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大眼妹被介紹親事榕城.阿霞 微服私……(1 / 2)

買活 禦井烹香 7479 字 5個月前

彆說是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 就是在泉村、劉家村樣的鄉下,陌生人彼此搭話也是很常見的情,年頭大家心都還算赤誠, 甚至樣結交上朋友的,因此阿霞並不嫌棄少女刺探, 而是熱心地說, “還好過的,收入很高,也想來做嗎?看的體格, 倒是壯實,或許能賺一日五十。”

“彆聽她胡說,一日五十那是大工了, 我們小工一日也就是四十。”其餘女娘插嘴來,不過仍是些驕傲的, 買活軍裡一好, 賣力氣的人, 不會被十分的欺負, 飯可以吃得飽, 而力氣也是能換錢的。小工一日四十, 雖然要從上班做到下班, 一刻也沒得停歇,但畢竟比老師一日35還多了些。

“姑娘是彬山人吧,樣壯實——還樣高!”

壯實的話, 阿霞也壯實的, 不過她們大約都隻一米六,南邊人是個樣子,女娘生得高, 膚色均勻,牙齒的顏色也很不錯,看著就像是彬山的女娘,她搖頭說,“俺是遼東內旮瘩來的,東江島的女娘,來裡討一口飯吃。”

東江島的確不少外來戶在裡討生活,大家都恍然大悟,更熱心了起來,“好哇,來了裡,至少不餓肚子。”

“女工挺好的,就是累,要舍得賣一把子力氣,飯能吃得飽,也能落下餘錢。超市裡的東西也不是買不起,隻算計著就行了。”

“指不定人家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的,比買得還多呢,俺們都是要還牛賬的,手頭緊緊巴巴!家裡還孩子老人,是不敢隨花錢的蠻!”

“那牛是算們的,還算們家裡的?”

“算家裡的——田倒是自己的,”幾個女娘被問到癢處,很得意地把胸脯挺了起來,大聲地說。“所以辛苦哩,不然哪個大冬天的還出來做活,累了一年,怎麼不在家歇歇?”

“那還是買活軍裡好,女娘也田分——如今是家家戶戶都般嗎?”個壯實的大妹子打聽了起來,“我今年十八歲——可惜了,若我是二十四五歲,我也找個人家,不道沒得田分呢。”

大家立刻帶了媒婆的職業素質,開始打量起大妹了——膚色褐褐色的,但光澤,睛大大的黑白分明,手臂很粗,紮實——胸膛也厚實,一看就道從小是乾活長大的,吃得也好,養得一身的好肉,一身可不是什麼肉、肥肉,乾活的人一看就道,全都是能用勁的活肉,樣的身子骨,到工地做個力工隻怕都來得。

樣的姑娘,從在鄉下是吃香的,買活軍來了以後,簡直可以公然說得上是俊俏了,鄉下人多半是不看臉,看身段的。更何況大妹臉盤雖大了,但長相也不算醜,眾人當下都笑說,“是把年紀報低了,不然多得是人要娶,我們鄉下就要樣的娘子。”

“何止鄉下?難道現在城裡人不喜歡?榕城是剛被拿下來沒多久,我去吳興縣走親戚,縣長也是個樣子,精神得不得了,現如今就正流行她樣的女娘,啊——彆說去能分田的村談門好親,就是在樣的村裡寫份好婚書那也是不在話下的。”

幾個人一邊說一邊排隊結賬,夥計們站在一排排的橢圓形櫃台背後,兩個人一個櫃台,各自背對著開個關口,把籃子裡的籌子都遞給她,她撥著算盤,一邊報著商品名一邊算賬,阿霞的夥伴幾乎都買了一瓶醬料而已,湊在一起也個八瓶,那夥計站起來張望了一,道,“個醬料滿了十瓶折扣的,們要不要湊一湊,滿十了是八折,若是能湊到,倒也劃算的。”

眾人一聽,立刻算出來了,一百五十的醬料能宜三十——實在是很大的折扣了,叫人如何不心動?於是剛才買了宜醬料的女娘立刻果斷拋棄了自己的選擇,改買郝君書,如此還差了一瓶,眾人慫恿阿霞道,“也不差一百五十,是說要買辣椒醬我們才來的。”

