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0章 我不討厭你(2 / 2)

巴佩親王皺眉反駁:“那是因為你釋放了信息素。”

喬尼伸手比劃道:“我隻釋放了一點,沒有超過安全線。”

言外之意,是你自己沒把持住。

巴佩親王聞言一噎,但見喬尼一臉委屈,又有些不忍心開口責怪。他歎息著伸手摸了摸對方臉上剮蹭留下的傷痕,眉頭無意識皺起:“怎麼好好的就出了事故,知不知道是誰做的?”

喬尼原本還有些懶洋洋的,一說起這個就瞬間來了精神,立刻添油加醋把之前的猜測又說了一遍,最後斬釘截鐵的道:“肯定是杜蘭特家族那些臭蟲,除了他們還有誰會這麼無聊!”

巴佩親王心想這可不一定,韓宴最近勢頭正猛,在商場上得罪的對手不在少數,不過杜蘭特家族的嫌疑最大,這一點還是毋庸置疑的。

巴佩親王揉了揉喬尼的頭發,神情若有所思:“這段時間你就在醫院好好養傷,彆的不用管,知道嗎?”

喬尼看了他一眼,又收回視線,不知為什麼沒吭聲,片刻後才悶悶不樂地問了一句話:“那你會不會和我結為伴侶啊?”

喬尼顯然不是第一次問這種話,巴佩親王聞言愣了一瞬,隨即又恢複了正常,笑著道:“傻不傻,我的年紀都可以當你叔叔了,萬一傳出去外麵會怎麼想?”

閒言碎語,到底不好聽。

喬尼哦了一聲,不知是有意還是無意,好奇問道:“我大哥前幾天說要給我娶雌君,那你說我是答應還是不答應?”

巴佩親王聞言身形一僵,陡然陷入了靜默。

他一開始隻是把喬尼當做疼愛的晚輩而已,但自從那個夜晚開始,他們兩個的關係就好像怎麼也扯不清了,斷又斷不了,分也分不開,令蟲頭疼。

喬尼還年輕,心思不定性,現在說要娶他,等以後聽見了外麵的閒言碎語,難保不會後悔,到時候他們兩個又該如何自處?

巴佩親王年紀大,思慮得難免多一些,他從床上坐起身,撿起衣服穿好,竟不知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心中有些異樣的不舒服。

偏偏喬尼又湊上去問了一遍:“你說我娶還是不娶?”

巴佩親王反問:“那你想娶嗎?”

喬尼眨了眨眼,看起來很是無辜:“我不想娶,可我大哥他們萬一逼著我娶,我也沒辦法不聽。”

他語罷又補充了一句:“我大哥很凶的。”

巴佩親王什麼都沒說,隻是幫他掖了掖被子,情緒不明道:“你先休息,這件事等你養好傷再說。”

他需要幾天時間來想一想,該怎麼處理和喬尼的這段關係。

放開手嗎?應該是放不開的,可真正想攥住,要考慮的因素又實在太多。

之後的一段時間,韓宴和喬尼一直在醫院休養,期間軍方負責調查案件的長官來過一次,詳細詢問了事發當天的所有經過,言談間不著痕跡透露了一些消息。

“經過技術科的檢驗,您在事發當天乘坐的飛行器被蟲安裝了乾擾裝置,所以才會偏移原定路線駛向郊區。那兩隻雌蟲的身份檔案在數據庫內一片空白,初步推測是流竄在外的星際海盜,他們無緣無故對您出手,很可能是受了誰的指使。”

韓宴一直坐在病床上靜靜傾聽,直到聽見最後一句話,才終於抬眼看向麵前的軍部長官:“所以你們查出來是誰了嗎?”

凱恩少校解釋道:“那隻受傷的雌蟲經過搶救終於保住了一條命,今天早上就已經被送到了軍部接受審訊,應該很快就可以盤問出幕後主使,到時候一有什麼消息,我們會立刻通知您的。”

他沒說負責審訊的蟲就是伽因,畢竟當時的場麵太過血腥,不太方便透露。

韓宴習慣性想抬手扶一下眼鏡,但忽然意識到自己的眼鏡已經碎了,又收回了手,客氣道謝:“麻煩你們了。”

“應該的,祝您早日康複,如果有什麼需要幫助的,可以隨時聯係我們。”

能和一隻俊美的雄蟲單獨相處,無疑是件美差,但凱恩少校想起麵前這位閣下的伴侶,就又歇了自己蠢蠢欲動的小心思,轉身離開了病房。

凱恩少校經過走廊時,好巧不巧看見了一抹熟悉的身影,他見狀走上前敬了一個軍禮:“伽因少將。”

伽因剛剛從軍部出來,就立刻趕回了醫院,他見凱恩少校出現在這裡,微不可察皺了皺眉:“筆錄不是已經做過了嗎,你怎麼會在這裡?”

