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燕鳴掛掉手機,隔著幾十米的距離盯著路遊遊,臉色發沉。
清晨的冷霧將他周身襯得更加強勢。
趙展看了眼被顧燕鳴冷冷丟在車子上的精致的項鏈禮盒,正要小聲提醒,但顧燕鳴已經手指緊緊捏著手機,大步流星朝路遊遊那邊走去。
這幾天的事情傳到顧燕鳴耳朵裡,顧燕鳴臉色陰晴不定,彆墅裡氣壓極低,沒人敢多嘴一句。先前顧燕鳴也問過路倪想不想找到親生父母,但路倪說不想,顧燕鳴才中止了調查。但沒想到路倪卻忽然被周家找到。
當然趙展知道這些都不是重點。重點是,發生了周家和曲家這麼大的兩件事情,路倪完全沒有要和顧燕鳴說的意思。
本以為最多三天,路倪想清楚了,撒完了那股氣,就會主動回來。誰知道,整整三天了,她音訊全無。如果加上先前一周的話,她已經離開顧燕鳴整整十天。
這十天裡,彆說是主動回彆墅了,就連一個電話也沒打回來。
這完全不是以前柔弱似水,愛顧燕鳴愛到骨子裡的路倪會做出來的事情。
實在是出乎趙展意料之外。
而更出乎他意料之外的是,顧燕鳴對此的反應似乎比他想象的要大得多。
顧燕鳴手底下的人查到了路倪的新號碼,顧燕鳴撥打過去,結果還沒接通,就被直接拉黑了。
顧燕鳴臉都黑了。
他順風順水了這些年,還從來沒有人敢拉黑過他的號碼。
趙展和其他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而今天一來,又親眼目睹曲家大少將路倪送回來。顧燕鳴身上的寒意已經累積到了極點。
路遊遊見躲不開,索性也沒躲。
顧燕鳴吹了一晚的寒風,臉上仿佛都結了一層霜。
他盯著路遊遊被風吹得微微有些亂的發,臉色雖然難看,但仍下意識脫下大衣,一抖,要披到她身上。
路遊遊現在要是走劇情的話,應該眼淚唰地一下就掉下來了,但路遊遊現在不用走劇情,她自然是一偏頭,利落地躲開了,皺眉問:“你怎麼知道我住哪裡?”
顧燕鳴手指在空中僵了一下,臉色徹底冷了下來,他抬手便將大衣揉成一團,狠狠扔進了綠化帶旁邊的垃圾桶。
他盯著路遊遊,似在隱忍:“曲問驊為什麼送你回來,你有手有腳打不到車嗎?”
“大清早的去哪裡打車?”路遊遊真是服了:“你還讓人查了我的新號碼?”
顧燕鳴如墨雙眼冷刻,忍著妒火:“你們在車子上聊了什麼?”
“你昨晚睡在曲家?我讓你隨便睡在彆人家了嗎?”
“你們今天還一起吃的早飯?!”
“早飯好吃嗎?”
路遊遊:……
她問一句,他跟炮仗似的要炮轟十句。
路遊遊覺得和顧燕鳴沒法溝通了,將肩上的包提了下,麵無表情地就要上樓。
顧燕鳴的視線始終沒有移開她的臉。晨霧和路燈的光落在她臉上,看上去竟然有幾分陌生。
眼圈沒有像以前一樣發紅,神情沒有露出以前一樣的委屈。
見到他等了一夜皺巴巴的圍巾,沒有任何心疼。
沒有變得憔悴,也沒有質問舊事。
她見到自己,宛如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
如果這副狠心的樣子全然是演技的話,那麼她的演技未免也太好了。
顧燕鳴轉身盯著路倪,忽然快步跟上她的背影:“你錢包呢?”
“乾什麼?”路遊遊莫名其妙。
她將錢包掏出來,可還沒等掏錢扔到顧燕鳴身上,顧燕鳴已經將錢包快速抽走。
這幾日顧燕鳴發現彆墅裡她許多東西都沒有帶走,包括他送給她的戒指、項鏈等物,甚至裝裱了兩人照片的畫框,以及以前她纏著他去定製的陶瓷杯。
顧燕鳴打從心裡根本不信路倪是真的要離開。
她以前生氣生狠了,又不是沒有露出過這種心灰意冷,要離開他身邊的表情。
但最後她從沒離開過。
但之前她兩次離家出走,都會收拾掉一些東西一起帶走,比如說那兩隻陶瓷杯,比如說有他們共同回憶的東西,比如說放在錢包裡的他的照片。
路遊遊:“錢包送你了,我走了,彆再來找我。”
這錢包還是之前路倪用的那一個,路遊遊收拾東西時帶出來了,還給顧燕鳴也無所謂,反正裡麵也沒什麼。
她轉身要走,可一下子被顧燕鳴攥住了手腕,他手指修長有力,還帶有滾燙霸道的力量:“彆動。”
顧燕鳴修長手指快速在錢包裡翻了兩下,低頭掃了一眼,本就難看的臉色陡然變得更加陰雨欲來。
什麼也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