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乖,一會兒就不疼了(1 / 2)

軍雌精神力暴.亂這件事非同小可, 當路遠一路疾跑到樓上時,就見走廊四周圍滿了全副武裝的軍雌,七八名穿著白大褂的醫生正急匆匆朝著封閉室趕去, 氣氛彌漫著一股濃濃的緊張和不安。

醫藥箱的碰撞聲,打電話的嘶吼聲, 急促的腳步聲, 各種嘈雜的聲音堆砌在一起,讓往日寂靜的長廊直接亂成了馬蜂窩。

“哈米特醫生呢?!我怎麼還沒看見他!趕緊去冷庫取六支D-314針劑過來!”

“不行!那三隻雌蟲已經快壓製不住了, 無法注射鎮定劑!快點打開封閉室把他們關進去!”

“你瘋了!裡麵有一隻王蟲!趕緊稟告薩菲爾上將!”

路遠聽見醫生說裡麵有一隻王蟲,心臟頓時一緊, 立刻扯過一名在走廊被撞得暈頭轉向的醫療助手問道:“裡麵到底出什麼事了?!誰受傷了?!”

醫療助手忙得焦頭爛額, 冷不丁被人扯住, 正準備煩躁推開, 一抬眼卻見是學院裡名氣正盛的那隻黑發雄蟲,到嘴的斥責頓時一噎, 險險咽了回去,結結巴巴回答道:“閣……閣下, 是第七小隊,他們執行任務的時候不小心遇襲,裡麵有三隻雌蟲都發生了精神力暴.亂,現在這裡很危險,您最好趕緊離開。”

路遠聞言麵色微變:“那三隻雌蟲是誰?裡麵有沒有一隻叫尤斯圖的雌蟲?!”

醫療助手聞言仔細回想了一下:“尤斯圖?是風紀會長嗎?剛才裡麵好像確實抬進去了一隻銀發雌蟲……”

他話音未落,就見路遠不顧值守的軍雌阻攔, 立刻朝著封閉室的方向跑了過去。

軍雌在暴.亂狀態下很可能蟲化, 戰鬥力呈幾十倍上升,封閉室說是封閉室,其實更像一個乾淨整潔的監獄, 四周牆壁全是用防彈材料製成,僅留下一個半透明的窗口用來觀測裡麵的情況。

等路遠趕到封閉室門口的時候,就聽見裡麵傳來一陣激烈的爭吵聲,進去一看,卻見約裡加正和一名年老的雌蟲醫生吵得麵紅耳赤,聲音險些掀翻房頂。

約裡加大抵剛剛才從戰場趕回來,還沒來得及換下作戰服,身上全是血腥泥汙,他一把揪住哈米特醫生的衣領怒罵出聲道:“蟲屎!我說了不許找雄蟲來撫慰殿下,你聽不懂我說的話嗎?!你們立刻用藥物讓他安靜下來!”

哈米特醫生同樣暴跳如雷:“你在開玩笑嗎?!S級的王蟲一旦進入狂化狀態,封閉室根本擋不住!現在最安全的辦法就是找一隻雄蟲來安撫殿下,否則出了什麼岔子我可沒辦法向蟲帝交代!”

“該死!”

約裡加聞言一腳踹翻了旁邊的椅子,直接拔出腰間門的光能槍對準哈米特醫生的腦袋狠狠出聲道:“我不管你怎麼向蟲帝交代,我隻知道殿下寧願死也不會讓那些雄蟲觸碰他!你如果敢這麼做的話,我現在就斃了你!”

他們身後就是一間門封閉室,透過觀察窗口,能清晰看見一名銀發雌蟲被電子鐐銬鎖在床上,對方手臂青筋暴起,神色痛苦,掙紮間門手腕被磨得鮮血淋漓,赫然是尤斯圖。

他的模樣和白日截然不同,瞳仁驟縮成一條豎線,露出野獸般冰冷而又殘忍的目光,猩紅色的眼眸危險至極,顯然已經進入半蟲化狀態,固定在牆壁上的鐐銬被尤斯圖拉扯得幾乎變形,很快就會掙脫開來。

約裡加見狀麵色微變:“不好!殿下已經進入蟲化狀態了,快點給他注射鎮定劑,藥箱呢?!”

