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孩子能聽懂大人的話了?”有人驚訝地問道。
雲禧一回頭,與雲文洛的視線對了個正著,她心裡又是一個咯噔,勉強笑道:“倒也不見得聽懂,但他知道我不同意他玩駙馬爺的筆墨。”
“可以抱抱嗎?”雲文洛朝豆豆伸出雙手。
豆豆往後靠了一下,拒絕的意思十分明顯。
雲文洛沒有縮回去,“唰啦唰啦”地轉著手裡的核桃,笑道:“我讓你玩我的顏料。”
豆豆看著他的手,像在好奇那是什麼東西。
雲文洛張開手,手上放著兩個滴溜圓的核桃——他這是武玩,聲音很大。
他說道:“核桃。”
“核桃。”豆豆這次學的不錯。
雲文洛把核桃遞了過來,小家夥一手拿一個,就不排斥他的懷抱了。
雲禧隻好把小家夥送了過去。
雲文洛抱著豆豆坐在小凳子上。
豆豆用一個核桃去敲另外一個,發出“啪啪”的聲音,然後再磨,卻始終搞不出雲文洛弄出來的動靜,便也罷了,扔了核桃去抓毛筆。
季昀鬆相當有眼力見,已經把雲文洛畫好的宣紙撤下來,換上了一張空白的。
雲文洛把一隻乾淨的毛筆遞給豆豆。
豆豆抓住,蘸滿紅色,在紙上用力一戳,然後又胡亂畫了一大堆線條。
雲文洛連連點頭,“這孩子真聰明,他大概是知道紅色的意義的。”
季昀鬆有些驕傲,“晚生教過幾次晚霞,他記住了。”
豆豆扔下毛筆,“大陽。”
鄭太後也在看著他們,說道:“這小家夥聰明得緊,將來準是棟梁之材,快給哀家抱過來。”
雲文洛親自抱了過去,交給李嬤嬤,說道:“太後娘娘,這孩子我瞧著很有眼緣,看到他仿佛就看見了小魚兒。”
鄭太後警告地看了他一眼,“這樣的話不要在建平麵前提起。”
雲文洛恭聲道:“是,微臣省得。”
雲禧頓時出了一腦門子汗。
雲文洛用餘光瞄她一眼,見季昀鬆在看著他,迅速蕩了開去。
下山的時候,雲禧和季昀鬆作為地位最低的兩位,遠遠地走在後麵。
雲文洛收拾完筆墨,很快就追了上來。
路過雲禧身邊時,他忽然慢了下來,“你就是我家小魚兒,對不對?”
他語速很快,聲音不大,幾乎隻有他們二人能夠聽到。
雲禧被他突如其來的一句打懵了,怔了好一會兒才道:“小魚兒是誰?”
雲文洛注視著雲禧的眼睛,“小魚兒是我丟失的女兒,豆豆跟我的小魚兒很像,你祖父叫雲一針,不叫雲中暉嗎?”
這一句就像匕首一樣,牢牢地架在雲禧的脖子上,如果她答不是,就等於切斷了退路,如果她答是,就可能從此失去了自由,而且對原主和張公主一家也不公平。
季昀鬆緊張地盯著雲禧,生怕她說錯話,卻又不能替她說話。
雲禧艱難地說道:“自打我記事起,祖父就叫雲一針。”
“哦……”雲文洛彆開視線,看向初升的朝陽,“我明白了。很好,到底是雲一針養大的孩子。”
這句話雲禧沒法接。
隔了一會兒,他又道:“聽說你醫術不錯,我有些風濕痛,改日找你看看。”
雲禧鬆了口氣,“好,醫館就在明秀街上,叫枯榮堂,民女一定為駙馬爺排憂解難。”
雲文洛擺擺手,快步走遠了。
雲禧和季昀鬆麵麵相覷良久。
雲禧道:“他這是什麼意思?”
“這位駙馬爺果然如傳說的那般不羈。”季昀鬆篤定地說道:“他差不多認定你了,但同樣覺得某些地方不適合你,所以給了你選擇的餘地,你拒絕了他就懂了。”
雲禧也這麼認為,心裡不由有些愧疚,“人家這麼好,我卻這麼自私,還挺不好意思的。”
季昀鬆笑了笑,從一旁的灌木上揪下一顆酸棗放到雲禧眼前,“有些東西就像這酸棗一樣,看著紅彤彤,格外好看,但真吃下去了,準能酸掉一口好牙。你就按照既定計劃來吧,不要動搖。”
雲禧笑了,“謝謝你季昀鬆,能碰到你,也是我的幸運。”
季昀鬆深以為然。
他雖然覺得自己沒有雲禧的奇思妙想,但有足夠的理解和寬容,讓雲禧做想做的事情——儘管那些事情為世俗所不容。
……
下山後,雲禧一家蹭完太後的早飯,又跟太後前往騎射場,觀看士族子弟的騎射大賽。
鄭太後跟嘉元帝坐在一起,雲禧帶著豆豆跟嬤嬤和宮女們混在一處。
季昀鬆去找楊道文了——皇上有旨意,讓他一道下場,與眾兒郎一起比試比試。
作者有話要說: 先傳上來,然後再改。感謝在2021-09-08 18:14:14~2021-09-08 23:43:37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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