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遲渡靠近了半步, 一隻手握住了陸千菱的小臂。
陸千菱任由男人的手掌溫度透過薄薄的外套傳到她的身上，讓她的皮膚也跟著微微發熱。
四目相對，陸千菱從對方的臉上讀出了危險的氣息。
但陸千菱沒有退開，也沒有移開視線。
她在心裡想, 最多三秒。
三, 二……
男人身體前傾, 靠近——
“你們在做什麼？”
宋莫離的聲音充滿震驚，連音調都比平常高了許多。
許遲渡在一瞬間站直了身子, 轉頭看向聲音傳來的方向。
陸千菱也轉身看過去。
宋莫離的表情充滿了不可置信, 連眼睛都瞪大了。
陸千菱有些想笑, 又覺得不合時宜, 忍住了。
隨後，何慧音也出現在宋莫離身後，咕噥著：“到底是怎麼了嘛。”
何慧音停住腳步, 看向對麵的兩人, 眨了眨眼：“你們是在……”
“你先安靜點。”宋莫離轉頭警告何慧音。
何慧音本來還忍不住想繼續說話，在看到宋莫離的表情之後, 還是閉上了嘴。
因為宋莫離的神情看起來……似乎是真的生氣了。
見何慧音乖乖閉嘴了，宋莫離又重新看向陸千菱。
許遲渡已經放開了圈住陸千菱胳膊的手指，兩人重新拉開了距離。
陸千菱看著宋莫離，表情無辜：“彆誤會，我們還什麼都沒做呢。”
“還？”宋莫離瞪著陸千菱, “那你們原本打算做什麼？”
聞言, 陸千菱看向許遲渡，仿佛在說：問他。
許遲渡已經重新恢複了平靜，至少在表麵上看來是如此。
隻有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心臟此刻正在飛速地跳動著, 比平常快了不知多少。
許遲渡的心中閃過幾分懊惱。
不是因為自己對陸千菱產生了衝動。
而是在那一刻，自己居然全然忘記了考慮時間和場合。
就如同被對麵的女人下了迷魂藥一般，喪失了所有理智。
感受到陸千菱的目光，許遲渡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狼狽感。
他看向陸千菱的右手，發現那一打A4紙還穩穩地被她拿在手中，平整如新。
這樣的發現，讓許遲渡的心下又是一沉。
許遲渡壓下心中翻湧的情緒，儘量平靜地開口：“如你所見，我們剛剛在討論分鏡腳本的事情。”
宋莫離的表情沒有任何的好轉，依舊攥緊了拳，似乎在忍耐著怒氣。
見狀，陸千菱在心中歎了口氣。
她緩緩走上前，站在了宋莫離的對麵。
“宋莫離。”陸千菱看著宋莫離說，“先回去吧，我和你一起。”
宋莫離錯開眼神，腳下不動。
何慧音的眼珠子在兩人之間轉了一圈，看樣子是很想說些什麼，但又被之前宋莫離的表情震懾住了，於是不敢插話。
陸千菱稍微放軟語氣：“嗯？”
宋莫離抿了抿唇。
終於，他微不可聞地答應了一聲。
如果不是陸千菱的耳朵好，幾乎聽不到這一聲“嗯”。
然後，宋莫離邁開腳步，直直地向前走去。
陸千菱跟了上去，在經過許遲渡身邊的時候，衝他揮了揮手中的分鏡表，算是道彆。
許遲渡微微點了點頭。
.
“宋莫離。”陸千菱無奈地開口，“你走慢點，我們又不趕時間。”
前麵的身影頓了頓，沒說話，但明顯放慢了腳步。
兩人又沉默地走了一陣。
陸千菱開口：“宋莫離，我可能會和彆人談戀愛這件事情，這麼讓你難以接受嗎？”
宋莫離猛地轉過頭來：“你真的在和許遲渡……約會？”
“約會”兩個字咬牙切齒，簡直像是從牙縫裡擠出來的。
陸千菱如實說：“沒有。”
宋莫離的表情稍稍好轉了一些。
但很快，宋莫離又變得嚴肅起來：“那剛剛是他強迫你？”
陸千菱：“那也不是。”
那時候，陸千菱確實察覺到了對方的意圖，並且沒有躲開。
要說原因，大概是美色當前，難以拒絕。
她和他都是單身，似乎也沒有拒絕的必要。
隻是，宋莫離明顯不這麼想。
宋莫離：“那你剛剛問我那個問題，是什麼意思？難道你真的想和……”
“彆誤會，我暫時沒有談戀愛的計劃。”陸千菱一本正經地回答，“我隻是單純地認為，你的反應好像有些大。”
宋莫離抿了抿唇，沒說話。
陸千菱思考了一下，自顧自地說：“難道說，我應該找人談個戀愛，好讓你提前適應一下？”
聞言，宋莫離立刻怒目而視。
陸千菱笑了：“我開玩笑的。”
宋莫離看了一眼陸千菱，輕哼一聲：“我又沒有當真。”
“是嗎？”陸千菱挑眉，“那要不我真的——”
宋莫離：“陸千菱！”
陸千菱笑出聲：“好了好了，我不開玩笑了。”
“說真的。”陸千菱收了笑容，“你究竟是不想我談戀愛，還是隻是不希望那個人是許遲渡？”
宋莫離微微一怔。
陸千菱煞有介事地分析著：“我想想看，之前看到我和彆人在一起，你好像也不怎麼高興。這樣說來，你隻是不希望我戀愛？”
宋莫離張了張嘴，卻發現不知道該怎麼反駁。
陸千菱繼續說：“那就難辦了，那我不是一輩子都不能和人約會了？沒想到，宋莫離你居然……”
宋莫離：“我沒有不讓你談戀愛！”
陸千菱揚眉。
宋莫離低下頭，小聲說：“……我隻是擔心你。”
陸千菱問：“擔心什麼？”
宋莫離低頭不語。
陸千菱若有所思：“你是……擔心我為情所傷？”
宋莫離抿了抿唇，算是默認了。
想了想，陸千菱說：“宋莫離，其實你可以對你姐姐再多一點信心。”
宋莫離抬起頭，有些疑惑：“什麼？”
“相信我，不是那種會為情所困的人。”陸千菱眨了眨眼，“要傷害，也是我傷害彆人才是。”
宋莫離：“……”
陸千菱的臉上帶著狡黠的笑容，明豔動人。
不知道為什麼，宋莫離忽然覺得，她說的也許是對的。
“對了，我還有事情想問你呢。”陸千菱調皮地一笑，“你和何慧音是怎麼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