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月神色凝重,翻譯之後,穿著特殊製服的林少澤握緊手裡的槍,是的,槍。
林少澤一直擁有配槍,隻是不常使用。
令月朝賽鴿揮手,後者立刻會意,低低地朝山洞方向進發。
它身後,刑警隊的乾員緊隨而來,令月靠著敏捷的身形也在第一線,林少澤在前麵提醒:“小心,不要發出任何聲音。”
與此同時,密林深處的山洞裡,傳出嗚嗚的叫聲。
全身捆綁的陳昕蕊驚恐地看著對方,不停搖頭,對麵的男人身形瘦小,麵容卻很慈愛,隻有一雙眼,此時正目露凶光,讓人不寒而栗。
綁匪歎息一聲:“真可惜,長得那麼漂亮還那麼小。”
察覺他要做什麼,陳昕蕊身體抖如篩糠,眼睛都要流出淚來了,嘴巴裡塞著鼓鼓囊囊的破布,腮幫子都鼓鼓囊囊,嘴巴都裂開,泛出血跡。
“你想說什麼?”他說著拔掉女孩兒嘴裡的破布。
後者哇地一聲哭出來:“嗚嗚嗚,彆殺我,我爸爸媽媽給你錢,叔叔彆殺我……”
“真可憐。”
他忽然扼住女孩兒脖子:“我輕輕一捏,你就會徹底死掉,害怕不害怕?求我啊?”
變態!
陳昕蕊一邊流淚一邊怒罵,她當然不是什麼都不會的軟弱小姑娘,嘴裡發出呃呃的聲音,好像馬上就要被掐死。
下一刻,大口大口地空氣滑進喉嚨裡,她知道,自己賭對了。
這個男人有虐殺的習慣,他不想這麼放過自己,他就想看自己苦苦掙紮的樣子!
“小可憐,叔叔現在不會殺了你。”
“哦,忘了跟你說,你父母已經交了錢,可我還是決定撕票,憑什麼你要享受那麼好的生活呢?嘖,我真看不慣。”
他轉身,萬萬沒想到,自己以為是懦弱小羔羊的女孩子,竟然奮起反擊,靠在石頭上磨得血肉模糊的雙手抱起大石頭,猛地砸向他的後腦勺。
跑!
她不敢回頭,甚至不敢補刀,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自己那一擊砸死了還是隻是砸中了,還是砸死了,她隻知道趕緊跑出去,那個魔鬼!
“誒呦,小東西膽子挺大。”
狂奔的女孩兒猛地僵住身體,扭頭,看見滿手鮮血的男人正看著她,忽然和善一笑。
就像她之前見到的那樣,因為家人忘記自己,陳昕蕊失魂落魄地走在大街上,一輛出租車停在麵前,和藹的叔叔問她:“小姑娘,你要打車嗎?”
她坐上去,眼看車子越開越遠,終於察覺不對。
“我要下車!放我——唔!”
她被人死死捂住口鼻,刺鼻的□□味道瞬間灌滿肺腑,醒來的時候,陳昕蕊發現自己已經被捆在山洞裡。
男人笑嘻嘻的看著她:“我觀察你好久了,你們這所國際初中有不少有錢人,你們家不算最有錢,但是隻有你父母不怎麼管你。”
“終於讓我等到機會了。”
一句話,叫她全身冰涼,對上男人惡意的視線,就像是被地獄裡爬出來的惡魔盯上。
“呼呼!呼呼!”
密林裡,陳昕蕊劇烈地喘息著,嗓子像是破風箱一樣瘋狂扯動,男人蒙頭狂追,她很快便體力不支,甚至一頭栽倒在地。
腳腕傳來撕心裂肺的痛意,男人看著她,眼裡滿是殘忍的戲謔,不緊不慢地走過去,獵人和獵物的追逐戰,也要結束了。
“咕咕~咕咕~”
一頭漂亮的灰色大鴿子撲棱棱地張開翅膀,迅速落在她麵前。
賽鴿:“!!!”
它就是好奇,竟然碰見了小姑娘,慌忙大喊:“救命救命救命!殺人啦!”
令月直接調轉方向,旁邊的林少澤一怔:“怎麼了?”
令月:“找到人了!”
