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第 20 章(1 / 2)

路遊遊琢磨著怎麼和邴辭說一下待會兒舞池可能會出現混亂的事。

她拉著邴辭到角落,從五顏六色的酒杯架上挑了一杯濃度較低的櫻桃飲料果酒和一杯濃度有點高的餘味濃鬱的紅酒, 在手中晃了晃, 確定前者度數不高, 才遞給邴辭。

“先乾一杯吧, 你喝這個, 我喝這個。”

邴辭怔了一下。

他忽然在路遊遊嘴唇即將碰到杯沿之前, 迅速將她手中的紅酒奪了過來,和他自己手中的交換。

路遊遊手中一空, 一頭霧水地看他:?

邴辭皺眉:“我記得你酒精過敏。”

的確有這檔子事, 因為路鹿的人設是不會喝酒的, 所以之前按照劇情, 路遊遊在新生聚餐的第一天, 就在對導師敬酒時說酒精過敏,以茶代酒。

但是現在不用走劇情了,她的目標就是好吃好喝, 怎麼可能不嘗嘗這一口?

隻不過當時新生聚餐她和邴辭還不認識,還算是第一次見麵,邴辭怎麼會立刻記住的?

路遊遊微微抬著頭,看著邴辭,眼睛慢慢眨了一下。

邴辭立刻就反應過來,耳根的紅色猛然在燈光下變深了:“我沒有——”

路遊遊笑道:“我沒有酒精過敏,喝一點沒關係的, 那時候是為了應付那些師兄不停敬酒嘛。”

“那也是……不經常喝的話, 還是彆喝了, 對胃不好,喝點果酒飲料就行了。”邴辭抓著紅酒杯,不自在地彆過頭去,喝了一口。

結果一口還沒喝完,猛然嗆了起來。

白襯衣將本來就發紅的一張俊臉襯得更加通紅。

路遊遊笑著抽了張紙巾遞給他。

托腮靠在流水台上瞅著他:“看起來不經常喝的人是你。”

這本書裡男二邴辭的家庭背景很單純,父親是大學教授,母親是醫院的主治醫生,父母都自律而嚴謹,這種環境下成長的男孩子自然無論家教還是修養都無可挑剔,乾淨挺拔,岩岩若鬆。

原書給他的鏡頭其實並不是很多。

所以路遊遊之所以將果酒遞給他,並非是從原書得知他不勝酒力,而僅僅是由於相處過一回目之後,已經對這個活生生的人有所了解。

換言之,她可是為了他好。

但沒想到竟然又和第一回目一樣,他又劈手將自己手中的酒奪過去。

最後嗆得不行。

路遊遊笑得樂不可支。

邴辭轉過身去,將酒杯放下,有些懊惱地用紙巾擦了下嘴角,回過頭來對路遊遊道:“抱歉。”

見路遊遊還在笑,他臉色紅欲滴血。

路遊遊看他這樣,實在沒好意思告訴他這已經是他第二回目這樣了。

舞會還沒開始,兩人站在燈光暗處,位置本很角落,怎奈一個帥哥一個美女,即便是披著麻布袋子也引人注目。

更何況大家還看著部長邴辭俊臉發紅,似乎有點熱,將襯衣袖子折了起來,露出線條好看的小臂;路鹿淺笑言兮,燈光陰翳之處,五官明豔生動。

大家心裡不由得打起了鼓,怎麼回事,路鹿真的不追宋初白了嗎?

