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找貓!”劉玉新眼底綻放出迫切的光芒。
【童童丟了?!】
【童童怎麼會丟了?它在哪兒丟的, 劉媽媽我幫你找!】
不少人立刻開始聲援,但凡關注劉玉新的人都會知道,她有一隻愛如珍寶的小貓, 儘管它今年已經二十歲,是隻老得不能再來老的貓咪,對於劉玉新來說, 仍舊是隻小貓。
童童陪她度過了最艱難的歲月,說實話,連她的丈夫和兩個女兒都比不上童童的地位,童童和她有著過命的交情。
那個年代可遠不如現在天眼密布,治安和平,她白手起家時曾經得罪了當地的地頭蛇, 對方派馬仔準備攔截, 是童童發現動靜提醒她, 讓她及時脫困。
事後警察將那群小混混抓捕歸案,才知道他們不止帶了撬棍, 還有一尺多長的西瓜刀, 開了鋒的。
在直播興起的今天, 劉玉新還曾帶著她的小貓童童上直播,因此, 這會兒才會有不少人知道童童。
聽到童童失蹤後更是焦急萬分。
劉玉新按照令月的詢問,將自己知道的事情全部交代:“童童是昨天晚上丟的, 王媽做完飯打開窗戶通通風,她忘了童童, 等我發現的時候,童童已經不在了。”
“我把屋子找了個遍,也沒見童童的絲毫蹤跡。主播, 你能不能幫幫我?它一向很乖的,這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離開了家,它從來都是在家乖乖等我。”
她說著,眼圈泛起一片濕紅,幾度落下淚來。
令月仔細打量她的麵容,沒有提童童,反而提起另一件事:“你有三個孩子。”
劉玉新一怔,眼裡淚光閃爍:“我隻有兩個孩子啊。”
彈幕飛快閃過——
【我知道我知道!小貓也算子女宮,主播說的是童童,對不對?】
【我也知道,主播曾經說過!】
【啊啊啊主播我快急死了,童童沒事吧?肯定會沒事吧?】
令月微微一笑,肯定了水友們的詢問:“你不用擔心,童童沒事,所以我才有心思幫你算一算。”
話音落下,劉玉新肉眼可見地鬆了口氣,同時也震驚起令月的本事,那麼多水友推崇備至。
當即挺直脊背,默默傾聽。
令月沒有賣關子的意思,說道:“你半生坎坷,出生在小山村裡,家裡重男輕女,你努力讀書,幸而有貴人長輩相助,才讀到高中,你沒考上大學。”
令月說著頓了頓,又道:“這些查一查大家都知道,我就不贅述了,重要的是你二十歲發跡,靠著一手好廚藝在大學附近賣炒飯,因為一手好廚藝很受顧客青睞,但是真正讓你得以成功,是一次你在路邊救了一個昏迷不醒的拾荒老太太。”
“你特意為她做了一道粥,卻得到她狠狠的批評,你篤定她是位大廚師,當場拜師學藝,老人不說過往,你也不問,幾個月後老人逝世,為她養老送終的你得到了她的祖傳菜譜,你先靠上麵的醬料俘獲顧客的心,後來直接乾起工廠,專賣醬料,創建本土品牌好美味,從此一發不可收拾。”
“你和老公結婚,不久後喪夫,留下兩個女兒由你照顧,童童的下落,你可以問她們。”
聽到這句話的劉玉新猛地一愣:“我的女兒?”
恰在此時,屋子裡被人推開,兩個急匆匆的身影出現在屏幕裡,眉眼間和劉玉新頗為相似,不用猜就知道,這對姐妹花就是劉玉新的女兒。
她們是一對雙胞胎姐妹,姐姐接手集團,妹妹輔助姐姐,姐妹倆穿著工作服,姿態一絲不苟。
進來後便急匆匆地走向劉玉新:“媽,童童失蹤了?”
“童童怎麼會失蹤?”
此時的屏幕前,不少人暗暗猜測。
不會是……姐妹花嫉妒小貓,把貓給扔了吧?
彈幕上不少諸如此類的言論,顯然,這些人都想到了一起去了,不少人更是想起劉玉新之前的話,她曾愧疚地說,她和童童在一起的時間,比兩姐妹加起來都多,她不是個好媽媽。
嫉妒,自然也在常理之中。
令月看到後,不禁皺起眉頭:“不是。”
她的聲音掠去大部分人的注意力:“貓是自己離開的,我之所以說她們有辦法,是另一個原因。”
兩姐妹聞言同時看向屏幕,眼底驚訝翻湧,麵麵相覷後,異口同聲道:“主播說的意思我知道。”
“媽,你還記得我們之前從國外回來,說要給童童帶禮物嗎?”