她說完狂奔而去,此時,雙方距離不過十幾米,男人停下腳步,看著女孩兒絕望的目光,突然心頭一跳。
多年的直覺讓他猛地轉身,下一刻,密林裡響起一聲槍響,他站立的地方,樹木被子彈射中,像朵花一樣迅速劈開!
他恨恨看了眼陳昕蕊:“艸!“
隻差一點兒。
令月終於趕來,命懸一線的賽鴿和小姑娘靠在一起,看見她的瞬間,女孩子一下子哭了出來:“嗚嗚嗚,我好怕我好怕!”
她手腳冰涼,像個小冰人一樣抱住令月,拚命從她身上汲取溫暖。
從她被變態擄走已經過了整整兩天一夜,可以想象,一個十幾歲的小姑娘和一個綁架的變態待在一起,即使他並不經常回來,她也要嚇得半死!
令月看了眼前方,其他乾員緊跟著追逐過去,她將小姑娘交給其他人,循著方向走過去。
密林裡,一場緊張的追逐戰正在進行。
然而男人憑借著對密林的熟悉,竟然一再逃脫,走小路走岔道,警犬可以循著味道追趕,卻遲遲追不上去。
程子明抹了把汗:“臥槽,這人屬猴子的啊,上躥下跳,特麼的他怎麼不飛天遁地啊!“
“彆說話。”林少澤看他一樣:“保持體力。”
他臉不紅氣不喘,牽著大黑一路狂奔,漸漸的,甩開了其他警員。
男人聽到動靜,暗罵一句,竟然上警犬!
他完全沒有預料到,準確來說,完全沒料到地點會暴露那麼快,明明已經使出障眼法,也把一切痕跡都梳理乾淨!
他怎麼會被發現?!
他心裡滿是不甘,瘋了似地逃竄狂奔,忽然,抬頭看了眼上方。
密密匝匝的林子裡,到處都是參天大樹,枝繁葉茂,挨挨擠擠,還有垂墜下的樹藤。
中午的陽光很刺眼,他突然呸呸吐了兩口唾沫。
片刻後,大黑對著一棵樹狂吠不止:“就在這裡,怎麼回事兒?人呢?”
林少澤臉色難看,甚至抬頭看天,密林響起沙沙的聲音,風很大,蓋過了一切痕跡。
程子明腿都快跑斷了,狠狠喘了幾口氣,才問道:“老大,怎麼樣?”
林少澤語氣低沉:“跟丟了。”
程子明震驚地瞪大眼:“怎麼可能!大黑可是最厲害的狗,它的鼻子簡直就是開掛了!怎麼可能會跟丟?”
就在這時,大黑忽然往前跑:“我聞到了,我明明聞到了!”
令月終於趕到,看向大黑:“怎麼了?”
大黑汪汪大叫:“我聞到了那個人的味道,但是我找不到,他就在這裡,不對,往前——”
狗子左跑右跑,程子明早就拋在後麵,現在跟著它的隻有令月和林少澤。
她們這樣子看起來,真的很像打圈圈。
“大黑,你真的聞到了味道?”
大黑使勁兒點頭,對自己的嗅覺百分百自信:“我真的聞到了,他還在不停移動,為什麼我看不見?”
令月和林少澤麵麵相覷,她是絕不相信一個大活人會憑空,消失,更何況狗子的肯定,他就在這裡。
那麼他會躲在哪兒?
“咕咕~咕咕~”
這時,賽鴿忽然飛了過來,見到令月就開始訴苦:“誒呦媽呀,救命呀,那個小女孩兒實在是太難慘了,一直抱著鴿鴿我,命都快給她了!”
“對啦,你們找到他沒?”
令月搖頭:“味道在這裡,但是不見人影。”
賽鴿點點頭,像是想到什麼,驕傲地挺起胸膛。
它咕咕叫了起來:“我剛才看見那個小警官,他腿都快跑斷了,還在後麵追,要狗子拉著他,笑死鴿鴿我了!”
“兩條腿跑路怎麼比得上我這樣!”
一對強勁的翅膀撲棱棱打開:“我一飛,就能飛好遠好遠,好高好高!”
忽然,令月定定看著它:“好遠好遠?好高好高?”
賽鴿:“QAQ”
彆這麼看著我,鴿鴿怕怕!
令月突然出聲:“我知道了,他在哪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