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言的默契在聽筒裡回蕩,半晌,令月聽見林少澤的聲音:“他應該……就是叢信。”
那個被公安部門懸賞十五萬的在逃人販子高層,手裡掌握著諸多秘密消息和拐賣路線,京市警局一直找不到蹤跡的叢信。
誰能想到他會那麼狠,直接毀容,躲在深山老林裡。結合之前得到的消息,叢信和唐家村的販賣人口團夥關係十分緊密。
林少澤目光發冷:“你可以先回來,我馬上派警員接應你,實施抓捕行動。”
一旁,聽見這話的程子明當即舉手:“老大,帶我一個!我也去!”
“還有我還有我!”
林少澤掛斷電話,看著踴躍報名的隊員,差點兒氣笑了:“你們以為這是小學生出去春遊呢?還帶你一個!”
他直接抽調人手,說著忽然頓了頓,繼續道:“對了,找一下醫院,報案人說叢信似乎毀容了,單憑五官檢查不出,直接抽血化驗。”
“好!”
刑偵大隊因令月的話忙成一片。
令月這邊,她思考了一會兒,準備撤離,畢竟她也不是警察,這樣的事還是交給專業人士來做吧。
可她不知道的是,計劃趕不上變化。
老詹離開後,先去了趟大門,瞥見令月來時的越野車,眼神忽明忽暗,那個突然出現的女生。
老詹捂住心口,莫名的惶恐讓他開始不安,他為什麼能多次逃脫警察的追捕,甚至麵對麵地擦肩而過,就是因為他敏銳近乎野獸的直覺。
直覺告訴她,那個女生有問題!
最終,他下定決心,寧可錯殺不能放過。
老詹走到門衛室拎起大鐵錘,不消片刻,整輛越野車已經砸得亂七八糟,他沒發現的是,天空上,一隻通體嫩黃的金絲雀震驚地看著這一幕,整隻鳥都嚇懵了。
“他在乾嘛?”
鷹隼張開翅膀,歪了歪頭,觀察他的樣子和身形,最終放棄了攻擊的想法:“也許他瘋了。”
金絲雀:“可是他瘋了為什麼要砸月月的車?不行,我要通知她!”
它直覺那不是好事,立刻飛到廠房,叫喊起來:“出事了出事了!”
令月一怔,金絲雀已經落在它肩膀上,小鳥兒喘著氣,令月揉了揉她的小胸脯和小腦袋,金絲雀哼唧幾聲:“月月,我剛才在門外看見,有人砸你的車!”
令月悚然一驚:“什麼人?”
金絲雀迷茫地看著她,飛得太急,它沒注意,倒是身旁的鷹隼先生出聲描述:“一個老人,臉上全是傷口和疤痕,個子挺高,它拿著鐵錘砸爛了你車上的玻璃和方向盤,車子已經徹底壞了。”
這也是令月一路往返的唯一交通工具。
聞言,令月恍然大悟,沒了車,她連撤退都不能,這麼想著,她忽然聽見一陣腳步聲,聲音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
刹那間,她和一群小動物扭頭,望向大門。
尋寶鼠嚇得瑟瑟發抖:“臥槽,完了,肯定是他!”
大黑則是躍躍欲試,壓低聲音道:“主人,讓我來!我一定能撲倒他!”
金絲雀最穩定:“要不,我們跑吧?”
它還不知道令月的武力值,第一反應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令月搖頭,走到門邊停下來,她的聲音和表情完全是兩個極端,麵無表情地說出幾個發軟的字節:“誰啊?”
“是我,老詹,廠長我有個事兒想問你。”
話音剛落,門被推開,男人模糊的麵目根本看不清他的表情,唯獨那雙裸露在外的眼睛,裡麵布滿血絲和殺意。
他拎著鐵錘的手顫栗著,不是害怕,而是興奮,像他這種窮凶極惡之徒,手上沾染的鮮血早就不計其數,他是殺過人的。
一個嬌滴滴的女生在他看來,輕而易舉得如同扼殺一隻幼鴿。
直到他對上一雙冷靜得不似真人的眼睛。
令月笑了下,本著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原則,直接雙手反甩,一個利落的過肩摔,男人沙包似得摔在地上。
接下來的時間,她就像揉麵團似得把男人搓扁捏圓,男人發出淒慘的嚎叫,驚恐地看著令月。
“你、你彆過來啊!”
令月口袋裡的尋寶鼠在最佳觀眾席,它震驚得瞪大眼,國罵瞬間脫口而出:“臥槽!”
彆說它,就是大黑也驚到了,狗子支棱著耳朵,尾巴甩成了風扇。
令月不常出手,久而久之,大家知道她厲害,卻不知道她那麼厲害。
酒廠外,警車飛快駛入,路過砸的稀巴爛的越野車時,林少澤心頭一跳,所有人都沉默下來,臉色凝重得像是要沁出水來。
警察兵分多路,林少澤帶著人直奔廠房他記得令月打電話時,說過自己就在廠房。
虛掩的房門已經打開大半,突然掉出一隻血跡斑斑的手,林少澤眼皮一跳,身後的警員更是控製不住地倒吸一口涼氣。
氣氛死一般的沉寂。
另外半扇門被人猛地推開,奄奄一息的男人爬出來,死死抱住他的腿:“救命!我有罪快讓我坐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