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代差戰爭這種技術層麵勝算達到百分百……(1 / 2)

買活 禦井烹香 5936 字 5個月前

以此時陸運90%以上的折損率來說, 隻有貨物總價2%的運費,這是一種怎的改變?黃謹完全了解此時座上二人的心理狀態,他跪在上連連叩頭, 雖姿態卑微,但心下卻有一股說不清不明的底氣, 仿佛在對話中還占據了主動。“願以性命擔保!絕無虛言!”

他知, 皇帝履極未久,先帝去得極為突然,皇帝尚未接觸政務, 接朝廷,九千歲發跡還要在這之後,不是什麼飽讀詩的老吏, 對於海漕這的陳年舊務已是一無所知,當下口說比, 為二人解釋了起來, “海漕花費特少, 這是前朝驗證過的事實, 實際圓朝並無河漕, 而是多以海漕為主, 是因為海運的消耗比河運還要更小得多……”

考量到人丁畜力的嚼口, 陸運是損耗率大的糧草運送方式,這一點是不必論述的,九千歲和皇帝都懂。河漕的折損量大概在十分之三左右, 這包含了圍繞著漕運上上下下所有人丁的收入, 以及途中的折損,已是一個很可以被接受的數字,至少要比陸運好得多了。

海漕和河漕都是水運, 為何這裡就差了27%呢?原因在於纖夫。黃大人,“從運河啟航往北,許多河段水淺、水急,必須要用纖夫拉船前行,久而久之,此輩的花銷都要從漕運中出,而海船免了這一遭,於是免去了一項極大的成本。”

除此以外,從武林一路往北,運河所經之,無不從漕運身上獲利,這類的‘漂沒’是難以製止的,已成官場積習,和本的財政收入捆綁在了一起,任何一個官員都不敢撼動,朝廷是心知肚明,屬於半公開的收入,一旦完全製止,則運河上處處生變,漕運都要因此停頓。這兩加在一起,使得漕運途中的損耗達到了三成,中約有二成是分潤給了纖夫,進入了州縣的財庫,讓他們給吏目開發一些生活費,又或者在災年時有了騰挪周轉的本錢,餘下的那些,才會進入運河官員的腰包。

而從海運走呢,這些損耗完全沒有了,海運從雲縣到天港,走得順利的話一個多月,期間隻需要補給二到三次,但可以補給的私港很多,私港是沒有‘議價權’的,“屬於完全的買方市場!”

接話的竟是皇帝,他雙目閃閃發光,有絲興奮,“我明白了,如此,海漕船給付的是補給的實價,並無纖夫的支出,無沿途港口勒索的損耗,借的是自然的海風偉力,所有的消耗,隻是數十百多船員途中的食水與報酬!怪到能低到百分之二!”

看他的表情,已是心動到了十二萬分,九千歲不得不問,“這麼好的事,為何祖宗們還要之廢止?此事必定有極大的弊端。”

“不錯,海漕雖然消耗極低,但有風險,大的風險是海運要比河運不穩得多,”黃大人在買活軍治下待久了,現在回到京城,說話中總是不由帶出買活軍的腔調,‘不穩定性’這四個字幾乎脫口而出,不過他比王至孝好,還知出口前一一改過來,“東海夏日多颶風,若船隻被卷入中,恐怕屍骨無存,又有海盜橫行,一艘船出海後,或許隻損耗了2%到達天港,或許永遠都不會抵埗了,而朝廷很難得到確切的答案,究竟是為何沒有抵埗。”

“這哪怕是彆的任何物資,是值得去冒險的,但糧食卻是不同,漕運一日未達,京中眾官的心一日不能落。較起來,河運又無颶風,無巨匪,固然耗費高些,但船隊離港時知大約會在何時,攜帶多少糧草到港,這都是可以算出來的,於行政來說,尤在糧草此事上,不怕耗費高,隻怕多的不確定,因此從海改河,倒不能說是倒行逆施,反而是先人的大智慧所在呢。”

九千歲和皇帝隻是執政時間短,底蘊不足,但要說基本的理那還是懂的,聽黃大人此言,都不由得點頭稱是,皇帝迫不及待,“那六姐又是有何神通,能避開這兩點,走海運運糧呢?”

