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見這話的哈士奇灰灰:“!!!”
它嗷嗚一聲就要跑,忽而爪子一軟,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看到圍過來的軍犬,連忙舉爪:“我投降我認輸!大哥們饒了小弟吧!”
軍犬:“原來是銀樣鑞槍頭,中看不中用。”
“你這樣可不行,簡直丟儘了我們的狗狗一族的臉!”
狗狗們語重心長地討論著。
聽到就幾天時間,部隊裡保證,完事之後肯定還秦影帝一個活蹦亂跳的狗子!
秦影帝:聽完更擔心了呢。
強迫訓練的哈士奇灰灰四爪抓地,腦袋直往主人懷裡鑽:“主人!主人帶我走!”
狗子嗷嗚嗷嗚嚎叫,大型生離死彆現場。
【艸!比我跟男朋友分手那天還傷心!】
【啊啊啊哈豬好幸福!】
【???樓上怎麼想的?】
有人感歎樓上腦海路清奇,沒想到竟然得來這樣的回答——
【國家爸爸抓我去減肥!多好啊!】
【!!!】
哈士奇灰灰的犯蠢沒白費,至少對於令月這些陌生人,軍犬們不再那麼抵觸。
這件事結束,其他人都被帶去參觀,儘管這隻是基地的冰山一角,也足夠大眾驚歎了。
令月則被人請到了另一個院子裡,張教官親自引領,這裡和成年的軍犬訓練場不同,入目就是一望無際的綠色草坪,柔軟的草地上,十幾隻小可愛正嚶嚶嚶地撒嬌,最小的都是滿月小狗。
令月掃了眼便知道,是未來的軍犬苗子,已經有幾分將來工作中威風凜凜的模樣。
小狗們發現陌生氣息,立刻站起身,警惕地衝著令月汪汪大叫。
“狼牙爺爺,有陌生人!陌生人進來了!”
幾隻小狗排成一線,吠叫起來。
一隻小狗則跑過去,拍了拍草坪上躺著的成年狗狗,它反應很快,起身後抖了抖沾著草屑的皮毛,盯著令月不發一言。
令月和它相互打量著對方,不覺皺起眉頭。按照她的推算,這應該是一條已經退役的養老軍犬,它缺了一隻耳朵,身上皮毛稀疏,隱約還能看到交錯的傷疤,受過很多傷。
目光警惕且沉著,不止堅持和令月對峙,餘光護衛著身邊的小狗,可以想象,它年輕時又是怎樣的意氣風發,威武霸氣。
此時卻懶洋洋地躺在大院草場上,隻剩下一隻耳朵。
張教官看到它,眼裡湧起幾分敬畏。
這時,院子裡又走出一個男人,身著軍服,鬆枝綠色肩章底板,點綴兩根金色鬆枝和一枚金色星徽,這是少校級彆才會授予的肩章。
“大隊長。”張天明對他行軍禮之後,便轉身離開了。
令月看向對方,按照軍銜來算,這位少校年級並不大,四十多歲的樣子,臉上已經有了皺紋,氣質出眾,十分威嚴。
張天明剛才說的大隊長,讓令月不禁猜測起來,果然,下一刻,對方開始自我介紹
“令月小姐,特殊安全局成員。我叫王疆,公安邊防總隊總隊長,久聞大名,今天一見,果然名不虛傳。”
令月神色自若,心裡倒是驚訝,邊防大隊長通常由營級乾部擔任,少數特彆重要的邊防大隊才會高配副團級。
令月直接開門見山地問道:“大隊長您有有什麼事?”
後者微微一笑,看出她不是拖泥帶水的性格,轉瞬便調整策略,直接說道:“是關於最近的邊境問題。”
隨著他的敘述,令月臉上表情越發凝重,等到他詢問自己是否願意幫忙之後,令月一口答應。
後者鬆了口氣,彎腰摸了摸缺了一隻耳朵的退役軍犬:“狼牙,老夥計,咱們倆好久不見。”
他臉上露出一絲緬懷,似乎透過它,在看什麼故人。
令月不是不好奇,隻是,這是人家的私事,她沒料到的是,王隊長竟然會跟她主動吐露。
他眼底悲痛未消,看這令月說道:“抱歉,我一時失態,你應該看出來了,狼牙應該早就退役,為什麼還在大院兒待著。”
令月沉默地傾聽。
王疆歎了口氣:“它是我做主留下的,已經被我收養。”
“實不相瞞,這是我故人的戰友。”
令月臉上適當地浮出一抹驚訝,聽著對方侃侃而談。
狼牙,是十多年前本省犬王,也是邊境邊防總隊副隊長的戰友,曾經破獲大大小小上千起案件,導致邊境勢力聽到狼牙的名字,便聞風喪膽,四散逃開。
一次執行過程,他們意外發現境外毒梟進行毒品交易,中途警方暴露,一場鏖戰在所難免。
也就是在這次行動中,狼牙聽覺損傷,基本聽不到任何聲音,他的戰友,邊防部隊副隊長,被毒梟頭目擊中心口,當場戰死。
狼牙不可能再執行任務,加上聽力受損,近乎全聾,它本該作為退役犬送到好人家養老,但是無論基地為它找了多少人,它總會掙脫束縛,跑到邊境,甚至出手抓了幾名罪犯。
次數多了,大隊長王疆擔心它出事,就做主留在大院裡養老。
就這樣,狼牙被安排在這裡,成了小狗崽們的大保姆,懶洋洋地看著小狗崽們訓練,也是小狗們心目中的大英雄。
令月聽完不由得看向狼牙,正巧撞上它的目光,冰冷無比,仿佛一把出鞘利刃,深色眼眸凝結了一層厚厚的堅冰,可她分明在深處,窺見了熊熊燃燒的火焰。
令月知道,它還沒放棄報仇。
王疆歎了口氣,擔憂地說:“你聽完這些,應該也知道了,狼牙真是倔啊,我們全隊人都拿它沒辦法,你是這方麵的大師,能不能幫我們勸勸它。”
“讓它放心,接下來的事,有我們來做!”他深神色陡然肅穆起來:“還有我們,我們會一直堅守下去!”
