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使得兩個凡人看得臉上變了顏色，恐慌地看了一眼景司明，當場就跑了。
景司明沒有攔阻。他默默觀察著那承受著極大痛苦的少年，目光沉靜。
——能夠感知得到，藥力在他丹田處化作了一個明亮的漩渦，隨著旋轉不斷擴散，最終形成了緩緩地延向少年的軀乾與四肢的纖細脈絡。
脈絡的延展也造成了疼痛的擴散，少年實在承受不住，喘息轉為哭泣，冷汗把衣服浸得濕透，當那脈絡延至頭顱時，甚至七竅都湧出了鮮血。
這一來，又把剩下的幾個凡人也給嚇跑了。
就連一位丹師也看得有點心慌，輕聲詢問：“景師兄，他會不會內滿自溢？要想辦法阻止嗎？”
景司明還沒答話，倒是那少年急切作出了表態，一邊在地上打著滾，一邊瘋狂擺手，用氣聲喊：“彆，彆！”
他十幾歲的年紀，正是心存幻想的時候，為了成為能夠上天入地的修煉者，再大的痛苦也願意忍受。
片刻之後，他體內的脈絡之光漸漸淡去，而疼痛也一點一點跟著退潮。
少年無力地伏在地上，臉色蒼白，幾乎暈闕，已是連一個字也說不出來了。
他身上存在著一些玄氣波動，但無法確定那是否是尚未消退的藥性。景司明很有耐心地等待著，並掏出了小本本，對他用藥後的反應進行詳細記錄。
而這時，一位護法長老急匆匆地闖了進來：
“景長老！”
景司明抬眼：“怎麼了？”
“你在乾些什麼！”護法長老急得跺腳，“怎麼外麵一團亂糟，都說你在拿凡人試藥？”
他說著在洞府裡左找右找：“那凡人呢？你把他弄到哪去了？”
“這不是麼。”景司明指了指伏在地上恢複元氣的少年，目光重新又回到小本本上去了。”
“——啥？！”護法長老驚了，他把那少年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幾遍，“這是凡人？你逗我！”
“是這樣的，”丹師們連忙給他解釋道，“我們丹院這些天來都在研究異界的技術，你也知道……”
聽完來龍去脈的護法長老懵逼了。
他一臉難以置信地看向景司明。
通過丹藥促使凡人覺醒，實是前所未有之創舉。丹學院傾一院之力，爆肝了那麼多天也沒能解決的問題，居然被他一個人給搞定了？
“我從星艦上找到了幾瓶極為關鍵的藥劑，不然也不會這麼容易，”景司明解釋，“不過現在還不敢確定呢，我們都在觀察他情況如何。”
“哦！”護法長老睜大了眼睛，站在少年身旁也開始觀察了。
——完全沒有注意到他好像忘了些什麼。
片刻後，又有兩個護法長老急匆匆地趕了過來：“怎麼回事？”“景長老，聽說你拿凡人試藥？”
然後一頭霧水地問出了與先前的護法長老同樣的問題：“人呢？”
……
景司明的洞府很快便被塞了個滿滿當當，連丹學院長也帶著一大群長老趕過來了。
慘遭一群大佬圍觀的少年頗感壓力山大，力氣恢複了一些，便忙不迭地爬了起來，在此之前還不忘給景司明叩了個頭：“多謝景長老。”
一群學院長老盯著他目光灼灼，七嘴八舌：
“這是水木金三相玄身呀。”
“雖然資質一般，但他先前可是個凡人，這已經能稱得上是奇跡了。”
“孩子，感覺如何？”
“挺好的，挺好的，”少年應接不暇，語無倫次，“我感覺我體內好像多了什麼東西……哎呀，力氣也變大了。”
他的狀況穩定下來，一群丹道大能通過良久觀察，最終得出結論，他的體質已經徹底改變，從現在開始，便是一個真正的修煉者了。
近乎給予了他新生的丹藥意義非凡，洞府裡一片歡騰，但丹學院長仍是不免有些擔憂：
“小景，那丹藥是你用星艦上的藥液煉出來的？”
“怎會，”景司明指了指桌子分門彆類以玉碟盛裝的大量藥材，“藥液隻有三瓶，當然不能依賴，它們起到的隻是純粹的啟發作用罷了。”
“這就好。”丹學院長頓時下心來。
他用無比欣賞的目光打量著景司明，琢磨著能給他些什麼作為嘉獎，想了一會兒問道：“你願意在咱們丹院做長老麼？”
“小小丹方而已，”景司明擁有謙虛的良好品格，“當長老就不必了。”
“那你想要些什麼？”老院長更慈祥了。
“你們缺副院長嗎？”景司明立刻就問了。
老院長笑容凝固：“？？？”
不是啊，你等下，這才出現了一例成功者，一上來就當副院長，能服眾嗎？
他轉身看了看丹學院上到長老下到弟子，因脫離了被生物與化學所主宰的恐怖，無一不是歡天喜地喜大普奔喜極而泣的丹師們：“…………”
算了算了，副院長就副院長叭。
……
景司明如願穿上了繁複華麗的院長服。
於是，在博學院的實驗室裡，研究著該如何把快遞給蠻族送貨上門的柳天心，在這一天無數次看見，某個新晉院長一遍又一遍，目不旁視漫不經心地從門前走過。
柳天心：“？？？”
無FUCK說。
到最後，實驗室裡的博學院弟子們紛紛開始起哄了。
柳天心隻好走出來。
景司明立刻打招呼：“哇，好巧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