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9章 第 109 章(1 / 2)

桃桃打量著自家院子。

得虧宋秩在早上出門前,把家裡所有的門全都鎖死了。

所以——

院子裡亂轟轟的,宋秩一早晾曬在院子裡的三件衣裳和兩床棉被已經不見。但客廳的門、廚房門,以及通往二樓的過道鐵門都因為被上了鎖,到現在還被關得嚴嚴實實的。

不過,所有的門上都印著很清晰的鞋印。

可見得這些人已經踹過門了!

桃桃又特意看了一下廚房的門——廚房門上的鞋印是最密集的,但門與框仍然非常密合,並沒有動靜。

但是,廚房門旁邊的下班窗被人打破了?

透過窗戶,她能看到之前她擺放在窗台上的醬油、醋,裝辣椒粉、胡椒粉的小瓶小罐倒得亂七八糟的。

桃桃生氣地瞪視著汪蓮枝的娘家人。

殊不知,汪蓮枝的娘家父兄也盯著她。

還都色眯眯的。

那一邊,汪母還在跟宋秩說話。

桃桃聽了一耳朵,總覺得汪母在裝腔作勢,中心思想就是懷疑宋秩是資本家餘孽,不然的話,他怎麼可能買起得這樣豪華洋氣的彆墅呢?

宋秩很生氣了。

他也沒理會汪母,隻是走到院子門口,跟看熱鬨的鄰居們說了一句,“拜托您幾位也幫著看看……這些人必須齊齊整整,一個都不能讓他們溜了!”

鄰居們齊齊回應了一聲。

還有的鄰居大聲喊人——

“強子啊!虎子啊!快出來幫忙!小宋家進賊了,過來幫忙堵上門!彆讓他們跑啦!”

很快,四麵八方的都響起了應和聲——

“來了來了!”

“這大白天的遭了賊?這些小賊也太囂張了吧?”

“你們先去啊,我上單身宿舍那邊兒喊人去!”

“老子來了,快讓老子開開眼,看看是啥賊,簡直膽大包天!”

——鄰居之間就應該要守望相助。再說了,這汪家人開了一個這麼不好的頭,大白天的直接闖進機關大院的家屬區,還翻牆進入彆人家裡……如果不嚴懲的話,難道是在鼓勵那些小賊嗎?

汪母有點慌,兀自強行鎮定道:“小宋啊,我們可不是什麼賊……要真是賊,那我們一早就已經走了!還呆在這兒等你們回來乾啥?小宋啊,你聽我一句勸,趕緊去把陶豐偉喊來……”

“你是不知道啊,陶豐偉那臭小子真是不要臉!他白睡了我家女兒,現在又不想負責了!我們天天想找他,把這事兒說清楚,可他倒好,自個兒躲進實驗去……我們想去找,但有公安守著門我們也進不去……”

“這樣還不算,他還把他老娘也從老家喊了來!那算怎麼一回事?是,我承認我們家的親戚多了點兒,可我們這邊兒都是年輕力壯的勞動力啊!他喊來的那些人才是真正的老弱病殘隻能坐吃等死的!你說這公平嗎?啊,這公平嗎?”

宋秩根本懶得理她。

沒一會兒,章大媽帶著本單位的保衛科人員、以及兩個公安趕了過來。

一看到戴大蓋帽的公安,汪母就慌了。

汪家人也有點慌。

公安問道:“請問——發生了什麼事?”

宋秩,“我……”

汪母先發製人地尖叫了起來,“公安同誌!我們要檢舉揭發資本家餘孽!就是他!”

說著,汪母指向了宋秩。

手指差點兒戳到宋秩的臉。

站在一旁的桃桃很生氣,她捏好了手勢,控製好力度,然後左手虛空一彈,一道靈力悄無聲息地襲中了汪母的小腹處。

頃刻間,汪母放了一個很響的屁。

全場驚呆。

公安不動聲色往後退了一步,問道:“是誰要報警的?”

汪母搶著說道:“我……”

桃桃手指再次淩空輕彈。

汪母又放了一個屁,“卟——”

公安再退一步,“我是說,這兒的房主是誰?”

汪母,“同誌……”

桃桃手指淩空猛彈。

汪母放了一連串的屁,“卟卟卟卟卟——”

圍在外頭的乾休所鄰居們哈哈大笑了起來。

沒笑一會兒,他們又罵了起來——

“這老太婆放屁也太臭了!”

“比早上那隻野狗還臭!”

