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主角篇（六）
二月十四日, 梁以璿和邊敘預約領證的當天。
說著“有她每天都是黃道吉日”，但總還是要定個具體日子，兩人春節裡想了想, 最後在二月份挑了這個有點俗套的選擇。
開始是梁以璿提議的，畢竟提到二月份，最先想到的特殊日子就是情人節。
但邊敘起先提出了反對意見，說情人節和領證紀念日同一天，那不是少了個節日？
梁以璿思忖這事好像一般是女孩子才糾結，她都沒在意，怎麼邊敘反倒計較起來了。
當時兩人爭論了幾句, 梁以璿聽出了邊敘的意思。
他是嫌棄連peach都可以經常有她親手縫製的小衣服小帽子穿, 他卻還沒收到過她送的正經禮物，所以盤算著多個節日多次機會。
梁以璿有點哭笑不得, 心想如果邊敘也有寫日記的習慣, 他的心路曆程說不定比她還精彩紛呈。
她說, 那兩個日子碰到一起, 雙倍紀念說不定有更大的禮物呢？
邊敘想了想, 似乎覺得這個想法不錯, 這才同意了。
*
二月十四日淩晨四點。
梁以璿睡到半途從夢中醒來, 覺得神誌莫名有點清醒，以為是生物鐘到點了, 但轉頭瞄了眼窗子, 卻見紗簾縫隙外一片漆黑，時間分明應該還早, 於是換了個睡姿重新閉上了眼。
但這一閉, 想到幾個小時後就要去領證，又忽然湧上一種奇異的雀躍感和緊張感, 連帶心跳也加速起來。
像小時候春遊前一晚必定因為過分興奮睡不好一樣，梁以璿閉了好一會兒眼都沒找回睡意，聽枕邊安安靜靜的，想邊敘這樣天塌了萬事不管的人果真在睡覺這件事上很沒心沒肺……
她在心裡為自己睡眠的敏感歎了口氣，輕手輕腳地又換了個睡姿。
這一側身，突然聽到枕邊響起一道低啞卻清醒的男聲：“睡不著了？”
梁以璿嚇了一跳，轉過頭去：“你怎麼醒了？”
“你不也是？”
想來每一位失眠患者都深有體會――在輾轉反側的夜裡能夠找到一位同伴是多麼讓人感激涕零的事情。
更何況這位同伴還是自己的枕邊人。
梁以璿蹭進邊敘懷裡去：“你也有心事嗎？”
“明知故問。”邊敘笑著攬緊了她。
“為什麼會睡不著？好奇怪。”
明明昨晚她還和邊敘過得很稀鬆平常，睡前也沒東想西想。
明明早就定下了這個日子，而且領證又不像表白或者求婚，也沒什麼懸念，這潛意識到底在緊張什麼？
“你問我我問誰，”邊敘低低笑了一聲，“我難道不是第一次？”
“現在幾點了？”
邊敘伸手撈起床頭櫃的電子鐘看了眼：“四點多。”
梁以璿歎了口氣：“那怎麼辦。”
“你以前睡不著的時候都怎麼辦？”
“在國外就數綿羊，在國內就數水餃……”
邊敘被她逗笑：“有用？”
梁以璿搖搖頭。
“那這樣呢？”像哄小孩睡覺一樣，邊敘的手一下下輕輕拍撫起她的後背。
梁以璿緩緩眨了眨眼。
隻有外婆在她很小的時候對她做過這個動作。
每次外婆這樣哄她睡覺的時候，她都覺得外婆好溫柔。
梁以璿沉默的這兩三秒裡，邊敘似乎已經感知到她的情緒：“試試，睡吧。”
她輕輕嗯了一聲，閉上了眼睛。
*
這一覺終於睡了回去。
再醒來時天已經亮了，梁以璿聽見OO@@的動靜，睜開眼來，看到邊敘正站在床邊扣襯衫袖扣。
她揉揉眼睛爬起來，看了眼時鐘，發現已經接近七點。
“你怎麼不叫我？”
“這不看你淩晨失眠，讓你多睡會兒？”
“我還得化妝呢，”梁以璿趕緊掀開被子下了床，“好不容易請了一天假，今天領證的人肯定很多，不早點萬一排不上，我總不能再去跟老師請一次假……”
邊敘聽著梁以璿的碎碎念冷嗤一聲：“好心當成驢肝肺。”
梁以璿經過他身邊，踮腳親了下他的側臉，然後匆匆走進了浴室。
這證都還沒領，已經淪落到這麼敷衍的哄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