周漾玥看了生氣,忍不住橫了路遊遊一眼。

結果一轉頭,看見周嘉年端著紅酒杯,也盯著那邊看,臉色有些發黑。

周漾玥:……

“哥,誰招你惹你了?”周漾玥感到莫名其妙。

“管好你自己。”周嘉年瞥了周漾玥一眼,忽然來氣:“對了,你他媽往日裡有事沒事老找路鹿麻煩乾什麼?找了麻煩又往我頭上推鍋,給我拉仇恨。”

周漾玥覺得她哥是沒事找事,委屈起來:“你心情不好找我麻煩乾什麼呀?你和堂姐不喜歡路倪,我不喜歡路鹿,這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

“路鹿是路倪的妹妹,你就算對她有好感,你能過了姐姐那一關?彆忘了路倪搶了姐姐的……”

誰知話還沒說完,周嘉年跟貓被踩了尾巴似的,登時炸毛:“你有病啊,什麼好感不好感的?”

周漾玥反問:“難道不是嗎?那你剛剛幫她說話乾什麼?”

周嘉年怒氣衝衝:“關你什麼事,你什麼都不知道——”

話說到一半,周嘉年瞪了她一眼,不說了。

“是是是,我什麼都不知道,全家你最聰明。”

周漾玥在心裡罵了句這位堂哥憨批。

平時橫得跟二世祖一樣,對身邊的女生凶得要命,結果臨了二十歲了腦子還跟板磚一樣,連戀愛是什麼都攪和不清楚。

她懶得搭理周嘉年,扭著腰走了。

周嘉年還不服氣,大有把她拽回來、辯論三百回合的衝動。

周漾玥在路鹿那邊不痛快,舉著紅酒杯朝沈菱菱走過去:“你要不隨便找個人跳開場的第一支舞得了,再等下去恐怕是黃花菜都要涼了。”

沈菱菱握著高價買來的47號,又朝門口看了一眼,臉色很不好看,冷笑:“周漾玥,你自己被路鹿比下去,就來我這裡找存在感?有用麼你?”

周漾玥仍舊笑意款款。她和沈菱菱常年不對付,恩怨結得可比路鹿要深多了,見沈菱菱臉色難看,可比見路鹿摔跟頭有趣得多。

*

周嘉年沒興趣看堂妹和沈菱菱你來我往,視線仍落在路遊遊身上。

見路遊遊和邴辭又說了什麼,邴辭點點頭,路遊遊笑了起來。

他實在忍不住,走了過去。

“酒都不會喝。”周嘉年開口就是嘲諷,單手插兜,舉著酒杯,當著邴辭和路遊遊的麵,一口飲儘。

酒杯一翻,一滴不剩。

隨後看向路遊遊,眉眼上挑,透出些得意。

邴辭皺眉看向他。

路遊遊看著周嘉年臉色一如既往地比正常人蒼白一些,覺得無語,雖然她不知道周嘉年心臟病到哪一個程度了,原書也沒說,但既然有這毛病,這少年怎麼總不好好待著,老是四處摻和。

她也怕邴辭被周嘉年挑釁,又多喝酒,便立即直起身子,微微擋在邴辭前,懟了回去:“就你能喝。”

周嘉年看了她一眼,又看了邴辭一眼,怒道:“你護著他乾什麼?你們在交往啊?”

邴辭怔了一下,低眸看向路遊遊,忽然忍不住勾唇笑了一下,但似乎意識到不太妥,又連忙抿唇按捺住。

周嘉年更惱火了,恨不得把他臉撓花。

路遊遊打岔道:“不然還護著你啊?你們周家人整天找路倪麻煩……”

提起路倪,周嘉年臉上顯而易見地焦慮起來,倒是沉默了幾秒。

片刻後他提起了正經事情,沉聲問:“路鹿,我問你,路倪平時都喜歡什麼東西?”

路遊遊看向他:“什麼喜歡什麼?”

周嘉年難得耐心道:“就是比如說喜歡的吃的、喝的、玩的,有沒有對什麼有特彆的喜好?”

路遊遊愣了愣,心頭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

她站在路倪的角度,從來沒想過要和周家人和解,一瞬間都沒想過。

但她現在麵對周嘉年很微妙——周嘉年居然私下裡向彆人打聽路倪的喜好?

那麼其實是不是代表著,如果沒有那場陰差陽錯的錯誤的話,路倪也應該擁有一段好的人生?