阿霞正為難,那女娘笑道,“我也買一瓶!們湊個折扣。”

如此,大家不再逼迫阿霞,對女娘多了好感,問起她的姓名,她道,“我沒姓,從的主人都叫我雙,來了裡,跟著六姐姓謝。”

樣的身,在此時是極為常見的,買活軍裡姓謝的人很多,非但雙,三、四、五也多得要命,幾個女娘立刻雙雙地叫了起來,細問她的成績,掃盲班考過了沒,現在做什麼活——都是打算給自家的親眷先往兜裡劃拉,但因為雙年紀還小,變數很多,爭搶得也並不明顯。

雙已經讀過了掃盲班,現在是跟在修路班裡做小工,也幫著做飯,一日是三十五——一樣的崗位,居然比修房子的建築隊少了五一天,使得阿霞的姐妹很得意。她說修路班裡女娘說得好的不多,自己也是初來乍到,閒著沒就四處遊蕩,對於福建道的生活是很好奇的,“們的婚書平時都是怎麼寫的?”

些老式的婚姻,由於分田的關係,也去重寫了婚書——也是因為女娘們都出來做活了,漢子們要留住她們,逐漸興起了樣的風潮。大家七嘴八舌地說著如今一份上好婚書的標準,“財產肯定是要的嘍,各出多少都是定好的——錢也要給在家的人管。”

“為何要給在家的人管?”

一聽就道,謝雙以肯定是大戶人家服侍的受寵婢女,才問得樣天真,眾人都笑了起來,阿霞道,“現在買活軍是不許賭的,村長帶頭抓賭,勤快著哩,在村裡,不許賭那還什麼花錢的地方?定份報紙都夠看幾天的了!錢自然是要留在村裡,都給帶出來了,那不是都花了?”

謝雙也哈哈笑了起來,“是我想差了!那還什麼?我聽說什麼忠貞條款,多羞人的。”

“哦,那個呀,那個不要簽。”

凡是說到婚書,眾人的興趣就猶如說到剛才的打折一樣,那是怎麼仔細都不為過的,一邊各自掏鈔票湊錢付賬等貨,一邊就七嘴八舌地說,“那個簽了不好!”

怎麼個不好呢?是不好在多添不少的唇舌,譬如女娘出來務工過,回去提了離婚,那男方少不得要指責她在外人私情,鬨著不肯分財產的為數不少呢。雖說沒證據,最後也很難認定,但總是少不了口舌。更一種,譬如說女方在村裡了好,被男方拿住了,那麼男方要憑著個條款來要女方的罰金了,好容易來的一私蓄沒了,讓人如何不心痛呢?

“那不要束縛女方的,還能寫束縛男方的嗎?”大妹很吃驚的樣子。

“自然是不能寫了,除非倒貼彩禮。”阿霞的姐妹們滿不在乎,“寫個也沒什麼用,能把家裡的田耕透了,還去外麵胡攪,那是的本!錢給我交回來就行了——所以錢不能按數額簽,得按比例簽,可懂?比如要交個九成,餘下的一成,管花用去哪裡了?出門以,記好帳,錢存到錢莊裡去,家裡的家什夥盤好,回來賬對不上,家具不見的,鬨就是了!”

“九成,挺多的。”大妹道,“也肯簽的啊?”

“肯,都肯的,女娘到底少呀——除非是從女娘不分田的村裡嫁來,那就未必了,是另一回。”因為她們村女娘也分田,些女工的鼻子是翹得高高的,“個我們就不清楚了,我們都自己的田。”

“原來村裡好麼多。”大妹若所思,“就不怕得花柳病嗎?”

“哪那麼巧呢。”女工們不以為然。

“那懷孕呢?”

“六姐不是教了怎麼算危險期嗎?”女工們應付自如,大妹一幅很受震懾的樣子,“也沒什麼,多個人幫把手,時也挺好的。隻現在不能給錢了,若是以往,還能落錢——”

阿霞不愛聽話,眉頭立了起來,說話的小花尷尬地笑了笑,擺手說,“現在自己田,還能出來做工,也就不賺個錢了,哈哈。”

大妹若所思,拿了醬,掏出簇新的鈔票結了帳,大家站到櫃台外頭等阿霞,那個售貨員拿起籌子來大聲念誦,“周報合訂本一份五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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