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第 120 章(1 / 2)

大可愛你前麵都訂閱了嗎?  不過——

白桃姬眼珠子一轉, 磕磕巴巴地說道:“我、我們家……沒、沒錢!”

李翠兒“嘁”了一聲,不怎麼相信,“你們家怎麼可能沒錢啊!你爸為了救人傷成那樣兒, 一早就被評了先進,就連省城的報紙都在表揚他!咱們縣城、鎮上、村裡……還有咱們生產隊裡都掏了錢獎勵你爸!我聽說啊, 加在一塊兒足有四五百塊錢呢!”

說到這兒, 李翠兒突然想到一件事,問道:“對了桃桃,你是不是不認得錢啊?”

白桃姬看著李翠兒,露出“天真無邪”的純潔眼神。

李翠兒越想就覺得越有道理——小傻子當然不認得錢了!

於是她從褲子口袋裡摸出一張皺巴巴的大團結,遞到白桃姬眼前,“喏,就是這樣兒的紙……桃桃啊,你媽平時都把這些東西藏在哪兒呢?”

白桃姬根本看不清李翠兒遞過來的東西。

她本是玄都大陸九天仙界的媚宗聖女,號稱仙界第一美人,也不知怎麼一回事突然被雷劈到了這個奇奇怪怪的世界裡, 穿成十七歲的傻村姑白桃桃。

誒, 這可是個貨真價實的傻子呀!

這種癡傻的感覺,就像穿戴了一層會阻擋所有感知的帷帽似的,讓白桃姬行動遲緩、動作笨拙,既聽不清彆人說了什麼, 也看不清楚東西, 甚至連自個兒身上手上受了傷……她也感覺不到太大的痛楚, 反應更是慢了一大截。

不過, 如果環境安靜,人說話的聲音夠大、語速慢而且清晰的話,白桃姬還是能聽懂的。

這種糟糕透頂的體驗讓白桃姬很不適應。

個把月過去, 她才摸清了這個大家庭的基本情況:

——白家一共有四房人,老爺子去世得早,留下繼妻與四個兒子。老大白正乾(桃桃的爹)和老二白正坤是老爺子的原配杜敏所生;三叔四叔是繼妻陳菊香所生。

依白桃姬看來,白家四房人住在一個四合院裡,平時吵吵鬨鬨的,全靠大房的忍讓才能湊和著過日子……

這個四嬸,根本就是白家的攪家精,趁這會兒大房屋裡隻有白桃姬一個人在,竟然摸過來偷錢???

現在李翠兒遞了張大團結過來,白桃姬順勢接住,摸了摸,問道:“這……是錢啊?”

她倒是想努力看清這錢長啥樣兒,可哪怕把錢懟到了眼前,還是模模糊糊的一片,看不太清。

李翠兒看到白桃姬把大團結拿走了,莫名有些心慌,想把錢要回來。可轉念一想,白桃桃就是個小傻子,怕啥啊!

於是李翠兒繼續諄諄善誘,“桃桃,你媽把這樣兒的東西都藏哪兒了?快告訴四嬸兒,四嬸煮雞蛋給你吃!”

白桃姬抓著大團結沉思片刻,給出答案,“在、在我奶屋裡收著呢!”

李翠兒一愣,上下打量了白桃姬一番,啐道:“胡說八道!”

——白老太陳菊香是李翠兒的親婆母,卻是白家老大的後娘。婆母和大房的關係隻是麵上光鮮,大房的錢絕不可能交給婆母打理。

在這一瞬間,要不是李翠兒親眼看著白桃桃長大的,幾乎就要疑心這個白桃桃到底是真傻呢、還是在裝傻了。

白桃姬認真說道:“是、是真的!我奶……屋裡的桌子,還是當年我爸……親手做的,裡、裡頭有暗格,我奶……不知道。”

自家的錢當然不可能交給白老太;但白老太屋裡的桌子那兒確確實實有個暗格。

平時白老太和桃桃媽吵架的時候,桃桃媽沒少說“當年我們正乾學會了木匠活計,頭一件事就是拆了我的嫁妝箱子,給您打了張桌子”這事兒……

有時候桃桃媽沒空,不得不把桃桃托付給白老太照看的時候,礙於麵子,白老太也不會推托。但白老太覺得桃桃是個傻子,根本不需要避諱,就當著桃桃的麵從那個暗格裡掏過錢。

不過,那個暗格上了鎖,鑰匙被白老太貼身收藏著。李翠兒有沒有辦法打開那個鎖,那就不關她白桃姬的事了。

聽了白桃桃的話,李翠兒先是一呆,隨即大喜,心想大房兩口子也忒壞了,居然把錢藏在……

也對,這最危險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嘛!

李翠兒樂壞了,轉身就想往婆婆屋裡去,一想,她又頓住,問白桃姬,“桃桃,那個暗格在哪兒呢?”

