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莫離的身體在一瞬間變得十分僵硬。
他迅速轉過身, 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樣子，快步向前走著。
但陸千菱已經聽到了。
猶豫了一下，陸千菱開口：“宋莫離，你剛才——”
前方傳來宋莫離悶悶的聲音：“怎麼了？”
陸千菱沒說話。
宋莫離感覺自己的臉在發燙。
甚至連他自己都不清楚, 那個“姐”字, 是怎麼忽然間冒出來的。
他想和陸千菱說自己剛才是一時嘴快, 又覺得解釋起來更是欲蓋彌彰。
猶豫間，宋莫離聽到陸千菱說：“宋莫離, 我記得你之前問我, 是不是知道些什麼。”
宋莫離驚訝地停住了腳步。
隨後，他的神色變得複雜起來：“你想現在告訴我嗎？”
陸千菱點了點頭：“嗯。”
之前的兩次談話，一次因為陳月盈的突然出現而中斷，一次被突如其來的黑熱搜事件打斷。
後來, 兩人再沒提起過這件事。
但這期間陸千菱也想過，應該怎麼用對方可以接受的方式回答。
這次宋莫離的那聲“姐”, 讓她終於下定決心告訴宋莫離一部分的“真相”。
聽到陸千菱肯定的回答, 宋莫離的心情極為複雜。
有期待，但不知為何, 更多的是擔憂和緊張。
“其實……”宋莫離抿了抿唇, “你不想說也沒關係。”
就維持著現在的關係，他也滿足了。
陸千菱笑了：“你這是什麼表情, 好像我要說的是什麼恐怖故事一樣。”
宋莫離不語。
陸千菱微微一笑；“其實真的沒什麼，說不定你聽了之後會覺得無聊呢。”
宋莫離深吸了一口氣，仿佛下定了決心：“……好, 你說。”
“嗯。”陸千菱點點頭，“其實，就在你的經紀人親自來找我的前一天晚上, 我做了一個夢。”
陸千菱看了一眼宋莫離，發現對方一副認真傾聽的模樣，沒什麼明顯的表情變化。
她繼續說：“我夢到我沒有和你一起參加這個綜藝，而是讓你和宋小鈺假扮姐弟上了綜藝。”
聞言，宋莫離忍不住開口：“我才不會認那個女的當姐姐。”
陸千菱點頭：“我知道，但因為那個合同，你沒辦法違抗公司，對嗎？”
宋莫離不說話了。
陸千菱繼續說：“在那個夢裡，沈君夢和宋小鈺聯手對付你，讓你口碑大跌。而我……”
她頓了一下，才接著說：“而我也起了推波助瀾的作用，讓你的事業不斷受挫。”
宋莫離死死地抿著唇，但沒有說什麼。
他想到了在那通電話前，陸千菱確實讓自己丟了幾個工作。
這次陸千菱沉默了一會兒，才繼續說：“後來，在那個夢裡，你選擇了結束自己的生命。”
宋莫離終於忍不住出聲：“什麼？”
陸千菱點頭：“嗯，我夢到你自殺了。”
雖然她說的這個“夢”不完全是真實的，但“宋莫離自殺”的那個新聞，在她的記憶中確實真切地存在著。
現在再回想起那個新聞，比起當初純粹作為旁觀者，陸千菱的心情要複雜得多。
話音剛落，宋莫離下意識地否認：“不可能！”
陸千菱眼神微動：“什麼不可能？”
“我……我說不清。”宋莫離沉默了片刻，才回答，“我隻是覺得，我應該不會做出那樣的選擇。”
陸千菱若有所思：“是嗎？”
宋莫離點了點頭：“嗯。母親去世前的最後一句話，是讓我一定要好好生活，我不想讓她失望。而且……”
他猶豫了一會兒，才繼續說：“而且我想，如果我真的經曆了那種事，就算要自殺，我也會先拚儘全力將受到的傷害報複回來。”
陸千菱有些驚訝：“……是嗎？”
看到陸千菱的表情，宋莫離扯了扯嘴角，“很驚訝嗎？”
陸千菱如實說：“有一點。”
和宋莫離相處了這段時日，雖然他有時確實有些陰鬱，但……
她還是很難想象，一心“複仇”的宋莫離會是什麼樣子。
宋莫離低下頭：“其實，一起錄節目的這段時間，我變了不少。”
兩人都沉默了一瞬。
然後宋莫離看向陸千菱：“你彆誤會，我不是那個意思——”
陸千菱笑了：“我知道，是好的變化，對嗎？”
宋莫離有些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嗯。”
兩人安靜地走了一會兒。
宋莫離看著腳下，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而陸千菱則在回想宋莫離剛剛的話。
不會自殺嗎？
可不論是是書中的劇情，還是她穿越來之前的那條新聞，都說明在某個時空，宋莫離確實是自殺了。
……
陸千菱隱隱覺得，自己忽略了什麼。
兩人並肩走了一會兒，宋莫離又問：“所以，你是因為不想我自殺，所以才來參加的節目？”
陸千菱從思緒中回過神：“算是吧。”
宋莫離低頭，再抬起頭時，眼神已經變得堅定：“你放心，我不會像你夢裡那樣的。”
陸千菱微微一笑：“嗯。”
宋莫離又說：“而且我會好好保護你，不讓你受到傷害。”
陸千菱一愣，然後笑了：“好。”
.
節目組給嘉賓們定的房間是按男女劃分的。
宋莫離的房間在九層，而陸千菱和其他女嘉賓和演員的房間都在七層。
陸千菱回到酒店，先泡了個澡。
換好睡衣，陸千菱發現節目組在半個小時前發來了信息。
節目組讓嘉賓們發一條微博，要求@幾位新加入劇組的演員，而且要配圖。
除此之外，還有一條宋莫離的信息。
宋莫離：你發吧，我轉發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