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皇後超預算了(1 / 2)

買活 禦井烹香 10854 字 6個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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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一個地方, 自然是不可能做百姓生意的了。”

“那是,怎麼可能誰都能來呢?咱們這目前定的是,即便對外開放, 也隻做包場的生意, 如果不能對外做生意的話, 這裡就是我們使館用來舉辦宴會的地方。”

“宴會?使館也要舉辦宴會嗎?”

謝七妹便很自然地說, “這是當然的嘍,我們都是華夏的政權,彼此猶如兄弟姐妹一般的, 朝廷的使團在雲縣,連學校都可以入讀, 我們也為他們宴客提供方便, 我想陛下應該不至於限製我們使團對外的交往吧?”

若是按老規矩來說, 外邦的使團進京時,和外界的交往實際上是受到嚴格限製的, 完成朝貢之後, 還要在限期內離京呢。不過, 謝七妹說得也不錯, 買活軍的使團, 顯然不能按照以前的規矩來待。或許甚至能向外包場,也都是說不定的。

歸根結底,這要看丈夫和內閣的意思。皇後便隻是含糊地笑了笑,並沒有明確的表態——她和謝七妹的交往, 是皇後第一次履行自己的外交職責,她剛見謝七妹那幾麵時覺得很緊張,但幾次下來便也很熟悉了其中的禮儀。道理其實和內命婦之間的相處差不多,而且謝七妹不喜玩弄心機, 有什麼事都放在台麵上來說,皇後其實對她也頗有好感,隻是不便表示出來。

在宮中時,周圍隨侍眾多,她得拿捏住不遠不近、不卑不亢的那個度,但在使館裡就不同了。跟在她們身邊的人很少,謝七妹還隨時打發她們去自己逛,於是皇後也能放鬆一點兒,甚至於在享用奶茶時,敢於眯起眼,流露.出喜愛的神色來。

“這奶茶我感覺是比清茶好喝,其實宮裡也能試著自己做,冷萃茶就是把茶葉泡水之後,吊進井裡湃著,隔夜就得了。”

這時候普遍的冷藏手法,便是把菜肉放入吊籃,垂入井中。這也決定了奶茶每日的出產量是很有限的,畢竟這井的大小也有限,不過本身使館計劃中容納的客人數量也不多,一日數十百餘杯的供應還是不成問題。皇後對於這種經營籌劃上的事情,天生地便有很濃的興趣,聽謝七妹說,即便開放,也是隻做包場生意,不由暗暗點頭:這才是經營的正道,不然,這些攤子也是開不起來的。

她是在民間生長到十五歲,方才選秀進宮的,而且此前在娘家時,因為是喪母長女,父親也沒有續娶,一向由她來照應弟妹。因此皇後對於民間的物價很有記憶,既然在買活軍這裡,不像是在宮中,說一句話都要小心,連問一聲價錢,都害怕被奉聖夫人譏笑為‘灶間婢’,她便大膽地問了奶茶和這麵包的價格,“想必是不便宜。”

“成本價不低的,若是要往外賣,一杯奶茶不賣個一百多文,那都是蝕本。”謝七妹對於經營的事情也很熟悉,她並不是那種不知人間煙火的賊首,恰恰相反,彆看才十三四歲,但已經是滿嘴的生意經了。“不過,倘若是包場的話,可以談定了包多少杯奶茶在內,多了再付錢,想來客人也會歡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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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外頭的炸雞、麵皮那些東西呢?”

“那些自然是隨意吃的了,都不算什麼貴價東西。包場要限製進入人數的,隨便吃,吃多少算他們的本事。”

皇後思忖了一番,不自覺地就代入了經營方,開始為他們算賬了,“那包場費用要定得多少才合適呢?”她覺得沒有個三五百兩銀子,是不合適的,買活軍的賺頭既不多,而且消費得起的人家勢必大排長龍,他們是忙不過來的。

“這個地方主要是為了我們辦宴會修的,彆的生意順帶一做而已,沒有八百兩銀子,那不值得我們的忙活吧?我們在這裡可以送個一二百杯奶茶,送十桌普通宴席,若是不滿,再加錢,也能操辦得更好些。”

