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是天大的好事兒,她曉得容家棟是因為打小兒就跟熊二一起光屁股長大,願意帶著他玩兒,所以她也很會做人的。倒是熊大媽這麼熱情讓容大伯一家感慨:“你們這鄰裡關係處的真好。”
容家棟笑了笑,說:“嗯,大家都認識的久。”
他開了門,說:“進來吧。”
容大伯七年前來過一次,那個時候,容家還不是這樣的,但是這一次一進門就一下子呆住了。
容小南:“我的媽呀。”
不得不說,容家超乎了他們的想象,他們想到他們日子過得應該不錯,但是沒想到這麼好,他們聽說裝修,心裡並沒有多想,以為跟他們一樣的裝修,但是不曾想,還真不是。
“進來啊。”
容爺爺領著他們看了一圈兒。
容大伯都恍恍惚惚:“你家連廁所都搞兩個?”
容家棟:“其實不是我們想搞兩個,是這原本就是兩間屋子,廁所是原本就有的。這樣我們是改不了其他的房間的,您曉得的,樓房不像是民房自家可以什麼都決定,像是這裡,這裡就是承重牆,這個是改不了的。我們其實原本想多做兩個房屋,就算來個客人也方便。沒客人我還有大姐二姐呢,給他們都留出房間,但是很多地方不能改,所以隻能儘量在原有的基礎上調整了……”
容家棟這個話說的其他人恍然大悟。
容爺爺默默的看了兒子一眼,就你會叭叭叭。
容家棟:“這邊就一間客房,咱招待所的房間也不退,你們想這頭兒住就這頭住,想那頭住就那頭住。”
容家棟真是蠻熱情,說容大伯連連點頭。
他原本想省錢住在弟弟家裡的,但是現在看到這邊這麼好一下子就不怎麼好意思了。
容家棟繼續說:“走,去客廳坐,我給你們拿雪糕。”
“爸爸,爸爸我回來啦!”
容大伯一家子因為房子太好,吃雪糕都有點拘謹,這一口剛咬到嘴裡,就聽到外麵傳來清脆的叫聲,雪寶咚咚咚砸門,容家棟趕緊去開門,說:“哎呦喂,我的閨女哦,你回來了。”
他問:“你咋回來這麼早?”
雪寶脆生生:“家裡來親戚啦。”
她大眼睛嘰裡咕嚕的,一下子就抱住了爸爸的腿,探頭看著家裡新來的幾個陌生大人。小雪寶今天一放學就背著小書包來門口等媽媽了,她知道的,她家今天有客人。
她第一次見到家裡的親戚哦,所以好奇心很重很重的。
這個年代,交通沒有那麼方便,距離遠也沒有那麼方便串親戚,所以家裡沒有親戚來,小雪寶好奇的緊呢。
其實他們家有些親戚的,不過全都在外地,像是容爺爺這頭,除了有一個容大伯當年去了內蒙支援安家落戶了;還有一個容二伯,不過他在戰場去世了。他當年還沒有孩子,媳婦兒也改嫁去了外地,跟容家也再也沒有了往來。
而容奶奶這頭兒,他家沒有兒子,隻有一個養子和兩個女兒。
隻不過,那個養子在十幾歲的時候找到了親生父母,跟著親爹娘去了老家,那時聯絡更難,也就沒了音訊。容奶奶還有一個妹妹,當年看上了他家的小學徒,跟人私奔去了廣東,後來倒是聯係上了,但是太遠了,基本沒怎麼見。
所以啊,他家真是一貫沒什麼親戚走動的。
陶麗華跟著進門,雖然沒見過這幾個親戚,還是客客氣氣的打了招呼。
容大伯家幾個人趕緊應了,雖然他們看過陶麗華的照片的,但是沒想到這人真的還這麼好看。
容家棟:“雪寶,來,爸爸給你介紹。”
他抱起孩子,一個個的介紹,小姑娘哦哦哦的點頭,軟糯的揚著笑臉兒喊人,大眼睛好奇的很,她有點不懂啊,她要叫大伯的人,看著不比爺爺年輕很多。
也不太懂,為什麼這個小南哥哥,為啥這麼大。
這麼大,明明該叫叔叔的呀。
“這小丫頭養的真好。”
容家棟得意:“那是呢。”
他說:“我家小雪寶可像我們夫妻了,特彆聰明。”
容爺爺趕緊也說:“我們雪寶還跟我學二胡呢。”
雪寶一聽,立刻懂了,小丫頭立刻蹬蹬小腿兒,說:“爸爸我要下來。”
容家棟:“怎麼的?”