劉玉新點點頭:“我知道,但是你們沒告訴我。”
姐妹倆笑了起來:“我們合力購買了一所寵物用品實驗室,裡麵就有定位芯片。”
“童童身上安裝了定位芯片,定位器已經聯網,我們聽到消息後急急忙忙趕過來就是為了告訴你,童童絕對丟不了!”
!!!
水友們已經因為她們的大手筆震驚到瞠目結舌。
很快,姐妹倆掏出手機,定位頁麵上的畫麵呈現在水友麵前,姐姐說道:“上麵的小紅點就代表著童童所在的方位,我們可以立刻順著方向找。”
劉玉新眼神激動:“好,我們現在就去!”
令月笑了笑:“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你暫時不要關直播。”
劉玉新不解,但也照做,沒有掛斷直播。
她對這裡其實並不熟悉,哪怕這裡其實是她的原本省份,劉玉新早些年定居在上海,之所以回歸是為了家鄉建設。
她準備響應政府號召,在這裡,在她的家鄉建立集團工廠,本地特產的一種辣椒,是做辣椒醬的上好原材料。對於回饋鄉裡的有誌之士,政府自然大力讚同。
這些天逗留,主要也是為了考察場地。
因此,她的兩個女兒忙得腳不沾地,劉玉新儘管已經基本卸任,卻也沒有做起甩手掌櫃。
哪知道,突然發生童童走失這件事。
根據地圖方位顯示,童童距離這裡並不遠,但也不算近,她們驅車十幾分鐘後,終於趕到童童所在的小區。
越靠近紅點,劉玉新越激動,可她聽見了什麼,小孩子的歡呼聲響起:“耶,打死這隻壞貓!醜死了醜死了!”
她穿著布鞋,三兩步便跑了過去,看到現場場景後,當場落下淚來:“放開它!都放開它!”
一隻毛發臟兮兮的橘貓蜷縮在孩子中間,旁邊是雜亂的小石塊,其中不少小孩兒握著木棍,對著它的屁股左敲又戳。
貓貓眨了眨眼,懷疑自己產生了幻覺,不然它怎麼會看到主人呢?
“童童!”劉玉新立刻將它從地上抱起來,含淚的眼睛看著一圈孩子,身後的兩個女兒跟過來,還有幾名黑衣保鏢。
這樣的大排場讓周圍的看客驚呆了,幾個放縱自家孩子的家長第一時間注意到,急匆匆地跑過來:“怎麼了怎麼了?小航你沒事吧?快讓奶奶看看!”
“誒呦!你們這是乾嘛啊?你們突然闖進來是要乾嘛?嚇壞我們家孩子了!”
“保安!保安呢?怎麼就把陌生人放進來——”其中一位的聲音戛然而止,因為劉玉新旁邊就是小區保安。
就在她們一哭二鬨三上吊的時候,劉玉新皺緊眉頭,看向這些孩子的家長,這裡絕大多數都是上了年紀的老人,對於好不容易得來的孫輩,那叫一個關懷備至!
劉玉新甚至孩子的惡意,抱著小貓就要走,她要去給貓咪看病,從剛才她就發現了,童童一隻後腿動不了。
童童雖然年紀大,可它一隻被劉玉新精心喂養著,有時候還能蹦蹦跳跳,如果沒受傷,它肯定能逃過這群孩子的追捕。
哪知道其中一人看見她要抱走貓,突然眼前一亮:“你是貓主人?”
她一下子伸出手,被保鏢阻攔,頓時臉色青青白白,像極了掛起來的廣告牌:“不行!你不能走!你們不能走!”
老人態度十分潑辣:“你們的貓抓了我孫子!我孫子要打狂犬疫苗,你們得賠錢!賠錢!”
說著舉起小男孩兒的一隻手,小拇指上果然有一道白色抓痕,隻是,連皮都沒破,更遑論血絲。
劉玉新覺得可笑,這是看她一行人,準備訛人了。
她猜得不錯,老婆子確實是這個打算,紅口白牙一張,就是三萬塊!
旁邊的女兒聽見這話,不禁抖了抖眉毛,覺得不可思議。
貓咪被打她們還沒算賬,竟然還要賠償!
三萬!
有錢也不是這麼打水漂的,還不如資助輟學女童,能讓她安安穩穩上到初中畢業!
“你在胡說什麼?”旁邊的保安嚇得白了臉:“我知道你在咱們小區橫行霸道慣了,你竟然訛人訛到外麵了,簡直是光腚拉磨——轉著圈兒丟人啊!”
“你知道她是誰嗎?人家是省裡來的大老板,劉玉新老板,人家來我們市建公司的!”
