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是山耗子成精了!】
半夜的直播間, 本來隻有稀稀拉拉幾條留言閃過,但是當“山耗子”出現之後,犯困的夜貓子瞬間支棱起來了。
與此同時, 鏡頭前的許鶴還在找吃的。
他掀開鍋蓋,大鍋裡連水都沒有,再打開旁邊的電鍋, 一隻碗放在裡麵,因為沒有光亮,借著窗外微弱的月光, 他隻能大致看到個輪廓。
他眼睛蹭地一下, 亮了起來, 激動地端起碗。
嗯,好輕?
許鶴發覺不對, 打開廚房大門,皎潔的月光傾瀉一地。
月華如水,照出乾乾淨淨的瓷碗,也照亮了端碗的人。
好奇的觀眾瞬間驚呆了。
許鶴!
恰在此時, 許鶴低咒一聲:“飯呢?我的飯呢?!”
他哪知道,本來給他留了一碗飯, 被二哈吭哧一口,偷吃了, 留給他的隻剩一個光溜溜的空碗。
【臥槽,許鶴偷飯啦!】
半夜十分, 微博熱搜榜一條消息忽然頂上頭條,不少夜貓子看到標題,瞬間愣住了。
#許鶴偷飯#
什麼意思?
不少人睜開惺忪睡眼,點了進去, 截圖赫然是月光下,許鶴端著一隻空碗,旁邊附注直播間鏈接,看得人瞬間精神百倍。
半夜,直播間的流量唰地一下起來了。
午夜值班的工作人員正在吃泡麵,看到急劇攀升的數據瞬間一愣,點進去才發現,此時的彈幕那叫一個熱火朝天。
許鶴畢竟是頂流,加上白天,信誓旦旦地說過,我不餓,我不吃!
結果晚上三更半夜,偷溜進廚房,隻找到一個乾乾淨淨的空碗,反轉簡直不要太打臉。
腦殘粉都在心疼哥哥,圍觀的網友臉都要笑裂了。
【我滴媽耶,半夜還有這收獲?絕了!】
【白天:我不吃!我不餓!晚上:飯飯真香!】
【哈哈哈哈哈怎麼辦,明天我還要上班啊!】
許鶴氣急敗壞,一把將碗摔在地上,瞬間發出一聲砰響,然而,就這樣也沒裂開,薄薄的躺瓷碗在地上咕嚕嚕滾了一圈,最後啪地一聲,反扣在地上。
許鶴:“……”
直播間的網友:“……”
【啊哈哈哈哈哈哈,老子要笑岔氣啦!】
【救命呀,彆人是來旅遊的,就他是來搞笑的吧!】
【你看地上那個碗,它又大又圓!】
忽然,他仿佛感應到什麼,猛地扭頭,正對上紅光閃爍的攝像頭。
那一刻,他的臉比外麵的夜空還要黑,仿佛下一刻就能擠出墨水來。
艸,這裡怎麼有攝像頭!
院子裡傳出其他人的聲音,他想也沒想,立刻奪門而逃,等其他人發現的時候,他早就逃之夭夭。
做飯的院子用的是宋優栗的大房子,因為房子外帶的小廚房炊具一應俱全,她聽到聲音後,急匆匆地跑出來。
女生穿著素色棉布睡裙,勾勒出嬌弱單薄的身形,純真漂亮的麵容像是不諳世事的小仙女,可她纖細伶仃的手臂微曲,卻舉著一根又粗又長又長滿倒刺的狼牙棒。
雄赳赳氣昂昂的姿態,像是手起棒落的女壯士!
跑出來的隨行女工作人員和攝像師看到她的樣子,登時一陣沉默。
宋優栗一臉警惕:“到底是什麼?你們看見沒?”
