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光景一變，季尋和初九已經出現在了城市遺跡中。
之前在英雄之陵挖魔隕靈媒耽擱了一點時間，兩人這是最後出來的。
不過也沒什麼影響。
出來的時候並不在入口，《鐵爐堡戰役》這個異維空間消失了。
意料之中。
西斯馬克聖杯這種最重要的劇情物品都被拿走了，整個“第三次聖杯戰爭”的劇情都沒意義了。
像是之前季尋拿走力量寶石金球，影響了後續空間的劇情。
甚至他懷疑，鐵爐堡之後的大型戰役都不會再有了。
“啪、啪、啪”
剛一出來，槍炮聲密集入耳，照明彈把營地照得通亮。
賈彧那家夥提前出來不知道做了什麼，現在營地一片混亂，各種災厄和野怪正發瘋一般衝擊營地圍牆。
獅心家族的高層雖然知道了空間裡有大變，但軍隊正忙著守衛營地，自顧不暇。
饒是箭塔上的崗哨發現了突然出現的季尋和初九，也沒人能及時圍捕過來。
兩人身形一閃，便已經消失在了城市遺跡中。
大概是獅心家的人也沒想到這個高難度的戰爭模式會突然被破除。
又或者賈彧製造的麻煩夠大。
總之兩人撤離一路順利。
廢墟街道上，季尋和初九兩人一路疾行。
不多時，耳旁的槍聲已經聽不到。
他們便在一處破樓前停了下來。
初九的感知能力非常強，確認了四周安全之後，兩人便在破樓頂樓中找了一間隱蔽又可進可退的房間，打算修整一下。
昏暗的房間裡，兩人席地而坐。
初九的傷勢還沒恢複，就盤膝冥想了起來。
剛一坐定，就像是一尊冰雕般，已然全無氣息。
雖然房間溫度並沒有什麼變化，但僅僅是看一眼，卻會讓人有一種靈魂都凍僵了的詭異寒意。
季尋瞥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
也猜到這是她修煉的那魔神秘術的緣故。
而季尋自己的倒是狀態挺好，畢竟嚴重的傷勢都被「不死咒」治愈了。
剩下的一點小傷對他現在身體的恢複能力來說，不值一提。
不過越是肉身強悍，對食物的需求量就越大。
在異維空間裡一路打打殺殺，肚子裡早就饑腸轆轆了。
季尋就拿出了儲物戒裡的野外鍋爐，燒了一鍋預知燉肉。
沒多久，篝火上的鍋裡，咕嚕咕嚕的肉湯翻滾，溢出了撲鼻的誘人香氣。
季尋拿出了餐具，盛了一碗，朝著初九問道：“吃點東西？”
直到現在，這才是兩人重逢後說的第一句話。
不過那種老朋友間的默契，也不需要那些虛偽客套。
聽到這話，初九睜眼這才有了一絲生氣，看不出對食物的任何渴望，但也點點頭，像是輕“嗯”了一聲。
這時，她伸手揭開了一直戴在臉上的防毒麵具卡扣。
輕輕一掀，那頭銀色漂亮的銀色長發絲滑地就垂落了下來。
季尋看著那張精致絕美的臉微微抬眉。
就是自己熟悉的那個老朋友。
但又有些許陌生。
那張俏臉上看不到任何情緒波動，那是一種對世界都提不起絲毫興趣的淡漠。
之前雖然性子也清冷，但卻不像是這樣。
現在縹緲得讓人覺得有些不食人間煙火了。
像是她魔解後的那位冰雪女魔一般無二的感覺。
即便故友重逢，初九也沒表現出任何喜色。
季尋知道她身上發生的變故，也能理解，全然不在意，和以前沒什麼不同把食物遞了過去。
初九點點頭接過，細嚼慢咽。
季尋則自己則是拿出了幾根黑麵包，蘸著肉湯大口吃了起來。
至於初九這段時間發生了什麼，是否加入了“十三假麵騎士組織”，又或者其他什麼問題.
季尋都沒有問。
兩人之前就一直習慣這種相處方式，各自做著自己的事情。
不用說什麼，就會覺得相處得很愉快。
填飽了肚子，
初九繼續冥想療傷。
季尋就坐在滿背包的魔隕靈媒旁，一邊吞噬著這些能量晶石裡的超凡特性，一邊就拿出了之前得到的《英雄蓋倫神隕修煉心得手稿》。
翻開了手稿。
這是一本修煉日誌。
裡麵記錄的不是修煉口訣，而是那位英雄蓋倫修煉的一些心得。
還有一些關於這秘法的來曆。
也多虧是季尋自己已經掌握了這門魔神秘術，否則這手稿還真沒什麼用。
「那年，我成了王國黃金獅鷲軍團最年輕的騎士團長，得到國王陛下的賞識，有幸能修煉這門神賜秘法.」
「隕神秘法真是我所見過最強神術，我能邁入傳奇騎士之境，最關鍵一步就是依靠這秘法領悟‘神隕領域’。但後來邁入史詩，我才越發感觸深刻，自己隻是觸碰到了這門秘術的一些粗淺運用.」
之前沒來得及仔細翻看。
現在這一看開頭的描述，季尋更是興趣大增，心中感慨：“五十二魔神秘法，史詩強者都說隻觸碰到了皮毛，嘖嘖.”
