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憤怒(1 / 2)

國手級醫女 十月海 6651 字 3個月前

辰初,丁嬸子帶著個一歲多的小孫子來了——她是錢嬸子介紹的,四十出頭,乾淨利落,做菜手藝也蠻不錯。

雲禧請她幫忙做家務,帶孩子,一個月五百錢,包午晚兩頓飯。

丁嬸子說道:“雲娘子,我來看孩子,你去忙吧。”

“好。你幫我聽著點,有人來喊我一聲。”雲禧把剛吃完碎黃瓜的豆豆放在堂屋中間的空地上。

——她在這裡鋪了張席子,席子上一床大被,大被又用青色油布蓋住了,正合適帶孩子。

“啊啊!”豆豆對雲禧的“遺棄”行為表示嚴重不滿。

雲禧把撥浪鼓、竹蜻蜓,以及她倉促趕製的兩隻大布娃娃拿了出來,溫言道:“乖豆豆,你和狗兒哥哥一起玩,娘去賺銀子,將來給你買更多好吃的,你說好不好?”

“吃,吃!”豆豆滿意地點點頭,抓起一個布娃娃自己玩了起來。

丁嬸子的孫子叫狗兒,一眼瞧中另一個醜娃娃,“我也玩。”

豆豆不理他,小手點著醜娃娃的小嘴巴、鼻子、眉毛,自說自話,念念有詞。

雲禧道:“丁嬸子,這孩子有點獨,不愛交際,你多擔待些。”

丁嬸子在地鋪邊緣坐下了,“雲娘子哪裡話,小少爺聰明著呢,好帶得很。”

她已經來兩天了,對雲豆豆有所了解了。

雲禧放了心,自去西屋收拾東西。

出府那天,她隻帶了最有用的東西,原主的兩大箱物品被留在侯府了,四天前由小果子送了過來。

她這幾天忙著弄店麵,一直沒整理,今天才有時間。

箱子收拾得極妥帖,井井有條。

一隻箱子裡裝衣服和料子,雲中暉的有兩件,剩下的都是原主和孩子的。

另一隻箱子裝雜物,畫作、繡品、小工具、書籍等。

原主同祖父學過繪畫,繪畫作品和繡品的構圖和配色都不錯。

其中有兩樣很特彆:一樣是原主嬰兒時期的小衣和包被,料子很不錯,柔軟舒適,被角各繡著一朵小蘭花,普通繡法,沒什麼特彆的;另一樣是雲中暉親手寫的《金針要略》。

雲禧對這本《要略》很感興趣——薄薄的一個冊子,針法不比現代的精妙,但在金針渡氣的方法闡釋得非常全麵,而且有獨到見解。

雲禧通讀一遍,結合原主對內力的理解和習練,對運針渡氣有了更進一步的認識。

“雲娘子,外頭有人來了。”丁嬸子喊了一聲。

“誒!”雲禧答應一聲,把書放進空間,起身迎了出去。

孟家少年帶著其父母一起來了。

孟舉人三十出頭,中等身材,氣質儒雅,臉色發赤,身體瘦削,跟這個時代的窮書生形象毫無二致。

孟娘子倒還算結實,滿臉風霜,比尋常同齡婦人老好幾歲,一看就是常乾重活的人。

雲禧一打眼,就把二人看了個仔細。

她迎上兩步,學著男子的樣子拱了拱手,“孟先生,孟娘子。”

孟舉人還禮,“在下孟子義,字凜然。雲大夫,犬子不懂事,打擾了。”

“他爹!”孟娘子不依地叫了一聲,徑直捋起他的袖子,“雲娘子,快給我家孩兒他爹瞧瞧,到底還能不能治?”

孟舉人一甩胳膊,不悅道:“王氏,雲大夫是婦道人家,這成何體統!”

孟娘子的雙眼頓時盈滿了淚水。

她怒道:“雲大夫是大夫,看看胳膊有什麼要緊?整整半年了,家裡的活計你一把手幫不上,字寫不好,銀錢也賺不上幾文,這軟飯你到底要吃到什麼時候?”

“你……”孟舉人脹紅了臉,頭也低了下去,額頭的青筋肉眼可見地暴了起來。

片刻之後,他長歎一聲,道:“好吧,依你。”

雲禧對孟子義有了幾分好感,“孟先生這邊坐。”她走到桌案後麵,坐下,又道,“令郎說過吧,我不一定能治。”

孟子義在桌子前麵的椅子上坐下,“說過了。”他挽起右臂的袖子,“在下有話說在明處,我這條胳膊之所以受傷是因為得罪了……”

“相公!”孟娘子大喝一聲。

孟子義好脾氣地說道:“雲大夫是外地人,一個婦道人家,我不能害了她。”他無視孟娘子吃人的眼神,繼續說道,“在下這條胳膊是因為得罪了太醫院院使周大人才變成這樣,雲大夫不能治便罷,一旦能治,隻怕周家不會答應……”

他把受傷經過說了一遍。

會試前幾天,孟子義坐館結束後歸家,在自家胡同裡偶遇一歹人。

那人二話不說直接用木棒砸折他的右臂,搶走了隻有一兩碎銀的舊荷包。

凶手目的明確,下手狠辣,孟舉人不得不懷疑其搶錢是假,讓他參加不了會試是真。

很快,各個醫館不敢給他正骨證明了他的猜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