“我受不了嘔——”

“這哪是放屁啊!她彆是拉了屎吧……”

眾人紛紛作鳥獸散。

桃桃也拉著宋秩從院子裡逃了出來,還順手拿了把細竹製成的長杆衣撐子。

汪母急得麵紅耳赤,也想捱過來向公安解釋,“公安同誌你聽我說……”

桃桃左手連連朝著汪母虛彈,右手拿著衣撐子作勢要去戳她,“你起開些!彆靠過來……有話說話就好!”

可汪母哪裡說得出話來?

她一開口,桃桃就用靈力戳中她的肚子,讓她放屁……

偏她還不知道,一心隻想搶占先機。

於是汪母站在桃桃家的院子門口,麵朝著外頭、背對著院子裡的汪家人。她倒是想走出去,好好向公安解釋一下。

就是根本沒辦法說完整一句話!

隻要她一張嘴,就是一連串的響屁……

被她龐大的身軀堵在院子裡的汪家人:今天終於知道了啥叫吃屁!qaq

他們紛紛哀嚎——

“媽啊你偷吃啥了怎麼放屁這麼臭?”

“嶽母你放屁也太臭了!”

“媽你說實話吧你是不是拉屎了?”

“我不行我要被薰死了!”

“嘔——”

被困在院子裡的汪家人乾嘔了起來。

好在他們今天一整天粒米未儘,也嘔不出什麼來。

公安也被薰得不行,假裝天氣熱(桃桃:現在還是冬天、沒立春啊),把大蓋帽脫下來扇風,過了好一會兒才問宋秩,“你是這家的房主?”

宋秩點頭,“公安同誌,這裡是我的家。這些人……我不認識,但他們趁我不在家,翻牆進入我家,破壞了我家的東西還偷走了我的財物!公安同誌,我希望你們可以嚴懲這些人!追回我的損失!”

公安問道:“你不認識他們嗎?”

宋秩堅決搖頭。

公安的臉色漸漸變得嚴肅,“那誰看到他們翻牆進入你家了?”

熱心群眾章大媽立刻說道:“公安同誌,我親眼看到的!老趙、大陳和小剛都在!我們都看到了!這些人一來,就像強盜一樣拍小宋家的門,我們跟他們說了,‘小宋和桃桃都不在家,你們要找他們,晚飯以後再來興許就在家了’……”

“結果人根本不聽,還說什麼‘他們不在家更好,我們進去看看他們家有什麼值錢的東西!’然後就當著我們的麵,翻牆進去了!我們趕緊勸,說‘同誌你們不能這樣兒,這是違法的’……公安同誌,你猜猜,他們是怎麼說的?”

還沒等公安發問——

章大媽已經氣憤地說了起來,“他們罵我是老不死的,還讓我滾到一邊去,讓我不要多管閒事兒!所以我馬上就跟老趙、大陳和小剛說了,我們一定要把這些人看牢了,要記住他們的長相、說話的口音,回頭公安同誌來調查的時候我們才以提供有效的線索!”

汪母急了!

她再也顧不得放屁不放屁的……

反正放屁她也要說——

“哎你們怎麼血口噴人?我們跟宋秩可不是外人!我認識宋秩啊!宋秩也認識我們!我女婿和宋秩是一個單位的!我們本來也想跟宋秩好好說話……是他不肯跟我說話,我們才……”

正說著,汪蓮枝驚呼,“媽!彆說了,你、你拉了……”

汪母一愣,果然發現自己的臀部冰冰涼涼的、褲子還濕漉漉沉甸甸的?

宋秩:“我跟你女婿是一個單位的,這就算你認識我了?那我問你,我名字裡的那個秩,是哪個秩?誌氣的誌,還是智慧的智?”

汪母呆住。

這、這……

她都不識字,誰知道是哪個zhi?

宋秩,“再說了,我跟你女婿是一個單位的,你就可以趁我不在家的時候翻牆進來,偷走我家的東西?”

汪母漲紅了臉,“你放屁!我偷你什麼東西了?”

桃桃,“我有兩件衣裳,一件黑色呢子衣,在你女兒汪蓮枝的身上穿著呢!另外一件淺灰白色格子紋的呢子衣,穿在你身上呢!你倆為了偷我的衣裳,還把我的穿在裡頭,外頭又穿上了你們自己的衣裳……不過,我已經看到衣服領子了。”

被桃桃當麵拆穿,汪母有點慌,色厲內茬地大罵,“你胡說八道!你有本事你喊這衣服一聲,看它答不答應你!哼,你說是你的,它就是你的?我告訴你,這本來就是我的衣裳!我買的!”

桃桃不理她,對公安說道:“公安同誌,我和她倆的衣裳碼數不一樣,你們可以看看,她們穿著我的衣裳,是不是太小、太緊了!還有,正常人是不會同時穿兩件外套的吧?”