之前在陵墓裡領教過那位英雄意誌留下的領域，這“粗淺運用”聽起來可就是至強者的謙虛了。
就目前推測來看，那位的英雄蓋倫生前的戰力，絕對是在傳奇卡師之上的。
季尋繼續了下去。
「這門秘術起初入門非常艱難，耗費我多年。後來我在花園裡冥想，一顆熟透的蘋果砸落在了我的頭上，我才豁然明悟.」
「王室對這門秘法，我隻得到部分法訣所以我隻能自己摸索。後來我在一次次戰鬥中，也找到了一些使用和修煉的竅門.」
「可也有一個問題讓我一直很困擾我入聖境之後，越發清晰察覺這神賜秘法有一些很致命的‘破綻’，一旦被人察覺，後果非常致命。雖然我儘力彌補，但以我所能，根本無法將這門神術修補完全.」
當季尋看到這裡的時候，心中也咯噔一聲：“這秘法有破綻？”
他立刻想到了之前賈彧在陵墓裡完全沒受到領域的影響的畫麵。
之前還猜測可能是那蘑菇頭自身超凡能力特殊。
現在看到這段話，季尋這才明白，原來英雄蓋倫也把那個“破綻”也給留了下來。
好讓後來者能發現這點。
傳授秘法，也同樣需要讓學習的人早點窺破這破綻。
想到這裡，季尋心中突然就不太美好了。
就像是拿到一塊寶玉，原本完璧無瑕。
現在卻看到一絲裂縫。
這裂縫，還很致命。
“嘶雖然這引力秘法很厲害。但真要是遇到能看破的，是個大隱患啊”
季尋眉頭緊皺。
隨著超凡階位提升，他現在會遇到的對手也會越來越強。
能進階高階卡師的，無一不是天資絕倫之輩。
真要自己身上有一個破綻，就像是一個不定時炸彈，保不準什麼時候有懂的擊發的人，就能引爆了。
最麻煩的是，那位英雄蓋倫的語氣都無能為力，這“破綻”恐怕真的無法彌補。
畢竟人類的認知，怎麼可能能修補神術？
這問題可不小。
然而季尋的眉頭還沒皺緊，突然就鬆開了。
因為他翻頁看到了一個自己熟悉的東西。
內容如下：「後來我翻閱了王室典籍，發現了問題根源。在三百年前阿克塞族的曆史典籍中，我才知道，原來人類王國中曾經還有一件與秘法配套修行的聖物。據傳就是因為神賜秘術無法載於文字，某位古代大能才將法則凝練在了一顆金球中，用來讓後人感悟神隕秘術的真諦.」
「可惜，那顆傳說中的‘力量寶石金球’，已經在某次王朝更迭中遺失了幾百年了，至今下落不明；倘若我能得到金球，或許能窺探到完整的神隕秘術」
季尋看到這裡，突然眼角一抽：“喲這麼巧？”
如果這手稿上記錄的東西不是重名的話，那就是自己機械骨骼上鑲嵌的那顆力量寶石金球了？
大概率是同一個東西的。
同一個劇情世界，同樣的詭異引力。
這金球和「引天神隕」秘術沒關係才怪！
但季尋也非常意外。
二者竟然是這樣的關係。
想到這裡，他直接把金球卸了下來，握在了手裡。
他看著眼前的金球，目光也變得古怪極了。
上次《前哨之戰》的時候冒險去魔族傳送通道偷來的東西，居然在蓋倫手稿裡看到它真正的用途。
灌注了咒力，手中沉甸甸的感覺又立刻襲來。
不過因為魔神秘術已經入門，此刻的季尋卻從那種感覺中體會到了一些彆的。
那種感覺很微妙，言語描述不清楚、不準確。
就像是課堂上老師給你說，太陽是發光發熱。
可聽者的概念很模糊，畢竟燭火也發光發熱。
但讓你去太陽底下曬曬，那股溫暖襲上皮膚，立刻就能準確感受老師想表達什麼了。
對，就是體驗感！
“原來是這樣”
一瞬間，季尋就明白了這力量寶石金球的作用！
原來是給魔神秘術配套修行物品。
想明白了這點，季尋也立刻明白了那“破綻”到底是怎麼回事兒。
究其原因，就是因為五十二魔神秘法，根本無法完全靠文字秘籍記載下來。
季尋手裡就有「不死咒」秘術的銅片。
上麵記載的是高等惡魔語。
可這種傳說中神明的文字記錄的不僅僅是“意”，還有“宇宙法則”，和一些凡人承受不了的不可描述的內容。
說起來有點不太準確，
但打個比方。
就像是季尋前世的一句名言：“朝聞道，夕死可矣”。
同樣一句文言文。
一些人能理解成：如果早晨悟知了道，就是當天晚上死去也心甘。
一些人就能理解成：早上打聽到去你家的路，晚上伱就得死。
從字麵翻譯過來，都沒什麼問題。
誰都不是寫書的那位，誰敢篤定他理解的一定就是寫書人要表達的本意？
而且人與人之間的認知和悟性是不相同的，對宇宙法則的理解層次也不同。
這種誤解會隨著時間流傳，差異越來越大。
思路一通，季尋也才恍然大悟。
原來英雄蓋倫還真不是謙虛。
而是他手裡隻有神隕秘法的文字典籍，而不是青銅片上的原版。
說是隻領悟了這門秘法粗淺的用法，也完全沒毛病。
就像是季尋能領悟的「不死咒」，即便是有銅片，季尋目前學會的，也僅僅自己目前認知對這門秘術的有限理解。
而不是這門神術原本的威能。
至少那太過消耗壽命的短板，季尋就覺得這就是“大破綻”。
“這麼說，有了金球，就能彌補這個‘破綻’了？”
季尋剛才那一點點小鬱悶，立刻就煙消雲散了。
困擾英雄蓋倫的問題，在自己這裡不存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