白桃姬,“右、右手邊兒往下數到第三個抽屜,靠左……伸手進去就能摸到。”

李翠兒大喜,轉身就走。

白桃姬不動聲色地藏起了手裡的大團結。

李翠兒飛奔了出去,剛跑到院子裡,還沒進婆婆白老太的屋裡去,突然想起一事,又匆匆跑了回來,“桃桃,剛才我給你的錢呢?”

“啊?”白桃姬瞪圓了眼睛,一臉的茫然。

李翠兒知道壞了!

——那張大團結可是她攢了好久的私房錢!

“你個表子養的!手腳不乾淨還敢偷老娘的錢!你快拿出來,拿出來!要是不拿出來我今天就打死你……”李翠兒怒吼了起來,揚著爪子就朝白桃姬揮了過去。

還沒等巴掌落到身上,白桃姬先一步“哇”的大哭起來。

她知道自己行動遲緩,所以早有準備,手裡扣著她媽做鞋的錐子,護在自己的手臂上。

果不其然,急怒攻心的李翠兒也沒看清,重重的一巴掌拍去,正好被白桃姬扣在手心裡的錐子劃了個長長的口子,霎時皮開肉綻,血淋淋的。

二房的嬸子正在院子裡晾衣裳,突然聽到白桃桃的嚎哭聲,被嚇了一跳,急忙大喊一聲,“桃桃,桃桃怎麼了?”

結果急急奔進屋,二嬸就看到老四媳婦麵目猙獰的站在炕前,揚起巴掌好像是要打桃桃?桃桃正趴在小炕桌上哭得死去活來……

二嬸一向知道大房的景況:桃桃雖然是個傻子,卻是大房的寶,何況今天大哥大嫂出門的時候還拜托她照看桃桃來著。

她趕緊過來拉住了李翠兒,“弟妹,桃桃什麼情況你還不知道?孩子淘氣,你等大哥大嫂回來以後告訴他們就可以了,怎麼就動手了呢?”

李翠兒氣得不行,“你怎麼不問問這個小表子都做了些什麼?小時偷針,長大偷金啊!”

白桃姬也不說話,就趴在桌上哭。

二嬸一愣,“你是說,桃桃她……”

李翠兒氣急敗壞地說道:“這個小劍貨偷了我的錢!”

二嬸滿臉的不相信,“你說什麼胡話!桃桃今兒就沒出過門,她是怎麼偷了你的錢的?”

李翠兒一時語塞。

這時,隔壁院子裡沒上工的女人們聽到了白家大院的動靜,三三兩兩的湊了過來。

有的耳尖的已經聽到了動靜,開始議論紛紛——

“怎麼回事?”

“聽說家裡進了賊!”

“有賊?!哎呀這可不得了!”

“是啊必須得把賊糾出來,要不然……以後人人自危,這還了得!”

“我們村的風氣好,一向路不拾遺的,最近才評上了文明村,怎麼就出了這事兒?”

“這事兒必須徹查!要不大夥兒就沒有安生日子過啦!”

“我們去告訴村長吧!”

白家妯娌倆知道事關白家名譽,還是不要鬨大為好,急忙同時說道——

“彆彆彆!這是我們家的家事,家事兒!”

“不不不,我們家開玩笑呢,開玩笑哈哈哈哈……”

村民們麵麵相覷。

說話之間,白家大房夫妻倆帶著長媳談鳳蕙、和大女兒白梨梨回來了。

剛一進院子,女主人唐麗人就看到自家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她第一反應就是傻女兒白桃桃出了事,連忙吩咐道:“梨子快扶著你爸!”

——桃桃不是正常的孩子,教唐麗人花費了很多心血來照料和教養,所以無論是誰欺負了桃桃,唐麗人都無法接受。

等到白梨梨扶住了白正乾,唐麗人一鬆手就急匆匆跑進屋,果然看到女兒白桃桃正趴在小炕桌上嗚嗚的哭。

“桃子,怎麼了?哭啥啊?”唐麗人急了。

白桃桃還沒說話呢……

唐麗人猛然看到女兒雪白的手臂上全是血???

再轉頭一看,妯娌李翠兒正舉著血淋淋的手……

唐麗人大怒,叉腰罵道:“李翠兒你還有沒有人性?趁我們不在,跑進家裡來欺負我桃桃?”

李翠兒:“我、我……”她突然發現自己有苦說不出。

唐麗人性格強勢爽利,又一向知道李翠兒是個牙尖嘴利、得理不饒人的,現在吱吱唔唔的說不出一句完整話,可見得自家的寶貝傻閨女確實被欺負了,不由得怒從中來,揚高了巴掌“啪”的一聲,狠狠地摑在李翠兒的臉上。

李翠兒被打得身形一晃!

堵在門口看熱鬨的婦女們議論紛紛——

“李翠兒也有今天!平時橫得像螃蟹似的,也就她大嫂能治住她!”

“得了吧今兒是白老太不在,要不唐麗人也打不著!”

“哎不是說,白家鬨賊麼?看這架式,難道李翠兒是賊?”

