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真假女主(2 / 2)

林東來到父母家,林爺爺和林奶奶剛從地裡回來,老兩口見到小兒子都很高興,林奶奶還當他放了三天假,說道,“二東,你爸前兩天去換了幾斤油,明兒我炸麵魚吃,你過來吃飯吧!”

社員們一年到頭就靠幾張獎勵票哪能過日子,莊稼人沒彆的門路,還是隻能從土裡刨食兒,山上那些開荒開出來的地塊,不少人家都種了芝麻和豆子,現在不允許私人開榨油坊,幸而河東村有個老榨油坊,以大隊的名義開著,每年要給國家上繳一定的豆油芝麻油。

社員可以用豆子或芝麻換油,一開始隻允許本村,後來附近村子都能拿著油料作物去換。

林東笑了笑,說道,“媽,好長時間沒吃你做的麵魚了,不過我明早五點半就得從家走了,怕是來不及了,等下回吧!”

天氣越來越熱了,天亮的也越來越早了,早上五點半天也差不多亮了,騎車子肯定是能看到路的,但這麼一大早就出門,要騎上兩個多小時才能到縣城。

林奶奶小心疼兒子了,說道,“你甭管了,明兒我早起炸,你五點半走,我五點就給你們送過去,早上得吃點熱乎的,這麼遠的路,空著肚子哪能行!”

林東點了點頭,從兜裡掏出五塊錢,說道,“媽,這個月發的肉票不多,小沁說,鎮上肉店隻要去的早,不要票的豬蹄,豬下水都能買到,你和我爸用這錢買點好吃的吧。”

林奶奶擺了擺手,壓低了聲音說道,“我和你爸有錢,攢了兩百多塊呢,家裡有吃的有喝的,平時根本用買不到錢,想吃肉了我們自己花錢買,不用你的錢!”

農村人辛辛苦苦乾上一年的農活兒,除了分一些細糧和粗糧,每年分下的錢很少,林爺爺林奶奶一年也就能分四五十塊,和林東一個月的工資差不多,但林爺爺林奶奶一年到頭花不了幾個錢。

林東就不行了,他自己也花不了幾個錢,但許沁能花錢啊,而且還有四個孩子要養。

儘管小兒子執意要給,但林奶奶堅決不肯收。

她說道,“小東,你再這樣我急了啊,”

林東這才把錢收到衣兜裡了,說道,“媽,那先我走了。”

林爺爺和林奶奶不舍得看著小兒子和孫女走出了家門。

回到自個家,林東就開始張羅晚飯了,他不如許沁會做飯,但也是有兩個拿手菜的,他做的最好的飯就是手擀麵。

林東讓大國和二強去菜園子摘了幾個嫩茄子,先開始和麵揉麵,軟麵的餃子硬麵的麵,做麵條的麵就是要越硬越好,越筋道越好,他還在和麵的時候打了一個雞蛋放進去,這樣做出來的麵條就更勁道了。

把揉好的麵團擀成薄薄的大麵餅,再用刀切成窄窄的麵條,他切完了,大國和二強也回來了,二強問道,“爸爸,茄子要洗一洗嗎?”

林東點了點頭,說道,“好。”

洗好的茄子切成特彆小的塊兒,中午特意留下的一塊肉切成了粒裝,下油鍋炒熟了肉,再把茄子放進去煸炒,澆上一層醬油,然後加上少許水燜一會兒,茄子肉鹵就出鍋了。

炒完鹵子,就該炒雞蛋了,再起油鍋,油吱啦響的時候,把小蔥和雞蛋的混合液倒進去,用鏟子快速翻炒,沒幾下雞蛋就炒熟了,又蓬又軟。

大鐵鍋裡添水,水開了煮麵條,細細的麵條在水裡浮浮沉沉,沒一會兒就熟了,用筷子挑著裝滿一碗,澆上一勺雞蛋鹵,再澆上一層茄子肉鹵,配著爽滑筋道的麵條,實在是香的很,誰不愛吃誰是傻瓜,就連小小的四麗,都吃了滿滿一小碗。

許沁小時候不愛吃麵條,長大了也不愛吃,覺得麵條這種食物就是填肚子的,那麼多澱粉吃下去,簡直太不健康了,但現在才體會到吃麵條的快樂,吃澱粉的快樂。

她吃了一碗竟然還想再吃,不過,她以曾經億萬富姐的自律控製住了,轉而盛了一碗麵條湯。

不得不說澱粉真是個奇怪的東西,它某種角度不健康,但吃澱粉卻能輕易獲得的一時的幸福感。

沒有了純體力活兒羈絆,林東吃過飯教大國和二強識字,還教他們十以內的加減法。

很顯然,他這是一時興起,孩子們之前沒有學過,許沁曾經動過要教孩子的念頭,但隻教了一回就偃旗息鼓了,大國學認字還行,學簡單的加減卻不行,二強則是相反,她當時覺得這倆孩子可真難教,笨的不一樣,各有各的笨。

林東以前的確也沒咋教過,孩子們學的快忘的快,早把他教的給忘記了,他教著教著也沒有耐心了,乾脆不教了,讓幾個孩子簡單洗漱了之後,吩咐道,“好了不早了該睡覺了,誰先睡著明天就有麵魚吃!”