雪寶驕傲:“我給你們表演,我會表演二胡。”
她很快的拿過爺爺的二胡,坐了下來,小小的人兒架勢十足,容大伯跟兒孫說:“你看看,你看看人家這麼小的孩子都會這些了,我就說過啊,這不管是啥,學了都不吃虧,我……”
他的話,戛然而止,因為,小雪寶吸了一口氣,開始了。
嘎吱,咯吱的。
容大伯:“……”
其他幾個:“……”
小雪寶超自信,小臉兒滿滿都是小驕傲。
小姑娘一曲拉完了,容家棟立刻鼓掌:“真不錯,比上一次還好了。”
雪寶高興的說:“嗯嗯。我會更加努力的。”
說起來,小姑娘不是那種對音樂很有天分的小女孩兒,但是小丫頭自己不知道呢,總是自我感覺很良好。當然啦,也是因為她家人都格外的無腦吹呢。
“我在表演一個,我還可以表演。”
容大伯一家:“呃……”
雪寶難得有個表演的對象,高興的翹腳腳:“我可以給你們表演很多,很多很多哦。”
容大伯:“好好好,你給大爺爺表演。”
雪寶好氣的接連三首,聽到容家幾個人腦殼子都暈暈的,容小南到底年輕一點,定力不行,他真誠問:“雪寶現在每天都在練習嗎?”
容家棟笑:“對。”
容小南:“呃,其實我覺得我還年輕,不怎麼能照顧好我爺爺,不如讓我二叔留下陪著我爺爺,我還是跟我爸住,我們爺倆兒一起。”
容家海:“……!!!”
容家棟微微眯眼。
容小南趕緊說:“我不是覺得雪寶拉的難聽,不是哈。”
容家棟:“嗬嗬。”
此地無銀三百兩了。
容小南:“……”
容家棟覺得,這個侄子真的有點蠢,腦殼子不太好用的。
他勾住侄子,問:“你什麼意思啊?”
“我沒!”容小南總是覺得這個小叔看起來聒噪又不很好惹的樣子。
容家棟:“我閨女拉的好不好?”
“好,特彆好。”
容家棟:“那在聽幾首,雪寶來。”
雪寶開心,喜滋滋:“好。”
她有好多觀眾哦。
她果然很厲害啦。
“我真的拉的很好嗎?”她揚著笑臉兒,糯唧唧的問。
“好,特彆好。”
雪寶放心啦。
她開心:“我最棒!”
他們又聽了一會兒“鋸木頭”,終於在容奶奶回來的時候結束了折磨。容大伯揉著自己的耳朵,覺得可能、大概……他其實也不該住進來,住招待所挺好的。
趙桂香同誌看到容大伯還挺高興的,說:“大哥,你可來了。”
容大伯也笑:“小香你沒老啊。”
“噗!”陶麗華噴了。
小雪寶也好奇:“為什麼叫奶奶小香啊。”
小香!
奶奶竟然叫小香!