“那可得防著了!”

李翠兒臊得無地自容,捂著臉哭了起來,“打人是不對的……”

但她也不敢鬨大。

畢竟這是大房的屋子,唐麗人又一向強勢。

唐麗人瞪視著李翠兒,“我們桃桃怎麼得罪你了?”

李翠兒,“沒、沒有……”

唐麗人,“她沒得罪你你欺負她?”

李翠兒,“我、我沒有……”

唐麗人,“那我們桃桃的手臂怎麼淌了那麼多的血……孩子和你有什麼深仇大恨?你要對著個十幾歲的孩子動刀子?你是真想弄死她?”

李翠兒,“我沒有……”

唐麗人,“那我問你,你明知道我們不在家,還來我屋裡乾啥?”

李翠兒,“我……”

白二嬸勸和,“大嫂,四弟妹,怎麼說咱們都是一家子,當著孩子們的麵,這事兒先放一放,成嗎?”

李翠兒捂著臉嗚嗚地哭,“對、對,先放一放……等媽和正朗回來了,看你還敢不敢欺負我!”

氣得唐麗人又揚起了手。

李翠兒飛快地逃了。

白桃姬趴在桌上,抿嘴憋住笑意,攥緊了手裡的大團結。

白二嬸去把看熱鬨的婦女們勸走,桃桃的大嫂談鳳蕙才挺著大肚子進來了,白梨梨也小心翼翼地扶著白正乾走進了屋裡。

白正乾扶著腰,一進門就看到白桃桃哭成那樣,手臂上還淌著血?一家之主頓時倒抽一口涼氣,瞪圓了一雙牛眼。

白二嬸正和唐麗人說話,“……桃桃今天乖著呢,哪兒也沒去,我一直在院子裡洗衣裳,也不知道老四家的什麼時候進來了,我聽到桃桃哭,就進來一看……喲,大嫂你先看看桃桃吧,這到底怎麼了,淌了這麼多血……”

唐麗人已經一邊聽妯娌說話,一邊拿著毛巾給女兒擦拭過手臂,見桃桃的手臂光潔白嫩,一點兒傷都沒有,這才扭頭對丈夫說道:“桃桃沒事兒,手上沒傷口。”

聽到妻子說桃桃沒事,白正乾這才鬆了口氣,在白梨梨的攙扶下,坐在炕床上,對白桃桃說道:“桃桃啊,到底怎麼一回事啊?”

他並不指望傻女兒能把事情說清楚。女兒傻到什麼程度,他是了解的。可他必須要過問,因為他是父親,是女兒的靠山,哪怕這會兒他的腰摔壞了,也必須替女兒撐腰。

白桃姬脆生生地說道:“四嬸來偷錢。”

一語未了,全家震驚!

就連二嬸也愣住。

——怎麼桃桃說話說得這麼清楚?

白梨梨更是詫異,“小桃子,你……說話不打結了啊?”

“你、你才打結!”白桃姬回了一嘴。

談鳳蕙抱著大肚子慢慢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問道:“桃桃,你怎麼知道四嬸是來偷錢的?她說了什麼做了什麼?你是怎麼回答她的?剛才你手上為什麼有血呀?是不是她打你了?”

唐麗人皺眉,“蕙兒,你彆一下子問桃桃那麼多,她哪兒答得出來呀!”

白桃姬磕磕巴巴地說道:“四嬸問我……爸爸的賠償款藏哪兒了……我、不知道,四嬸打我。”

全家人再次陷入震驚!

雖然是隻言片語,但內容相當清晰啊!

白梨梨被氣了個半死,咬牙說了句“我找她去”,轉身就想追去四房——

“站住!”唐麗人喝道。

白梨梨急道:“媽,咱家的錢可真彆被四嬸兒偷了去!”

談鳳蕙則耐心地問白桃姬,“桃桃,那你跟她說什麼了嗎?”

白桃姬是很想說清楚的,但她發現這具身體是真的……多說幾個字都不行,磕巴、還喘粗氣,所以她就搖了搖頭。

唐麗人皺眉,“你慌什麼!桃子未必知道咱家錢放哪兒!”

其實白桃桃都知道。

主要是因為她是個“傻子”,所有人都不防她。

唐麗人和白正乾商量,“當家的,不如我把那錢存到儲蓄所去吧?”

省得放在家裡總招人惦記。

白正乾點頭,“也好。”

談鳳蕙看了白二嬸一眼,心想二嬸的為人雖然信得過,但畢竟不是一家人,這錢財的事兒不好當著二嬸的麵說,就岔開了話題,“二嬸,紅豆和黃豆呢?”

這倆是她和丈夫白冬生的女兒和兒子,一個六歲一個還不到四歲。

今天是白正乾上縣醫院複查的日子,婆母唐麗人借了一輛牛車,正好談鳳蕙也懷孕八個月了,唐麗人就想著讓她也一塊兒去醫院檢查一下身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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