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第 66 章(1 / 2)

雖然中間發生了一些意外,但路遊遊這場假死,還是令人高興地完美取得了成功。

她用幾天時間在Y國安頓下來後,魂魄坐了趟免費飛機,回了趟國。

儘管大多數裡,死遁之後就能一了百了,可事實並非如此,還是有許多事情需要路遊遊去處理。

她先去見了一趟路父,路父白發人送黑發人,肉眼可見地蒼老了很多,路遊遊看著非常內疚,心裡像下刀子一樣,但也沒什麼辦法,隻能叮囑012好好照顧路父。

012受到宋初白要挾,透露了路鹿身份這件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012道歉也沒什麼用。而且其實012即便不說,以邴辭的敏銳性來看,宋初白應該遲早也能查出來路鹿和路倪之間的關係。

好在現在路倪一死,一切就都結束了。

但令路遊遊非常無語的是:“你怎麼一慌張連路遊遊這個名字也說了?”

012的魂魄從路鹿身體裡漂浮出來,抓住自己的頭發,懊惱道:“我當時是真的以為宋初白把路平生給抓了,你是沒見過他那種刑訊的眼神,一個字一個字往外蹦的壓迫力,我真的很想頂住的,但是他根本沒給我思考的時間,我渾身冷汗,一時之間沒抗住……”

“算了。”路遊遊道:“就是有點遺憾,我真名用不了了。”

012愧疚地看著她。

路遊遊道:“不過接下來,你不要再和宋初白接觸了。”

宋初白的智商是012玩不起的。

以前宋初白之所以沒有將智商用在她身上,或許是因為,當時的路鹿對宋初白而言,是與眾不同的。

而一旦發現路鹿的殼子裡不是路鹿,宋初白玩起手段來壓根就肆無忌憚,即便不用路平生,也有一百種辦法撬開012的嘴。

012再和他對上一次,隻能被扒皮抽筋,骨頭都不剩。

“宋初白估計也不會再來找我了,我總覺得他現在看我的眼神非常厭惡。如果不是把我從路鹿的殼子裡拽出來,路鹿就會死,我總覺得他會毫不猶豫地把我掐死。”

說著說著012就有點想哭,捂著臉欲要崩潰:“真想不通我的演技到底哪裡出問題了——不過,好在我把邴辭瞞過去了。”

路遊遊憐憫地看著一臉傻白甜的012,沒忍心告訴他,邴辭也發現了。

不僅發現了,還馬上就認出了她。

事實上路遊遊在這件事上也有點失策。

她一直以為,這些書裡的人物對於身邊的人殼子裡換了個靈魂這件事,是不會輕易發現的。但事實證明,她的想法錯了。

對於她而言經曆的是劇情,但對這些人而言,經曆的就是他們的人生。

如果當時她選擇了路鹿這邊,讓012進入路倪的殼子,或許顧燕鳴和曲家人也會發現——?

當然,這一點路遊遊沒有嘗試過,也就不得而知了。

路遊遊收拾好心情,與012道了彆。

深更半夜從012的房間拐出來,再往前飄一段距離,就是曲問野與曲問驊兄弟倆分開的彆墅。

012提到,路倪去世後,所有的後事全都是曲問驊處理的,而且他遵循了路倪的‘好好照顧路鹿和路父’的遺願,將路鹿和路平生帶了回來,待在曲家彆墅裡。

這下短時間內宋初白和顧燕鳴壓根沒機會接觸到012。

要說路遊遊最對不起誰,莫過於曲問驊了。她還欠他一輛幾百萬的報廢的車子。她忍不住便飄到曲問驊的彆墅去看了看。

令路遊遊感到意外的是,此刻淩晨三點,整個世界一片寂靜,許多地方還在被水淹著,仿佛是滿城暴雨後的殘垣,彆墅二樓卻亮著一盞燈。曲問驊的房間燈火通明。

她下意識便穿牆而過,進到曲問驊的房間裡。

曲問驊坐在桌前,身上還穿著從葬禮回來後的黑色西裝,寬朗的肩膀在台燈的映照下,影子沉沉的,顯得有些壓抑。他麵前放了一盒精致的蛋糕,散發著芬芳的味道,但是在他怔怔的目光下,這馥鬱的味道好像也變得沉重而悲傷起來。

窗外一片漆黑。

房間裡的燈光也顯得有些暗淡。

蛋糕上的蠟燭已經熄滅很久很久了。

路遊遊先是一愣,是誰的生日嗎?

隨後才回想起來,好像昨天是路倪的生日。

路父本來也應該記得的,但是悲傷過度,根本沒心思想起來。

路遊遊從沒想過曲問驊居然會對自己抱以如此深刻的緬懷。

她和曲大少認識不到四個月,比起邴辭和顧燕鳴,曲問驊的心思其實沒那麼好猜。

他紳士溫和,談吐間一個字不多一個字不少,除了雷雨夜那次,他所有的情緒都掩藏在那雙深藍的眼睛裡,像是大海般沉穩包涵,但也叫人摸不到底。

對於路遊遊而言,他一直都非常值得信賴和依靠,和曲家人都像是家人一般的存在。所以路遊遊以路倪的身份離開後,首先想到將路鹿和路平生交給他。

他很強大,因此路遊遊死遁的時候也沒想太多,考慮的範圍裡麵根本沒有他。

但現在路遊遊看著曲問驊,心裡的愧疚頓時席卷而來。

早知道就計劃再周詳一點了。

不過事已至此,路遊遊也就隻能在看了他一會兒後,悄然離開了。

*

路遊遊把事情和012對接完,便回了Y國,現在死遁的事情基本上已經結束了,在Y國的房子也租好了,她甚至還買了一大堆這邊季節的衣服和食材,準備開展愉快的新生活。

就隻剩下還躺在醫院的某人。

光腦當時把路遊遊傳送錯誤,欠了路遊遊一個人情。複活小皇帝的藥光腦是沒有的,但是一點幫助人類加快傷口痊愈的特效藥卻是能找光腦要來的。

她強行讓邴辭咽下去之後,邴辭昏迷不醒,在這邊的醫院躺了七天。

路遊遊把他帶過來的時候,他傷勢很重,渾身是血,係統檢測了一下,說他腦中有陰影,而且當時那隻被車子壓到的腿也粉碎性骨折了。

以國內的醫療技術,他的腿傷很難恢複,所以路遊遊把他帶來也實在迫不得已。

他救了她。

那一瞬間他可能什麼也沒想,就隻是單純地,寧願他自己受傷也不願意她受傷。

粉碎性骨折的腿該有多疼,他還支撐著將自己打橫抱起來帶離車禍現場,路遊遊無法去回想當時自己將他推開時,他一刹那的眼神。

這樣一個人,沒有任何地方虧欠自己,從頭到尾都在對自己好,哪怕前一秒自己還在大雨中不耐煩地讓他讓路。路遊遊到底沒有那麼鐵石心腸,將他丟在國內生死未卜。

路遊遊想著想著,就歎了口氣。

所以,不管怎麼樣,至少等他好了再把他趕回國去。

而這些天以來她和邴辭的一切痕跡,她都讓係統給抹掉了,現在如果宋初白堅持找她,無非是通過各地機場和消費記錄來查詢她的蹤跡,但是宋初白的人總不可能比係統這種光腦那邊統一認可最優秀的AI還強。

因此路遊遊壓根不擔心自己會被找到,很有可能,宋初白這一輩子都找不到她了。

路遊遊拎著從唐人街餐廳買來的煲好的雞湯,來到了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