“再說了,那兩件衣裳是我在供銷社買的,我手裡還有售貨單,單上寫著衣裳的編號,隻要讓她倆把衣裳脫下來,一核對布標上的編號,就知道衣裳是誰的了!”

——桃桃其實是在唬汪氏母女。

因為供銷社裡開出的銷售單上,針對的是一個貨號的衣裳,並不是具體到某一件衣裳的編號……

桃桃隻是篤定汪氏母女沒在供銷社裡買過呢子大衣,所以詐胡呢!

汪母還嘴硬。

汪蓮枝的臉色卻瞬間慘白!

“我、我沒有……”急得汪蓮枝立刻脫下了外套,露出裡頭的黑色呢子衣,除下黑色呢子衣,又重新穿好了她自己的外套,這才把黑色呢子衣遞給桃桃,“我、我剛才是……太冷了!所以我、我看到你的衣裳晾在院子裡我就順手拿來穿上了,我是為了保暖!”

然後又轉頭哀求宋秩,“宋師兄,我真不是故意的……我、我太冷了……”

宋秩壓根不理會她。

桃桃笑眯眯地問道:“你媽身上那件呢?”

汪蓮枝氣急敗地跺腳吼道:“媽!媽你快點把她的衣裳脫下來、還她!”

汪母這才露了怯,她體型肥胖,脫下了外套以後,赫然露出……強行被她擠進去,卻根本扣不上的淺白色格紋呢子衣,然而衣服太緊了,她根本就脫不下來。

桃桃對公安說道:“您看到了吧?這就是捉賊拿贓!另外,他們還偷了一件我愛人的男式呢子上衣,以及兩床棉被,一床十斤重的,一床八斤重的,也要麻煩您二位幫我們找出來!”

“再就是,我們家廚房的玻璃窗被他們打破了,所有的門上全都有鞋印……他們根本就是想破門而入強搶我們的東西!是因為我們家的門太牢固了,他們才沒能得手的……”

宋秩也陰沉著臉說道:“入室搶劫可是重罪,希望公安同誌可以嚴懲!”

公安見人證、物證都齊全,就招呼了乾休所保衛科的保安們一聲,“先把人帶回所裡去問一問。”

汪母急了,“公安同誌,不帶這樣的!我們可都是無產階級兄弟姊妹啊!你們怎麼可以這樣?難道你們不管管宋秩的這房子是怎麼得來的嗎?”

公安皺眉說道:“一碼歸一碼!現在是人家苦主訴你們擅自闖入彆人家裡,搶了彆人家的財物,這是入室搶劫!是重罪,你懂嗎?”

然後示意保衛科的人上前扭住汪家人——

汪母急了,指著宋秩問公安,“那你們不抓這個資本家餘孽了?你們……你們不為人民服務啦?不替老百姓申冤子?”

桃桃,“我們隻是有了片瓦遮頂,怎麼就成了資本家了?再說了,我家住在這兒,怎麼就冤枉你了?”

汪母壓根兒不信,“那為什麼你家宋秩買得起這樣的房子!我家陶豐偉就買不起?”

桃桃,“那還用問嗎?因為我家可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來拖累宋秩啊!所以宋秩才能把工資存下來!”

“……因為我家也沒有你們這樣的親戚到處去禍害宋秩的同事,所以宋秩跟同事的關係好,他才能找同事們借到錢啊!”

“因為我娘家可不像你們這樣又懶又貪,所以我娘家人也幫忙湊份子錢了,我們才能買得起這幢房子的啊!”

最後桃桃來了個總結,“要是你們把禍害彆人的勁頭,全都放在種地上,一早就已經蓋起了大瓦房了!成天盯著彆人的碗,關心彆人掙到了什麼,還不如關心一下你們自個兒能掙到什麼吧!”

熱心群眾章大媽也嘰嘰喳喳地跟眾人說道——

“這房子原來是小譚的,小譚媳婦兒生了重病,急等錢用……不得已才說要賣了這房子。後來小宋和桃桃看上了這房子……小譚高興得不行,主動把房子壓了價下來,就為了能趕緊拿到錢,送媳婦兒上醫院治病去!”

“那會兒小譚還跟我說啊,當時他是真著急了,就怕宋秩不買!看得出來嘛,宋秩和桃桃真喜歡這套房子,可他倆年輕、手頭哪有那麼多的錢!聽說後來四處去借錢、房款還是分了好幾批拿給小譚……他倆才買下這幢房子的!”