跟小寒小如一樣的“小香”。
容大伯:“你奶奶還像你這麼大的時候,我就認識她了啊。”
容家棟笑:“對啊,我爸媽可是青梅竹馬。”
這話說的容爺爺容奶奶都不好意思了。
不過容奶奶倒是說:“那照這個話,咱們這片兒青梅竹馬的很不少啊。”
他們結親,還是蠻喜歡找知根知底的,兩家算是打小兒就認識了。不過這些年倒是更明顯了,就是容家棟這一茬兒孩子長大更明顯。
容家棟笑:“我就沒找青梅竹馬,就看不上那知根知底的,沒意思。”
容奶奶一拳頭捶在兒子身上,容家棟老實了。
容家棟在外麵訂了飯,沒在家裡宴請,他說:“咱出去吃,我媽太忙了,我媳婦兒做菜不好吃……啊。”
又挨了他媳婦兒一下。
陶麗華臉紅瞪他,說:“那你還不會做飯呢。”
容家棟:“所以我也不行啊,我們出去……”
小雪寶最高興,她說:“我喜歡吃去吃飯飯。”
她好喜歡下飯店哦,飯店的飯菜就是很好吃。
她說:“我們去那一家,慶祝那一家……”
雪寶喜歡那家的飯菜。
容家棟笑:“好,去那家。”
雪寶:“我要換衣服,我要穿花仙子裙子再去。”
容家棟笑:“好好,都好。”
陶麗華:“你個小臟貓,走,媽媽給你換衣服出去吃飯。”
雪寶:“我不臟,我還是小孩子,就這樣的……”
小雪寶嘟嘟囔囔,說:“我是乾淨小孩。”
容家棟笑著說:“對,我們雪寶一點也不臟,可可愛愛就是你。換衣服,爸爸晚上給你叫鍋包肉好不好?”
雪寶:“好!”
停頓一下,她小糾結的說:“小淮哥哥有個同學叫小鍋包肉,每次看到他,我都覺得鍋包肉都不好吃了……”
小丫頭到底是個小孩子呢。
容家棟:“這什麼破名兒,那咱們要糖醋裡脊好不好?”
雪寶軟乎乎的笑:“好。”
小南默默的看他爸,他家三個孩子,其實平時不怎麼覺得,但是小南知道,他爸媽都更喜歡他和弟弟小北,相對來說沒那麼重視妹妹小西。
但是再看小叔,雪寶簡直真不愧是叫“寶”,小叔簡直把她當成了公主。
小叔,真的有點不一樣。
十八歲的鄉下少年容小南開始默默的關注他見過的最奇怪的大人:他小堂叔。
不過,晚上他是不想留下睡覺的,他怕再被小堂妹拉著聽鋸木頭,看得出來,她好像蠻需要聽眾的。他,不行,真的不行。他家這一支兒吧,算是滿有文藝細胞的。
就,更扛不住小堂妹了。
好巧哦,他爺爺也這麼想,真不是他嫌棄小女娃兒啊,但是年紀大了,真是的扛不住。
誰能想到哦,因為小雪寶的拉二胡,這爺孫倆堅定的住了招待所,那個,都花錢了不能不住啊!
不過這頓飯倒是吃的賓主儘歡,大家說起往事,少不得笑個不停,也許人越老啊,越是喜歡說那些少年事。平時家裡就那麼幾個人,也沒啥說頭兒,但是但在可不同了。幾位老人熱火朝天。小雪寶是第一次聽這些講古,眼睛瞪的大大的,小耳朵豎的高高的,簡直就恨不能全都摟到耳朵裡。
她要知道很多事情,很多很多事情。
一家子人熱熱鬨鬨,倒是容家棟的尋呼機響了幾次,容家棟起身去回了傳呼。
陶麗華不放心的看向她男人,容家棟給她一個“沒事”的眼神兒。來回幾趟,容家棟沒說啥事兒,不過倒是一直帶著笑,看起來沒什麼大事兒的樣子。
晚間回去,容爺爺沒回家,跟著容大伯一起去招待所了,打算徹夜長談。
容奶奶絮絮叨叨:“這一晚上就顯得你忙了,有事兒啊?”
