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安磊剛好全,就又得麵對新的升級任務——挖渠。
附近有段死渠,挖通後,也能幫助緩解排水壓力。不然就這個情況,再泡下去,好田裡的水稻都得完蛋。
“挖就挖!大家夥一起挖吧。”
所有人又一起去挖渠。
挖渠陳牛不在,周末過去,他自己穿了件蓑衣,跑回學校接著上課。
時千則被他留在農科所,一是陳牛中間沒課還會過來,二是當時王安磊還沒好全,而時千看病人的效果實在太好。
當其他人哼哧哼哧,在毛毛雨中挖土時,時千就是運土的那個。
整個動土過程可以說是日以繼夜,就為了趕一點時間,還有人因為夜裡太暗,鋤頭不小心挖到自己的腳上去,響起痛嚎聲。
時千當時就覺得,自己還是低估了——糧食在這個時代的重要性。
第二天,死渠被勞動人民強行挖通。稻田裡的水,以肉眼可見的速度下去,讓根係可以呼吸到空氣。
陳牛趕來當天,天剛剛放晴,一輪並不熾熱的圓日掛在天上,卻是人們心中最溫暖的寶貝。
出太陽了,說明這場“大雨”,他們算是渡過去了。
陳牛帶來城裡的消息:“都鬨水災了,城裡挺嚴重的,車輛也不能通行,我是走過來的。”
若非這條路走的次數多,加上惦記牽牛花,陳牛都有些不想過來了。一路上,他像個八十歲的老頭,一手拄一根棍子,走路都得小心試探。
“那你還回去麼?”王安磊道,“那些課不上就不上,我看你學的早就超前了,不如在這兒待幾天。”
陳牛卻搖頭:“有的科目已經提前考過了,現在這些都是我認為要上的科目,老師們講課很認真,照樣有的學。”
陳牛至今也不覺得自己是那種特彆聰明的人,他隻是擁有充足的學習動力,並且自律、努力,是一隻提前飛出樹洞的早飛笨鳥。
“那你自己回去吧。”王安磊道,“把牽牛花留這兒。”
陳牛直接拒絕他:“那不可能,你休想把牽牛花留在這兒給你乾苦力。”
“我不叫他乾活。”
“那也不行,王老師他們想牽牛花了。而且最近牽牛花的朋友們學校裡放假了,都在找他玩呢。”
“學校裡放假?”王安磊不解,“南農這種學校不至於放假吧?”
“你想什麼呢,是小學。”
陳牛非常堅定地認為那些小學生都是牽牛花的好友。
王安磊本想說點什麼,但想到自己被“照顧”的事,也覺得就像陳牛說的,牽牛花的確像個好心小孩。雖然長得很大隻。
“那挺好,小孩一塊兒玩,熱鬨。”
想到自己孤零零的,王安磊還有點羨慕那場景。
但老單身漢的如此細節的小心思,小單身漢哪裡懂。
陳牛看看沒事,待了會,叫上時千回學校。
一路上水深,有的地方都看不見路。
時千好脾氣讓陳牛坐自己身上,帶著他走。
反正他不穿衣服,而且相比較起來,也沒那麼容易受寒生病。
最重要的——劃水,是真快樂。
陳牛看著牽牛花專挑水深處跑,縮著自己兩條大長腿:“牽牛花!你往水裡跑什麼?”
“彆玩了,回學校,你那些朋友都放假了,回頭你們想怎麼玩就怎麼玩。”
時千一想也是,學校裡還有個大湖呢,玩起來更乾淨、還帶感。
於是一路飛奔回城。
剛進城,時千就被城裡的場景震驚了。
農科所那帶,大家建房子都建在高地,加上挖渠忙,所以時千還沒怎麼觀察到水患對人們生活的影響。進城一看,才知道很多人的生活都遭受了極大的影響。
有在高處生爐子的,硬是生不起來,隻有一縷縷的煙冒出來,又斷掉。
有人在熬製湯藥,苦澀的味道飄開。
誰家的屋子裡麵傳出來罵聲和吵架聲,似乎在爭執著家裡沒菜了。
水麵上漂浮著各種東西,小孩兒坐在水盆中,由大人指揮,在水裡撈著東西。
再往人多處過,更是吵吵嚷嚷,都是各種聲音,像一鍋滿當當的湯。
時千看著不夠新潮的建築物、以及牆上特色的標語,將這生動的一切印刻在自己腦海中。
回到學校,時千就讓陳牛下去,自己先去找保安朋友們,打個照麵,熟絡一下感情。
萬一將來真的要就業呢?必須提前搞好同事關係。
時千跑完這邊,接下來一路上都有跟他打招呼的。
遇到不方便的,時千還負責送上門。
陳牛就被帶著,在學校裡做好人好事。他心生感慨:牽牛花討人喜歡,不是沒有原因的。
時千東邊一圈,西邊一圈,忙了好一陣才回到他們的單人間。
陳牛想去洗澡,時千則是要去吃草,一人一牛分開。
時千獨自往王思安的地盤走去,結果看到了一個搭建到附近半坡上的新駐點,差點沒敢認。還是一匹熟悉的馬冒出頭,時千才放心地走過去。
隻是都把自己喂飽了,也不見王思安的人,時千又關好門,溜達著出門找人。
四周找了找,發現王思安正戴著個泳鏡,往水裡撲騰。
“怎麼就找不到呢?那幾棵雙鉤草耐水,肯定好好的啊。”
一邊說著,還一邊抓頭發。
時千湊過去:“哞哞?”
你找啥呢?
找瘋了的王思安一扭頭,隱隱約約透過老式的泳鏡看到牛嘴旁邊的一抹綠意。
“牽牛花?你沒亂吃東西吧?”
時千正經道:“哞哞。”
以後讓你的論文小心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