謝七妹和皇後邊走邊說,又比量了一下周圍的貨架,“當然,這些東西是不免費的,我們提供的隻是超市購物體驗而已,東西還得自己給錢,不過我們的貨賣得也不貴,都是外頭的實價。”

“那可要仔細看看了,自從離開老家以來,還不知道外頭的物價是怎麼回事呢。”

皇後和謝七妹進來的時候,實際上男人們還沒有走,隻是走到貨架深處去結賬了,若是在她剛入宮那年,這樣的事是難以想象的,皇後隻有在很有限的時間裡能和外男共處在同一空間下,多數是禮儀性的場合。

——譬如親蠶時,她的車駕也需要侍衛隨從,她下車以後,隔著一重重的閹人、宮女、女官,大概在幾百丈之外會有一些目不斜視的侍衛。而這超市不管多大,至少比野外要小,實際上,進了使館之後,皇後和外男的距離就已經是近到無禮的地步了,譬如在蛋糕店,她和惠主編、謝使者這些外男,可以說就隔了幾步的距離,隻是用屏風隔開而已。

但現在已經是新皇四年了,幾乎就是她入宮之後,皇後的傳統生活便開始發生翻天覆地的變化,皇後並沒有太閒著的時候,一直在適應生活環境的變化——剛進宮時,要摸底,要應付奉聖夫人的挑剔,皇帝很小時便喪母,是奉聖夫人一手帶大的,和乳母的感情很深,奉聖夫人對皇後的挑剔多少有些婆婆的味道,甚至於聯合九千歲,挑了幾次事,想要把皇後打為逆徒之後,連父親一起治罪。

這股風波剛平,買事又起,九千歲氣焰囂張,那時皇後的日子很不好過,但旋即,買活軍出兵福建,九千歲倒台,奉聖夫人賞金閒住,從此難以進宮問安,皇後又查出有孕,又要跟著皇帝一起上課,安排妃嬪們的學習,她過的日子,實際上和前頭任何一個皇後都不一樣。

至少,從前皇帝的後宮是絕不會按學習成績來安排侍寢機會的,而這對皇後來說,其實也是壓力——雖然她和皇帝共眠的日子,與學習成績無關,但課也是要一起上的,若是人人都考了一百分,便隻有皇後不及格,她又哪來的臉麵坐鎮中宮呢?

學是要上的,而且要設法讓大家都能上好,皇帝現在把後宮看守得很謹嚴了,九千歲失意之後,儘管保住了性命,但他和奉聖夫人的手,很難再插手到後宮中來,宮中實際上的主事者已換成了皇後。在按部就班的一些宮務之外,皇後每日便是愁著找老師,排課表,還要安排有軟肋的妃嬪們補課——

如今的這個皇帝,實在不是什麼正經人,剛成親那麼一兩年,他沉迷於造房子,整日在西宮之中泡著,很少進後宮傳召正經的宮人、妃子們,隻是和奉聖夫人安排的美婢瞎混,除了皇後以外,當時一批選秀進來的妃子們,受寵的實在不多。到後來,朝廷受到了很大的挫折,買活軍異軍突起,他又仿佛受了買活軍的啟發,突然間開始推行起一套極荒唐的規矩來。

妃嬪們先要記錄自己的信期,計算出易受孕的日子,後來根據報紙上的知識普及,還要每日讓閹人們用溫度計測量體溫,進行觀察,計算‘排卵期’,這樣便可知道每個月最適合受孕的日子。

日子出來了之後,還要計算她的分數——後宮中的妃子們,早在《纏足之害》出來之後,便立刻放腳了,外朝如同不知道一般,一句話也沒有說。而且皇帝還參照錦衣衛傳回的報告,讓後妃們每日錘煉筋骨,進行‘晨練’。

因為強健的母體對生育是有利的,而且皇後當年才十六歲,其餘妃子們也都差不多的年歲,她們的骨盆還有希望恢複發育,根據錦衣衛派人喬裝去醫院谘詢得到的結論,恰當的鍛煉,不但能夠長高,而且能夠促進骨盆的發育,降低難產率,也有益於後代的存活。

皇後是時常可以看到錦衣衛對買活軍的報告的,她知道買活軍的學校也

有體育課,會進行體能測試,但她敢打包票,買活軍的女學生,進行體育鍛煉的熱情,是絕沒有後宮妃子們高的。因為皇帝把買活軍的規矩完全學到骨子裡了,宮中體能測試的‘權重分’是很高的,妃嬪們為了至少不考個不及格,各自都是玩了命的鍛煉。