擁有凡事都順著她的父母,擁有哥哥送過來的最好的資源,擁有弟弟不問青紅皂白的保護?

她“本可以”擁有這些。

但事已至此,現在這段人生是路遊遊在過,她沒必要糾結那麼多。

路遊遊不願意告訴周嘉年這些東西,輕飄飄地道:“打聽這些乾什麼?是聽說路倪中了彩票,買了新房子,想分一杯羹?”

果不其然,她話還沒說完呢,周嘉年這個暴躁性子一點就炸:“幾千萬而已,周家看不上好嗎?!”

周嘉年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把紅酒杯往流水台上一磕,轉身就走了。

路遊遊看著他的背影,在心裡對係統道:“這位弟弟還是太天真了,要是周家真的知道了我有多少財產,恐怕抱的就不是顧家的大腿了,立馬要來找我。”

係統說:“是的,話說你有決定好,要拿這筆錢做點什麼嗎?”

係統給的獎勵財產是無窮無儘的,宛如一個黑洞,路遊遊即便再怎麼揮霍,花十輩子也花不完。

前陣子路遊遊就對係統提過這事兒,想乾點什麼。

不然就像是一個富裕的財主守著金山銀山眼睜睜看著它們腐爛一樣,沒什麼意義。

路遊遊說:“開公司怎麼樣?”

建立個路氏什麼的,一方麵幫助一下這個世界對路遊遊施過善心的人,比如說路父、邴辭、林瑤等。

一方麵也能培養點自己的事業,以後萬一顧燕鳴實在不肯放手,就甩出市值比顧氏還要高的路氏女總裁身份,給顧父幾十個億,逼迫顧父讓他兒子放手。

當然,應該是不會出現這麼一幕的,顧燕鳴這人傲慢到和“不甘罷休”完全沾不上邊。

但路遊遊仍被自己的想法樂到了。

隻是她對開公司這方麵絲毫不了解。

係統說:“隨你,你自己好好想想,想好了和我說,我來處理。”

路遊遊立刻感動了:“統統,還是相處了十個世界的老朋友好。”

係統:“滾呐,請不要肉麻。”

*

路遊遊心思拉回正事兒上,她在舞池裡掃了一圈,在沈菱菱身邊的男生多不勝數,完全分辨不清到底是哪兩位可能發生衝突。

她和邴辭說了這事兒,沒具體說為什麼,隻讓邴辭盯著點兒。

邴辭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覺得路遊遊一本正經說憑著直覺的樣子很好玩兒,不由得笑了下。不過他對她的話一向很重視,立刻走過去同組織這場舞會的學生會副會長交代了幾句。

學生會副會長正在沈菱菱那邊,他剛接到了趙一昇電話,說快來了,是車子在路上忽然拋錨,耽擱了會兒。

此時距離計劃好的舞會才剛開始五分鐘,還不算遲到。

沈菱菱臉色顯而易見地瞬間由陰轉晴,變得笑盈盈起來,她瞥了眼周漾玥:“今天第一支舞,我跳定了。”

周漾玥表情一變。

沒想到宋初白還真的來了,竟又讓沈菱菱這女人得意了起來。

接連在路遊遊和沈菱菱兩頭吃了灰,周漾玥臉上顏色很不好看。

沈菱菱站在舞池中央燈光之下,按著裙擺,舉起一隻高腳杯與身邊的人說著話,臉上每一個細微的角落都寫著得意。

周圍也有不少女生聽見了方才那話,朝她投來豔羨的目光。

她則濃墨重彩地睨了路遊遊一眼,眼神裡帶著春風得意的鉤子。

就在這時,會堂正門處傳來一陣騷動。

幾乎宛如颶風過境,所有人的視線不由自主地朝著那邊投過去——

明明舞會還沒開始,但氣氛卻仿佛一瞬間燃燒起來,空氣裡布滿了激動的因子。

路遊遊也看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