老大媽聽到之後,渾身一震,仿佛雷電直劈靈魂,眼睛滴溜溜地打量劉玉新,看到她穿金戴銀的模樣,羨慕得眼睛都要滴出血,又像是鑽進了一條毒蛇,狠狠撕咬她的心臟。
聽到保安的介紹,她滿腦子都是嫉妒,她怎麼那麼命好!她怎麼那麼好命!
“對了。”保安說著拍了拍腦袋,嘖嘖地說:“說起來你也叫劉玉新,你咋沒人家那麼能乾啊?真是同名不同命!”
他歎息著,並沒發現女人煞白的臉,仿佛見了鬼一樣,喃喃地說:“劉玉新,劉家寨的劉玉新?”
劉玉新聞言微怔,已經很少有人提起自己的家鄉,心裡油然而生一種感覺。
此時,一直安靜的令月忽然說道:“你再仔細看看她,說不定你們是熟人呢。”
不看不知道,一看嚇一跳,嘴角那顆痦子,半塌的小三角眼,劉玉新驚訝地說:“你是郝美美?不對,你怎麼會叫劉玉新?”
方才潑辣得仿佛辣椒精轉世的老婆子牽著孫子的手急匆匆地就要走,被劉玉新一把攥住手腕:“你怎麼跟我一個名字?你叫郝美美,是郝家寨村長的女兒,你什麼時候改的名字?”
郝美美驚慌失措:“你放開我,我還有事,我得回家做飯了!”
可她哪是吃過苦的劉玉新對手,虛心得手心冒出一片熱汗。
其他人一聽,頓時提起興趣,擠眉弄眼地跟同伴打招呼。
一位向來跟郝美美過不去的大媽冷哼一聲:“什麼做飯?就你這種惡婆婆,前腳剛把兒子弄離婚,你會做飯?你不是說自己有教師退休金,天天出去吃香的喝辣的嗎?”
她家兒子兒媳和和睦睦,婚後不久生了一個小女孩兒,女孩兒好啊,媽媽奶奶的貼心小棉襖,主席都說女子能頂半邊天呢,她恨不得把閨女寵成小公主,這糟老婆子就在旁邊惡毒詛咒,說她們家養了個賠錢貨!
好脾氣的兒媳婦差點兒氣哭,小姑娘更是被她家的小霸王欺負,大媽一氣之下直接給孫女報了散打班,打得那小子哭爹喊娘。
她更納悶的是,這種爛貨怎麼考上大學的?她配當老師嗎!
難道學校的人都瞎了眼?!
郝美美聽見這話,掙紮得更厲害,嘴裡不停否認:“我不是郝美美我不是郝美美!你認錯人了!你認錯了!”
劉玉新微微一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麼這麼怕自己,可她能肯定:“你就是郝美美,我認得你,你化成灰我也認識!”
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劉家在郝家寨屬於外姓人,尤其她父母帶著孩子定居後,不少鄰居順手牽羊,摘幾根黃瓜,拿幾顆番茄,又因為她年輕時漂亮,郝美美最嫉妒她。
其實開始隻是小糾紛,大概是她努力學習,被老師在課堂上誇獎,而郝美美,有一個村長父親,和哥哥們相差十多歲,一家人把她如珠似寶地疼寵。
過渡的溺愛讓她不怎麼喜歡學習,上高中後,更不用說那一塌糊塗的成績了。
反之,她的成績越優秀,郝美美越看不順眼,如果不是老師據理力爭……
劉玉新眼底劃過一絲黯然,可是她終究辜負了老師的期待,高考之後,她落榜了,她本來想再試一次,哪怕去給人打工攢錢,可她沒想到父母那麼迫不及待,如果不是半夜起來,她根本不會聽到父母的討論。
他們竟然要把她嫁給大她幾十歲的老鰥夫,對方已經打死了兩任妻子!
劉玉新連夜逃了出去,身上帶著僅有的十塊錢,隻夠她坐車到省城,她開始打工掙錢,不要錢隻要包吃包住。
她要緊牙關,灼灼目光落在郝美美身上,並沒錯過剛才其他人的譏誚:“你當老師了?我還沒慶祝,你當年不是說高考卷子根本沒寫嗎?你怎麼考上的大學?當上老師的?”
郝美美一聲尖叫,仿佛見了鬼:“你彆過來!你彆過來!”
冰冷的女聲從手機裡傳出:“當然是因為,她偷了你的錄取通知書。”
!!!
偷走錄取通知書?!
劉玉新隱約有些猜測,可她還是一個踉蹌,身後兩雙手同時扶住她:“媽/媽你沒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