個,略顯意外。
但他聽著這話搖搖頭,道:“閣下太高看我了。”
這可不是謙虛。
在彆人麵前他覺得這話還沒毛病。
但在這桌子上,他可不不敢托大。
不說謝國忠和神秘的徐老頭,即便是那兩個年輕助手,季尋都覺得不簡單。
唯一覺得看得透的,大概就那個叫車二的少年。
即便是試探,謝國忠也說得也坦率而直接。
這時,他問道:“我隻是很好奇,你不是十三假麵騎士的人,又是為哪家效力?”
畢竟是官方人員,很多東西還是要調查一下的。
季尋道:“不為誰效力。我是個獨行獵人。”
“獨行獵人?”
聽著這話,謝國忠多看了他一眼,眸光中掠過一抹愕然。
要知道咒卡師可是講究資源累積的,惡魔印記、呼吸法、武技、裝備等等。
沒有勢力的獨行者,哪怕再是天賦再好,都很難走遠的。
聽到這話,謝國忠反而來了興致,問道:“那季尋兄弟,你有沒有興趣加入我們‘聯邦X局’?我很看好你。如果你真有興趣,我可以當你的引薦人。入職手續什麼的都會從簡”
“這”
季尋聽著這話,同樣很意外。
這人就半點不關心自己刺殺一個高等貴族的舉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