黃大人歎,“她有仙器在,如何與旁人同?屬下此前來信中提到,六姐有‘傳音螺’,是千裡之外,能和屬下溝通如意。隻是此物屬於重器,畢竟六姐對我尚有防備,無緣得見,這次登船,方才在船長連豪生中一窺究竟——”

剛說到這裡,三人都是一臉關切,奉聖夫人甚至閉目喃喃念佛,不知到底是敬拜六姐,還是厭惡她裝神弄鬼,皇帝興奮至極,幾乎一躍而起,叫,“千裡傳音!哈哈!果然《蜀山劍俠傳》所說是真!”

自從黃謹進京,大消息是一個接著一個,九千歲都有些跟不上了,在一旁揉著陽穴沒有說話,而皇帝已暫時忘卻海運的事,迫不及待,令黃謹傳音螺備細描繪。黃謹,“那東西不是螺的形狀,當的小巧,不過小臂長,是個黑匣子,上頭有亮銀色的天線,在天氣好的時候,隻需要拉出天線,在船上變換幾個點,可收到雲縣的‘信號’。”

“雲縣那端,是六姐傳信童子,叫做‘總台’的說話,會為我們預報風浪,尤是在南海時十分準確,因為夏季的風浪總是先從南發生,經過一段時間到北麵,因此隻要南麵有颶風,北麵的船隻可躲避。此次出發之後,經由指點,我們離開海寧港之後,又調頭返回,在海寧港躲了七日,躲過了一場暴風雨,這才繼續調頭北上。除此之外,船上的食水配給能隨時彙報回去,總台會往接下來預計停靠的港口發信,這到港就能補給,比往常要快捷許多。”

“據微臣所知,買活軍的商船往外貿易時是如此,船未到港,已經開始競價貨物,在上一港口的價格跟著報了過來,讓各商家心中有數,可以拿貨多少。又該如何定價,且自己的備貨比往日從容,先從買活軍的報紙上看了求購信息,備貨之後,根據商船的播報安排生意,一筆本錢可以周轉兩次,要比平日更賺了不少。”

這裡小皇帝不解了,倒是九千歲在民間混跡多年,一聽就懂,為小皇帝解釋,“譬如我有一百兩,已知青頭賊要棉花,全買了棉花,青頭賊來了以後,我先棉花賣給青頭賊,存在倉庫裡,又得了的一百二十兩全買了青頭賊的糖,一百二十兩糖在青頭賊北上期間,我都賣完了,得了一百五十兩,這一百五十兩青頭賊從北麵回來之後,我又全買了青頭賊從北麵帶來的老山參、藥材又或是餘什麼北方特產,後得了一百八十兩的利。青頭賊則棉花裝艙運走,這裡一百兩銀子我做了兩次買,兩次賣,這是周轉了兩次。”

“倘無報紙,或者沒有傳音螺,不知倉儲和價格,那不好事前安排生意,打探銷路,三個月時間隻能做一次買賣,裡外裡少了四五十兩的利,因本錢隻有一百兩,這中就差得多了。”

皇帝性喜營造,這對算學是有高要求的,在心中略一盤算,,“這實在是差得多了,怪謝六姐有錢,十噸糧食說送就送,有仙器傍身,不賺錢都難。”

說著是嗟歎起來,大有恨不得一見神器,甚至一見謝六姐的意思。九千歲可不敢接腔,忙問黃謹,“颶風的事體,我已懂得了,那海盜呢?現如今倭寇、西洋人的船隻都在外海橫行無忌,結成船隊橫衝直撞,辣椒號就隻有一艘福船,一艘鳥船,難就沒有被欺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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