容家棟:“是季鐵林說進貨的事兒,你們不用操心。”
小雪寶趴在爸爸的肩膀,說:“爺爺沒回來……”
容家棟笑:“對,你爺爺陪你大爺爺去了,他們兄弟兩個好久沒見了。”
雪寶軟乎乎:“大爺爺家有小羊。”
容家棟:“對啊,有小羊,雪寶喜不喜歡吃涮羊肉?等過幾天天涼一點,咱們去吃涮羊肉好不好?”
雪寶立刻大聲:“好。”
她吞咽一下口水,想到涮羊肉,饞了。
可是哦,小姑娘摸摸自己的小肚肚,她剛才吃的肚兒圓,饞也吃不下彆的啦。
“小羊是個好東西,又能吃肉又能做成毛衣。”小雪寶碎碎念。
容家棟笑著嗯了一聲,走了一下神兒。
陶麗華握住了他的手,容家棟低頭衝著媳婦兒笑。
容奶奶看見了,抖肩膀:“真膩歪。”
容家棟理直氣壯:“我們是年輕小夫妻,膩歪點咋了?媽你嫉妒啊?那你就找我爸啊。”
容奶奶:“小兔崽子。”
雪寶咯咯咯的笑,撿了一個樂嗬。
容家棟搖晃她:”小壞蛋哦,看爸爸笑話。”
雪寶甜滋滋:“沒有啦。”
眼睛彎彎小月亮,其實,有的呀。
容家棟:“嗷嗚,我是大老虎,雪寶要是笑話爸爸,爸爸就咬住小雪寶。”
小雪寶:“桀桀桀桀……”
陶麗華:“你閨女這笑聲真不像好人。”
“才沒。”
大小齊刷刷。
一家子沒忍住,都笑了。
雖然容家棟沒說啥,但是陶麗華覺得他有事兒。
晚間裡,老人小孩兒都睡了,夫妻兩個“交流”了一下感情,好半響,陶麗華流著汗爬起來開了電扇,她回身就枕在了容家棟的手臂上,緊緊的靠著他,聲音帶著一點點沙,問:“今天怎麼了?尋呼機一直響。”
容家棟:“是季鐵林,他那邊有點不太順。”
陶麗華驚訝:“啊?”
她擔心:“怎麼?”
容家棟:“是酒廠,價錢談不攏。”
這要是這麼說,陶麗華也不懂了,她說:“可是你們不是都進庫存嗎?”
她記得家棟說過他們隻考慮壓箱底的滯銷貨,彆的不考慮,這樣是為了保證收入。而且吧,彆看有些廠子效益不好了,但是你要是上門訂貨,他們一樣可以擺架子,這就是一些老做派了。
容家棟:“是庫存,不是上次那家,那家的庫存我們在第一回就都拿空了,這次還想要,那邊蠻厚道的,給我們介紹了下麵縣裡的一家,但是沒想到這家獅子大開口。我們談得是他們滯銷賣不出去的積壓庫存,他們倒是要了個比市場批發價還高的價格,而且話裡話外的意思是讓季鐵林表示一下。”
陶麗華擔心的問:“那怎麼辦?”
容家棟笑:“怎麼辦?不怎麼辦,涼拌!既然這家不行,我們就在看看,活人還能讓尿憋死?再說,伊萬那邊本來就不特彆拘泥於貨品。他們雖然更愛要酒,但是如果實在沒有,他們也不能為難我啊。不過我跟季鐵林說了,換一家看看。”
陶麗華輕輕的捏著容家棟的手,說:“你這也不容易。”
容家棟:“我還好,倒是季鐵林蠻生氣的。”
這能不生氣嗎?
其實這是雙贏的局麵,他們要積壓庫存其實也是給廠子解決問題,但是沒想到還有這麼拎不清的領導。都這樣了還要雁過拔毛。季鐵林不是沒見過這種事兒,但是他也是工人,更是希望能看清楚形式的。
但是沒想到真是有看不清的。
容家棟:“好了不說這個,咱們說說旁的。”
陶麗華:“什麼?”
她抬眼,容家棟笑著說:“我想搞個毛線加工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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