連裝病都不成——若是病得好幾次考試都參加不了,那說明此人體質過於柔弱,似乎不適於繁衍龍裔,從此後,彆說侍寢啦,妃位會不會被褫奪,從此貶為宮人,去冷宮自生自滅,都是不一定的事呢。

怎麼鍛煉呢?晨跑是很常見的,起來繞著自己住的宮殿來回踱步,逐漸進步為小跑,後來皇帝下令,在宮後苑裡布置了一些買活軍那裡傳來,錘煉身子的東西,此後妃嬪們早上便都從自己住的宮殿裡,沿著甬道小跑去宮後苑,在那裡集合,也有做操的,也有練拳的,最靈活的是慧妃,她剛入選時,最是文靜的一個人,說話略大聲一些就會臉紅——誰知道現在居然能在鐵單杠上翻來翻去,如同燕子一樣上下蹁躚,惹得人大聲喝彩?

不到一年的工夫,後妃們便普遍長高了,尤其是慧妃,不知道是否單杠有助於長高,居然長了有一寸多。妃嬪們也不再同以前一樣精致,她們的妝上得不是很濃了,倒是香露味兒越來越濃——在北方住,冬日不想生病,那肯定不能每日洗頭,便是夏日也隻能三四日一洗,因為晾頭發實在是很耗工夫,而且她們是要上課的,因此,隻能用頭油和香露味兒,來壓製每日出汗又不能洗頭後,發間必然藏著的一股子味道。

所以買活軍那裡推崇剪短發啊……後妃們便逐漸理解了買活軍許多規矩的用意,當然,她們是不敢剪發的,便是穿著買活軍的圓領衫,也是需要皇帝來下令,哪怕是皇後,也承擔不起內閣‘親買’的指責,她們隻能擺出一切聽從皇帝的姿態來,才能保住自身。

而皇帝也得掂量著內閣的反應——體育鍛煉、課堂教育,換句話說,便是強身健體、知書達禮,這都是沒有什麼錯處的事情,後妃們學習的課本,也多是理科,並不算是違背了‘後妃不得乾政’的祖訓,穿什麼衣服,這也完全是私人的事情。

如果是體育鍛煉的時候,穿一些吸汗的棉布衣服,又或者是冬日穿幾雙買活軍的襪子,在外衣內穿著他們的秋衣秋褲,彆人也看不出什麼來。但,剪頭發這樣的事情,那就似乎有點兒沒分寸了——連皇帝、皇後都帶頭剪發了,這像什麼樣子?!豈非大失我華夏衣冠麼?

便是考慮到了這一點,連信王都受到皇帝的叮囑,不敢剪發,後妃們也隻能和皇帝一起忍耐著這樣的感受,但體育鍛煉是不敢擱下的——體育的分數高,文化課若有一兩門很拿手,那就多數能保證每月自己的日子可以侍寢了,皇帝現在對這事,完全是當做任務來做,一個月就這麼七八次,便是皇後的次數不算在裡頭,機會依然是很難得的,若是考不好,連見到皇帝麵的機會都沒有,更彆提求情‘加課’了。

當然了,這樣公事公辦,對於妃嬪們來說,其實在精神上也是個解放,因為不必再挖空心思爭寵了,也不至於鎮日裡無聊滋事,隻能想方設法地打發時間。現在她們忙得很,要鍛煉,要上課,還有什麼傷春悲秋、爭風吃醋的心思?又或者說,所有的紛爭都在課堂上得到了解決。

“慧妃一向愛取笑我的裝扮!”

“良妃她總是學我,我戴的宮花!皇爺才誇了一句,第二日她便戴了一樣的顏色!”

都是小女兒家,朝夕相處,哪有沒有齟齬的?若是從前,最多隻是見了麵彼此綿裡藏針地譏諷幾句,回到自己的居處,便要氣得麵色煞白,捧著心口喘息,好半日才能平複下來,甚至要因此遷怒了宮人,令她們挨罰的。但現在,便多了一種途徑來解氣,便不是為了侍寢,也覺得非要考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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