他說話的時候,狼牙就站在旁邊,一動不動直到結束。
感受到他人悲憫的目光,狼牙低沉地叫起來,眼神堅毅,仿佛還是當年一往無前的英勇犬王:“你知道戰友的血噴在臉上是什麼滋味嗎?很熱很腥。”
“我就這麼看著戰友死在我麵前。”
“我知道自己也許再也不能上戰場,可是我永遠記得那個殺我戰友的男人味道,我刻在腦子裡,我永遠不會忘記!”
令月聽著,忍不住低垂眼簾,一時間,竟也不知道說什麼勸慰的話。
第一次接觸狼牙,以失敗告終。
這時,令月腦袋裡忽然響起消失很久的係統音:【叮,您有一個新的任務待查收!】
【完成狼牙的心願,為戰友報仇,找到殺害戰友的凶手!獎勵:軍犬一生經驗。】
拒絕or接受?
令月眸色深沉,即使沒有獎勵,她也不會拒絕這一次的係統任務,果斷選擇接受。
她離開之前看了眼狼牙,那些未成年的小狗正安安靜靜地趴在狼牙身邊,陽光燦爛,畫麵如同融化的鏡頭,有種油畫般的質感。
……
軍方宣傳的紀錄片當然不隻是軍犬介紹,還有軍犬巡邏。
這座邊陲城市繁華程度和其它地方自然不可比擬,可它的重要性一點兒也不亞於首都。
這是我國最後一道防線。
堅毅的邊防戰士與警察們共同守衛著國門的安全,人民幸福生活!
紀錄片的第二次場地,就定在城市的街道上。軍犬是可以轉職警犬的,隻是服從性可能不如警犬,且攻擊力更強。
但在邊陲城市,最後一道防線附近,軍犬顯然更適合。
巧的是,令月一行人的行程恰好也是在那條巡查的街道。
因為經濟較為落後,所以大街上更多的是兩輪電動車,轎車稀疏地停著幾輛。
令月一直分神關注旁邊的警察排查。
“刺啦”一聲。
光潔如玉的餌塊放在烤架上,香甜味道經過火焰的烘烤,越發濃鬱,其他人眼睛都快移不開了,令月大概是唯一一個異數。
其實到她這種修為,早就能夠辟穀,令月習慣了人間煙火,才會進食。
在更重要事情麵前,令月完全分不出其他心思。
“老公,好香啊。”
甜美的聲音響起,令月餘光一撇,穿著寬鬆棉布長裙的孕婦臉上掛著愉快的笑容,旁邊是扶著她的男人。
男人年紀略大一些,和二十出頭的女人相比,他氣質更加穩重,容貌英俊,劍眉星目,唯有一雙眼,敏銳如鷹隼,感受到了令月的注視,他猛然扭頭。
令月早就先他一步收回目光。
男人回頭,妻子一無所覺地挽著丈夫的胳膊,撒嬌央求:“我都多久沒回來了,我想吃!我好想吃啊~”
男人皺著眉頭,顯然很不讚同,然而,對上小妻子的央求目光,不由得心頭一軟:“好。”
他又沉聲說道:“隻能吃這一次。”
孕婦乖巧地靠著男人肩頭:“我知道啦。”
兩人氛圍甜蜜,親密無間,連根針都紮不進去。
令月耳朵動了動,正在這時,一道響亮的喇叭聲吸引了令月注意力。
幾輛轎車堵在一起,後麵的車輛滴滴地響著喇叭,駕駛位上的男人不耐煩地伸出腦袋,罵罵咧咧道:“怎麼又開始巡查了,這次還帶上狗了,我真服了!”
“他媽的,不知道啥時候能檢查完!”他說著重重拍了拍方向盤,忽地前傾身體,看到後視鏡裡又來一輛警車,眉頭皺得能夾死蒼蠅。
街道本身是很寬闊的,但是道路兩邊的商販搶占地麵,導致原來的雙行道縮小了不止一圈,能容納兩輛車並行且綽綽有餘的街道,現在隻能開一輛。
前麵想轎車一旦停下,後麵的車主隻能等。
牽著警犬的男人似乎聽到了後麵的抱怨,微微抬頭,露出一雙銳利的眼睛,令月赫然發現,正是林少澤!
他手裡牽著的狗狗,不是大黑又是誰?
令月下意識走過去,忽然發覺不對,她和大黑錯身擦過的瞬間,大黑竟然一動不動,眼神漠然,不見半分熱情。
它連眼珠都沒動。
就好像,完全不認識自己一樣。
可令月確定那就是大黑。
她看了眼排查的車輛,立刻醒悟過來,大黑其實是在執行任務,裝做不認識自己。
令月配合它,默契地不說話,卻也沒走遠。
一股突如其來危險感襲上心頭,令她快速轉身,鎖定前方正在接受檢查的灰色小轎車,眼皮忽然重重一跳。
修士從來不會忽略自己的直覺。
林少澤敲了敲車窗:“身份證、駕駛證拿出來,檢查一下。”
車子裡的司機愣了下,和同伴對視一眼,忙不迭說道:“您等等,我給您找一下。”
他飛快解開安全帶,眼神卻在瞬間由懵懂變得堅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