凱恩少校猶豫道:“報告少將,我今天來給嫌疑凶犯辦理出院手續,剛好阿什亞閣下想得知案情進展,所以我就……”

伽因仿佛明白了什麼,聲音淡淡道:“他需要養傷,以後有什麼事直接聯係我,不要再打擾他。”

凱恩少校隻能尷尬應是。

伽因這才一瘸一拐走向病房,他進去的時候,韓宴正在垂眸操控終端,似乎是在忙公事,聽見腳步聲後,就下意識抬起了頭。

伽因走上前,輕輕掀開被子檢查了一下韓宴那條受傷的腿,傷口拆線之後現在隻剩下一條淡粉色的疤,應該很快就能痊愈,低聲道:“醫生說您今天就可以出院了。”

韓宴嗯了一聲,然後伸手拍了拍自己身旁的位置,等伽因坐過來之後,這才問道:“你剛才去哪兒了?”

伽因沒有瞞他:“審訊室。”

他的軍裝裡麵有一件白襯衫,領口處有星點斑駁的血跡,不仔細看倒也察覺不出。

韓宴抬手摸了摸他的衣領,血痕還是新鮮的,聽不出情緒的反問道:“受傷了?”

伽因這才意識到自己衣服上沾了血,猶豫一瞬,搖頭解釋道:“不是我的血。”

那就是彆的蟲。

韓宴沒再繼續追問下去,他掀開被子下床,準備換衣服辦理出院手續,經過一段時間的養傷,他右腿行走的時候雖有不便,但已經不太看得出來了。

隻有伽因還是從前的模樣。

那條腿仿佛永遠墜著一個沉甸甸的鐐銬,這輩子都解不開。

他一瘸一拐地收拾行李,然後翻找出乾淨的換洗衣物,又一瘸一拐地走到韓宴麵前,想要幫雄蟲換上,然而下一秒卻猝不及防被韓宴拉到了懷裡坐著。

伽因詫異看向韓宴:“雄主?”

韓宴隻是覺得這種姿態有些刺目,看著不太舒服。

他摟住伽因的腰身,抬手摸了摸對方眼下的那顆紅痣,然後順著細膩的臉頰緩緩下移,最後垂眸吻了上去。

伽因睫毛顫動一瞬,意識到了雄蟲想做什麼,最後閉上眼睛,輕輕回吻著韓宴。

他們吻得很深、很慢,抱得卻很緊、很用力,仿佛要把對方嵌入骨血。就像那兩枚殘缺的戒指,一定要合二為一才算完美。

韓宴閉目摩挲著伽因那條受傷的腿,指尖在皮膚上遊走時,腦海中緩緩浮現了一副完整的筋絡圖。佛閬村世代修習古武,醫術自然也不差,塔樓裡有許多留存多年的針灸古籍,隻是殘缺不全,讀起來亦不連貫。

韓宴為了治好自己的腿,曾經將裡麵的醫術古籍翻閱百遍,結果發現徒勞無功,就又重新丟了回去。

但伽因的腿是因為在戰場上傷了筋脈,與他這種先天殘疾有著本質的區彆,那些古籍對韓宴沒用,不代表對伽因沒用。

隻是時隔多年,他未必能完全記起。

一吻停歇,空氣中的溫度悄然升高了些許,就像蜜糖一樣,曖昧得能拉出絲來。

韓宴不知在想些什麼,抬手摸了摸伽因的後頸,金色的蟲紋溫度滾燙,仿佛也無聲透露著他許久未曾澆灌這隻雌蟲。

伽因的眼睛有些紅,稍一撩撥就軟了身軀。他氣息紊亂地趴在雄蟲懷裡,努力平複著自己體內翻湧的燥熱,耳畔卻響起了一道清冷低沉的聲音:“回去再喂你。”

韓宴總是能用一本正經的平靜語氣說著最讓蟲臉紅心跳的話。

伽因聞言一頓,臉上莫名有些燒得慌,連帶著那雙紅色的眼眸也有些霧蒙蒙的,透著水汽與瑰麗。

韓宴親了親他的眼睛,仍是那副漫不經心的作態,但這次到底有沒有花心思,隻有他自己清楚。

喬尼已經收拾好行李準備出院了,結果左等右等都沒等到韓宴和伽因出來,隻好把行李往肩上一扛,徑直來了他們所在的病房,結果沒想到一開門就見韓宴和伽因抱在一起,嚇得直接呆在了當場:“你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