她們倆搖搖頭,直播間的彈幕一片哈哈大笑,半晌,才隔空回複道——
【我看到了,是許鶴,許鶴他來偷飯的!】
【他被你嚇跑啦,拿著狼牙棒的小仙女!】
【哈哈哈哈這會兒許鶴應該已經跑出二裡地了吧?慘慘慘,真是太慘了!】
【許鶴:為了一口吃飯,我容易嗎?】
許·倒黴孩子·鶴這會兒拔足狂奔,正像網友形容的那樣,一口氣跑出二裡地,腿都軟得像麵條了,他才勉強停下,呼哧呼哧地靠著牆,喘得像條可憐的狗。
他摸了摸額頭,一手黏膩的冷汗,這會兒才發現,自己好像跑到不知什麼地方去了。
夜晚的鄉村寂靜無聲,這裡又是古村落,石頭搭建的房子隨處可見,又高又大,密密匝匝地交織在一起。
白天看,便是氣韻生動,晚上,夜幕降臨後,籠罩在黑暗之下,黑漆漆的陰影處,仿佛一眼望不到底的萬丈深淵。
他感覺,好像有人在看自己。
許鶴全身緊繃,耳朵第一次這麼敏銳,聽見窸窸窣窣的聲音,又像是鞋底子摩擦磚石,叫他不由自主地打了個激靈。
忽然貓下腰,一陣咳嗽聲響起,晃悠悠的人影從月光下出來,他瞬間好奇心驟起,悄悄伸出腦袋,眼睛剛探出一絲——
一張布滿褶皺的蒼老人臉,猛地出現在眼前,陰影下,呈現出可怖的青色,許鶴愣愣地張大嘴巴,慘叫直接掐死在喉嚨裡!
他的樣子和靈堂的照片一模一樣!
他砰地一聲,倒在地上,暈死過去。
一夜之間,許鶴偷飯這個詞登上網站熱搜,第二天一早,看到標題的柳導還很疑惑,經過值班人員的解釋,人也愣住了,隻是還沒等他怎麼高興呢,一個不好的消息傳來——
許鶴生病了。
感冒了,人躺在床上,剛開始,滿口的鬼!有鬼!後來不知怎的,情緒突然緩和下來,提出要退出,打死也不來了。
柳導眯了眯眼,語氣淡漠:“他經紀人同意了嗎?”
“當然沒有!”旁邊的副導搭話,當初他們的節目在圈裡也算是大熱,因為投資大,薪酬高,不少一二線明星都搶著的那種。
許鶴作為剛捧出來的頂流,地位並不算穩固,微博幾千萬粉絲,起碼一半都是公司買粉,名氣虛高,能進來,還是走了狗屎運。
他們節目的違約金早就清清白白地寫著,高達八位數,就算是頂流,也算大出血。
“那邊經紀人直接找上我,告訴我他不會退出,就是想緩一天。”
“再說,他這事兒也太倒黴了。”
副導撓了撓頭:“昨天晚上的事兒,他說他跑出之後,碰到鬼了,還是昨天白天看見的老頭,跟照片上一模一樣。”
副導說到這兒,聲音略微壓低:“我也是才知道,村子裡有個老太爺死了,出殯和頭七一起過,頭七提前了,這事兒……蹊蹺。”
他們這一行,還真是比較迷信的,副導聽說之後,也覺得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
事已至此,柳橫渡也不好說什麼,給了他一天假期,五人組變成了四人行。
他們今天要去的目的地,是古村落山上的金鴿洞,也就是那個天然溶洞的名字。
至於許鶴,令月想到之前去看他,對方裹著大棉被,瑟瑟發抖的樣子,不禁擰了擰眉。
昨天不知道往哪兒跑了一天的風水龜師父,慢悠悠地從許鶴屋裡跑出來了:“還在想那個家夥?”
令月點了點頭,趁著鏡頭沒拍到。
風水龜師父:“我剛看了,他身上沒有再添鬼氣。”
令月:“可能他被自己嚇到了?”
風水龜師父沒回答,聽到他們今天要上山,忽然興高采烈起來,意味深長地說:“山上好啊,這山鐘靈毓秀,風景絕美!”
令月一愣,忽然想起昨天它的失蹤:“師父,你去過啦?”
風水龜師父沒說話,慢悠悠地走到前麵,幾隻小動物一見到它,立刻歡呼雀躍地迎上去:“龜爺爺!”
包括茹檀懷裡的波斯貓果果,更是一屁股坐在龜背上,二哈羨慕地剛伸出jiojio,風水龜綠豆大的眼珠瞪過去:“你小子想乾嘛?“
它睿智的小狗眼滴溜溜地亂轉,左看右看就是不敢看風水龜。
龜背上的果果舔了舔爪墊:“傻狗,你也不看看你的小狗樣!昨天是不是在床邊睡了一夜?”
哈士奇灰灰震驚地看著它:“你怎麼知道的?!”說完,它猛地捂住嘴巴:“不對不對,這是我跟主人的房事!我不能告訴你!”
說完,它竟然拿屁股對準果果。
令月:“噗嗤——”
她真的憋不住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