另外一個鄰居說道——

“年前的時候小宋為了還房債,連木匠活都乾,有一天晚上十一點多了他才騎車回來,我親眼看到的,他自行車後頭還綁著刨子和墨鬥呢!”

也有人說——

“如果有了房子就是資本家,那誰沒房子呢?全國人民都有房子住,全國人民都是資本家嗎?我就不信了,這個汪蓮枝在她老家的村裡沒房子?那你們一家也是資本家囉?”

汪母啞口無言。

汪蓮枝慌了,眼淚汪汪地湊到宋秩身邊,說道:“宋師兄,這是誤會啊!你先讓他們走,好不好?”

說著,她指向了那倆公安。

宋秩理都不理她,對公安說道:“公安同誌,麻煩你們嚴懲這些不法之徒!另外,也要麻煩你們給我的房子定損……他們偷走了我和我愛的貴重衣服、棉被,我家廚房的玻璃窗也被他們打碎,還有裡頭的油鹽醬醋也損壞了……這些都是必須要賠償給我的。”

公安便讓保衛科的人用繩索把汪家人全都一個不落的捆了起來。

汪家人哪裡見過這樣的架勢!

在老家,他們還敢橫著走。

可這裡是首都,他們人生地不熟的,這裡又是環境幽靜大氣的機關大院,再加上倆公安一身的正氣……

當下,人人都苦喪著臉,一邊咕噥著“我可啥也沒乾啊”、“我就是來湊個熱鬨的”、“根本不關我的事”什麼的,一邊如同被綁成一串的鵪鶉,垂頭喪氣地跟著公安走了。

隻有汪蓮枝和汪母在嚎哭。

汪母罵女兒,“嫁漢嫁漢,穿衣吃飯!你看看人家,嫁了宋秩就住上了彆墅!你呢?你嫁了陶豐偉連個屁都沒撈上!”

汪蓮枝大哭,“那我也是後來才認識的宋秩啊!再說了,也是你讓我嫁陶豐偉的,我怎麼知道他樣樣不如宋秩啊……”

宋秩直皺眉。

公安把汪家人帶走了,又拿出了筆記本,登記桃桃家受損的東西。

桃桃把去年買的呢子衣的銷售小票給了公安,初步定損在一百三十塊錢左右。

這個金額,說大不大、說少也不算少。

公安告訴宋秩,如果宋秩願意跟汪家人達成和解的話,那公安可以以調解的方式,解決爭端。如果宋秩不願意,汪家人很有可能會被判刑。

不過,不管宋秩做何決定,公安都要先把汪家人帶回局子裡去,好好調查一下誰是主謀。

公安帶著汪家人走了。

桃桃謝過了鄰居們,但是不想進自家院子。

——院子裡被汪家人給搞得亂七八糟的,而且還隱約透出難以言喻的臭氣。

宋秩隻好脫了衣裳、穿上雨靴,拎了水桶把院子裡外擦洗得乾乾淨淨……大冬天的還找出兩盤蚊香出來,院子裡點了一盤、院子外頭點了一盤,才把那可疑的臭氣給薰走了。

桃桃這才進了院子。

院子已經被宋秩恢複得七七八八。

就是草皮被踩壞了、廚房窗戶玻璃被敲碎了,宋秩先用繩子綁了個鍋蓋暫時性的堵著、然後量好了尺寸,騎了自行車出去找人來換玻璃……

另外,廚房裡被汪家人破壞的調味品也被宋秩給處理了。

桃桃先燜好五花肉,找出乾香菇和乾粉絲泡好,然後淘米煮飯,去後頭的菜園子裡摘了十來片大白菜的葉子,清洗好,把葉片和菜梗分開了……

這才去打開客廳的門,燒了個炭盆。

宋秩又騎著自行車回來了,車頭的藤筐裡放著幾個陶瓷製的醬油醋瓶子,車後座上捆著兩床嶄新的棉被,棉被最上頭還有兩塊玻璃。

桃桃開始炒菜。

香菇乾和乾粉絲已經泡發好了。

泡好了的香菇洗淨、剪了蒂,直接扔進鍋裡和紅燒肉一塊兒爐燜。

就她和宋秩兩個人吃飯,一個肉菜就夠了,再用大白菜的菜幫子做個醋溜蓮花白,菜葉子和粉絲、蝦乾燒個湯,足夠了。

不過,桃桃還是喜歡三菜一湯。

紅燒肉、醋溜蓮花白和蝦乾菜葉粉絲湯……怎麼都少了一樣。

她在廚房裡轉悠了半天,最後拿了兩個蘋果,洗淨切塊用鹽水泡了一小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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