他語罷火急火燎轉身,卻猝不及防在門口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腳步一頓,神情愕然地出聲道:“閣下?您怎麼會在這裡?!”

這裡不是路遠該來的地方,甚至都不是雄蟲可以踏足的區域,就連醫生都不敢進去給尤斯圖注射鎮定劑,足可見有多麼危險。

路遠卻全然不在意這些,快步走到觀察窗口前,皺眉詢問道:“尤斯圖怎麼樣了?”

約裡加一時不知該如何回答:“……如您所見,有些糟糕,我們正準備給他注射鎮定劑,希望能緩解幾分。”

哈米特醫生卻在一旁警告道:“約裡加,你最好不要亂來,我已經上報了皇室,他們很快就會帶著雄蟲過來安撫殿下,在此之前誰也不許輕舉妄動!”

他語罷從藥箱裡翻找出幾支鎮定劑,咬咬牙,直接帶著四五名助手直接進入了封閉室準備給尤斯圖進行注射,以免對方撐不到那個時候。

約裡加見狀下意識看向路遠,欲言又止,似乎想說些什麼,但又硬生生咽了回去。

如果是普通雌蟲,現在隻需要找一隻雄蟲進行安撫標記就可以了,但尤斯圖是王蟲後代,如果想徹底安撫他,那隻雄蟲的血液純淨度必須在45%以上,而路遠的血液純淨度至今是個未知數。

雖然有薩菲爾上將作保,但外界一直有傳言說路遠隻是來自三等星的平民,血液純淨度最多不會超過37%,否則怎麼一直不肯對外公布數據?

更何況雌蟲一旦接受了某隻雄蟲的標記,就意味著必須與對方結為伴侶。尤斯圖貴為王儲,身份舉足輕重,未來的伴侶也必須是貴族出身,經過蟲帝許可才行,在這個時候,誰也不敢隨隨便便就找一隻雄蟲替他進行安撫。

哪怕約裡加心裡清楚知道,尤斯圖如果是在清醒狀態下,一定不會拒絕這隻雄蟲……

約裡加頓了頓,開口勸道:“閣下,要不您先回去吧,這裡很危險。”

路遠這段時間門惡補了蟲族知識,大概清楚尤斯圖是遇上了精神力暴.亂,此刻除了雄蟲的信息素,沒有任何東西能夠幫到對方。

可他是一名人類,根本沒有信息素這種東西……

路遠無意識抬手摸了一下後頸,微微皺眉,再次意識到了自己的不同:“沒事,我就待在這裡。”

而另外一邊,哈米特醫生已經開始給尤斯圖注射鎮靜劑了。他命令四名身強力壯的助手死死按住尤斯圖的四肢,然後將針頭刺進對方的手臂,結果沒想到尤斯圖處於戒備狀態,渾身肌肉緊繃,針頭險些斷掉也沒能注射進去。

哈米特醫生滿頭大汗,想要安慰尤斯圖使他放鬆:“殿下,我們很快就會找雄蟲來安撫您的,請您不必緊張,我們……”

“滾——!”

他話音未落,尤斯圖不知哪兒來的力氣,忽然掙脫開那幾名助手的鉗製,重重一腳踢飛了藥箱,藥劑頓時四濺飛散。

尤斯圖身上滿是鮮血,分不清是作戰時受的傷,還是被鐐銬磨得深可見骨的手腕。他猶如困獸一般被鐵鏈牢牢鎖住,喘著粗氣,狠狠瞪著哈米特醫生等蟲,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全都給我滾出去!”

哈米特醫生他們已經嚇壞了,呆呆縮在牆角,不知該作何反應。

尤斯圖雙目通紅,艱難抵禦著大腦中一陣又一陣襲來的尖銳刺痛,對於自己現在的處境感到一陣難堪,甚至是狼狽和屈辱,他聲音顫抖,近乎懇求地吐出了一句話:“都出去,我不需要任何雄蟲……”

他不需要任何雄蟲……

他不希望自己的生命以那種屈辱的方式延續下去。

薩利蘭法的軍雌並不害怕迎接死亡。

他們的生命不需憐憫。

他們的榮耀不容褻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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