孩子們排排躺,沒一會兒就睡著了。

桌子上的蠟燭一閃一閃的,許沁用剪刀剪了芯子,燭光不再晃了,她笑著看了看四個睡著的孩子,說道,“林東,你看孩子們的睡姿,明明是睡著了卻像要飛起來的感覺!”

這是她一直覺得特彆有意思的地方。

孩童和成年人的確是不一樣的,小孩子是嶄新的生命,愛哭愛鬨愛笑,成天家瘋跑,就連晚上睡著了,或趴或躺在床上,卻仍然有特彆鮮活的力量,像是即將要起飛的小鳥。

四麗和三剛喜歡趴著睡,兩隻胳膊就像是可愛的翅膀,的確有點要飛起來的感覺,大國和二強一個側躺著,一個平躺著,倒是不太有這種感覺了。

林東笑了笑,像昨天那樣倒了一盆洗腳水,說道,“小沁,你先洗吧。”

許沁不上兩回當,她笑著說道,“不用了,你先洗吧!”

林東也不勉強她,一個人嘩嘩啦啦的洗了腳,又洗臉刷牙,然後又倒了一盆新的洗腳水。

許沁洗了腳,洗漱好之後進屋就吹滅了蠟燭,然後無聲無息的躺在了四麗的裡麵。

剛才她趁著林東不注意,悄悄挪動了孩子,現在她和林東之間,多了一個四麗,想必他應該明白咋回事兒了吧。

然而隻過了數十秒,有一個黑影坐起來了,一把將四麗抱起來放到另一側,然後又把他拽過去了。

林東等這一刻已經很久了,今天中午在東屋雖然很新鮮很刺激,但總覺得遠遠沒有發揮好,當時時間緊急,許沁又不允許他梅開二度,現在,是時候補上了。

許沁卻有點不想了,她埋怨道,“你不是說今晚老實睡覺嗎?”

林東伸出手使勁兒擰了一把她的臉蛋,另一隻手擰了一下晉江不讓描述的部位,說道,“是啊,我本來是這麼打算的,可是你還欠我一筆賬,你裝頭暈讓孩子們打我,這筆賬怎麼算?”

許沁說道,“要不我現在也打你一巴掌,你裝疼大聲哭,等孩子們被吵醒了,你就說你我打你了,然後讓孩子們打我,可以嗎?”

林東被她氣笑了,黑暗中他不說話,狠狠地親住了她的嘴唇。

許沁一開始是不想的,但架不住林東撩撥,這麼帥的人很快就讓她心猿意馬,雀雀欲試了。

溫柔的山風永不停歇,一直到深夜,倆人才疲憊的睡著了。

第二天清晨,手表上的指針才剛剛四點半,林東就醒了,他怕吵醒仍在熟睡的老婆孩子,悄悄的起了床,又摸著黑去院子裡洗漱。

他拿起昨晚整理好的帆布包,推著車子要往外走的時候,因為他回頭望了望屋子,沒注意到自行車碰到了地上的大鐵盆。

黑暗中咣當一下特彆刺耳,沒吵醒沉睡中的孩子們,但許沁給吵醒了。

其實,從她穿過來之後,她的睡眠不是很好,一來她認床,二來在陌生的山村,她一個年輕女人獨自帶著孩子住,多多少少有些安心,當然了,最最主要的原因,還是因為孩子,大國二強三剛都沒啥問題了,兩歲的四麗不行,她會尿床,一不小心就尿床了,洗過幾回床單被褥之後,她痛定思痛,下定決心一定不能讓四麗再尿床了。

四麗被限製晚上不準多喝水,睡覺前必須要上一次廁所,半夜她還會起來一次讓四麗起夜。

這麼一套方法下來,四麗沒再尿過床,她的睡眠也逐漸好了,能做到讓四麗起夜之後,十分鐘之內繼續睡著了,但有一點,她無論什麼時候,都睡得不夠深。

這桄榔一聲響,成功把她吵醒了。

黑暗中許沁嚇了一大跳,然後就發現旁邊已經沒人了,她趕緊穿上衣服,走出門一看,果然林東在院子了。

林東停下車子,走過去把她抱住,說道,“不好意思,把你吵你醒了!”

許沁打了個哈欠,說道,“沒事兒,我白天再睡會兒!”

兩口子正抱的難舍難分,忽然有人敲門了,然後就聽到了林奶奶的聲音。

林東放開許沁去開了大門,林爺爺和林奶奶都來了,林爺爺打著手電,林奶奶手裡抱著一個盆,上麵用蒸籠布罩著了。

她笑著說道,“剛出鍋的麵魚兒,老二,快趁熱吃!”

此時天空中已經有了一絲魚肚白,許沁跑回屋子點上燈,請二老進去坐下,林東在三個人的注視下,吃了一個麵魚兒和一個特意給他做的炸荷包,又喝了一大碗熱水。

林東走了,許沁一方麵覺得有些輕鬆,另一方麵,心裡也有點空落落的感覺。

作者有話要說:胡秋芳很快就下線了,不必擔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