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莫離有些錯愕。
他怔了一秒, 才掙開陳月盈的手。
陳月盈也沒堅持，隻是低頭看著自己被掙脫的手，神色戚戚。
宋莫離猶豫了一下, 終於還是沒有轉身就走。
他開口：“你想和我說什麼？”
陳月盈欣喜地抬起頭，露出一個笑容：“莫離, 你還記得殺青那天, 你對我說的話嗎？”
宋莫離微微皺眉。
陳月盈說的是他的第一部一番劇，也是陳月盈第一次出演女主角的電視劇。
這部劇對他們兩個都很重要, 拍攝的條件又很艱苦。
所以兩人雖然不算聊得來，也多少培養了些同甘共苦的情誼。
但他一向不喜歡在圈內交朋友, 所以殺青後，兩個人也就沒了聯係。
他不記得，自己在殺青宴上說過什麼容易讓人誤會的話。
宋莫離沒回答, 陳月卻仍盈自顧自地說著：“那個時候, 我們都是身不由己的新人。但現在——”
陳月盈一臉認真地看著宋莫離：“但現在情況不同了。你知道嗎？這個綜藝, 是我自己主動想來的, 就是為了能……”
陳月盈放柔了聲音，似乎有些羞澀, 眼睛卻一刻也沒離開宋莫離：“能和你一起。”
宋莫離難以掩飾臉上的驚訝。
拍攝期間門, 他們從未有過超越同事的感情, 她怎麼會突然這麼說。
宋莫離斟酌了一下措辭：“陳月盈，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我們——”
“莫離。”陳月盈忽然抬起手, 伸向宋莫離的嘴唇，但又在真正碰到之前停住了。
於是，就變成了陳月盈的手停留在宋莫離的麵前幾厘米處。
如果從特定角度看，就好像陳月盈的食指輕撫在了宋莫離的唇上。
宋莫離下意識地想推開對方的手, 又覺得這樣的觸碰似乎不太好。
於是他後退了半步。
宋莫離不知道陳月盈為什麼會如此反常，但他想到，陸千菱應該還在等自己。
於是他開口：“我不知道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但我們不要在這裡浪費時間門了。有什麼事情，我們可以回去好好說清楚。”
說完，宋莫離就想離開。
“等等！”陳月盈再次喊住了他，“莫離，你會選擇上這種綜藝，就說明你也不是像你表現出來的那樣，不在乎名和利，對嗎？”
她的聲音還是柔柔的，但似乎有什麼東西突然變了。
宋莫離敏銳地皺眉：“你想說什麼？”
陳月盈微微一笑：“這種綜藝，就是用家人來換取人氣，大家都心知肚明。既然如此，我想你應該也不會介意另一種轉化人氣的方式吧？”
“作為曾經的熒幕情侶，我們再合作一次，如何？”陳月盈發出邀請。
……
一道清冷的女聲響起：“他不需要。”
陸千菱沿著宋莫離身後的那條小路走了出來。
陳月盈的表情驚訝了一瞬，但很快恢複了正常：“千菱，沒想到你也在。我和莫離在聊一些工作上的事情，是不是打擾到你了。”
“不打擾。”陸千菱說，“我幫他回答了，他不需要。”
聞言，陳月盈對陸千菱笑了笑，頗有幾分示弱的意思：“千菱，你是不是聽到我剛剛和莫離說的話了。你千萬彆生氣，也彆誤會，我絕對沒有莫離在利用你的意思，隻是——”
“誤不誤會的，都不重要。”陸千菱打斷了陳月盈，“因為就算被利用，我也很樂意。”
陳月盈終於愣住了。
宋莫離也神色複雜地看向陸千菱。
唯獨陸千菱本人，一臉無所謂的表情，似乎隻是隨口說了一句。
……
陳月盈在心中盤算了一下。
來之前，她打聽到陸千菱的背景不簡單。
所以在節目裡，她對陸千菱有幾分討好的意思，還讓陳星原也儘量對陸千菱表示好感。
而且她今天的目的已經達到，沒必要再得罪陸千菱。
“既然這樣。”陳月盈笑了笑，“那我也就不多說什麼了。莫離——”
陳月盈最後看了一眼宋莫離：“我始終記得，當年我們一起在深山裡拍戲的情誼。”
說完，陳月盈離開了。
宋莫離還在原地站著，根本沒有看向陳月盈的方向，似乎也沒聽到陳月盈說了什麼。
直到陸千菱開口：“我們也回去吧？我都有點冷了。”
宋莫離猛地回過神來：“抱歉，因為我耽擱太久了。”
說著，他想把身上的外套脫下來。
陸千菱拍了拍宋莫離的胳膊：“不用了，反正沒幾步路就回去了。”
宋莫離猶豫了一下，收回手：“陸千菱，剛剛——”
“剛剛我是為了氣她隨便說的。”陸千菱輕飄飄地說，“你彆放在心上，。”
宋莫離：“……”
“說起來。”陸千菱開口，“原來你對陳月盈真的沒有那個意思。”
宋莫離神色間門有些不滿：“我早就說過。”
“所以說——”陸千菱忽然眼神探究地看向宋莫離，“你究竟為什麼故意答錯最後一道題？”
宋莫離抿了抿唇：“你這麼在意這個做什麼，一個無關緊要的環節而已。”
陸千菱盯著宋莫離的表情，忽然想到了一種可能：“你不會是因為，不想讓彆人覺得你很了解我這個姐姐吧？”
宋莫離不說話了。
陸千菱“撲哧”一聲笑了：“還真是這種原因啊。”
她沒想到，宋莫離看起來那麼冷淡的一個人，居然也會這麼幼稚。
宋莫離的表情像是想生氣，又偏偏對陸千菱沒有辦法。
陸千菱忽然輕輕拍了拍宋莫離肩膀。
“其實你不用有壓力。”陸千菱笑容明豔，“我長得美，不管是誰，印象深一點都很正常嘛。”
宋莫離：“……”
他現在確實沒有壓力了。
他現在隻後悔，為什麼要承認這件事。
.
深夜，彆墅一層。
沈君夢一個人躲在衛生間門，撥通了通訊錄裡的某個電話。
電話剛被接起，沈君夢就帶著哭腔開口：“思銘，你知道嗎，我在節目裡沒有房間門睡，隻能躲在衛生間門給你打這個電話。我不想打擾你的，但我實在是太難過了，你能不能幫幫我……”
電話那頭沉默了幾秒。
沈君夢察覺到有些不對：“思銘？”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不屬於陸思銘的男聲：“思銘喝醉了，你是誰？”
沈君夢一驚：“對，對不起，我不知道。那我先——”
“等等。”男聲有些急切地叫住她，“你是沈君夢吧？”
沈君夢一怔。
理智告訴她應該掛掉電話，但好奇心卻戰勝了理智。
沈君夢回答：“嗯。”
男人繼續說：“想要對付陸千菱，我們可以聯手。”
沈君夢眼眸微動：“我……我憑什麼相信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