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他想在上麵(1 / 2)

法厄斯不知為什麼, 並沒有拒絕許岑風,而是選擇帶著他一起坐上飛行器,身後跟著十幾艘作戰星艦, 浩浩蕩蕩朝著星際醫院駛去了。

耶尼亞坐在副駕駛,腦海中總是控製不住浮現出剛才在法厄斯家中看見的那一幕:瘦小的雌蟲崽子趴在茶幾上吃飯,麵容清俊的雄蟲安靜坐在一旁,客廳因為沒來得及收拾, 稍顯雜亂, 卻平白多了幾分煙火氣。

他和法厄斯是同族兄弟,自然熟知對方的性格, 那棟彆墅空空蕩蕩,一直隻有法厄斯獨自居住, 現在平白無故多了隻雄蟲就算了,居然還有一隻蟲崽,看起來就像一家三口, 難免感覺怪異。

這種溫情的場景似乎不該出現在法厄斯的家中。

耶尼亞思及此處,不著痕跡回頭看了眼,卻見法厄斯姿勢懶散地坐在位置上, 閉目不知在想些什麼,黑色的軍帽打落一片陰影, 遮住了那雙狹長的眼眸,愈發顯得喜怒難辨,臉上欠缺血色,似乎有些虛弱。

而那隻雄蟲不知是不是發現法厄斯的心情不虞, 伸手將他攬入懷中,輕輕摘下他的軍帽,偏頭落下一個輕吻。

法厄斯沒掙紮, 甚至勾唇回吻了一下。

這兩隻蟲就那麼借著陰影的遮掩,在後座旁若無人的親密。

耶尼亞見狀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他雖然並對情.欲之事毫無興趣,但為了能夠安全度過發情期,或多或少也有那麼些香豔過往,不是什麼都不懂的雛,法厄斯現在的虛弱狀態很明顯是被雄蟲深度標記了。

但怎麼可能?!

耶尼亞自己都被這個念頭驚了一瞬,他仿佛是為了確認什麼,回頭看向法厄斯脖頸處,試圖找出些蟲紋變色的痕跡,然而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墨色的眼睛。

許岑風早就察覺到了耶尼亞的打量,他抬眼看向那隻灰發綠眸的雌蟲,目光情緒難測,就像一汪平靜的寒潭,不同於往日的溫和,細看帶著尖銳的棱刺。

許岑風靜靜注視著耶尼亞,這個法厄斯的同族兄弟,這個霍斯堡的副首領,這個上輩子兵變的……

發起者。

外界都知道耶尼亞是法厄斯的左膀右臂,但沒有誰知道,耶尼亞野心勃勃,上輩子險些篡了法厄斯的首領之位。

許岑風今天跟來不見得是為了看熱鬨,他隻是不放心法厄斯和耶尼亞單獨待在一起,這隻雌蟲心機深沉,又擅偽裝,否則上輩子也不會將野心藏了那麼久都沒有露出馬腳。

耶尼亞冷不丁對上許岑風的視線,難免有一種偷窺被抓到的尷尬感,他下意識扭頭收回視線,微微皺起眉頭,心想這隻雄蟲隻怕和希爾一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

沒過多久,飛行器就抵達了星際醫院。法厄斯和許岑風一起步下飛行器,帶著一隊士兵徑直朝樓上走去,等抵達住院樓層的時候,就見兩撥軍雌在走廊裡互相拔槍對峙,醫生和護士都嚇得躲在樓梯拐角不敢靠近。

率先上門討要公道的是海特的同胞兄弟泰德,他帶著自己的護衛隊直接把希爾堵在了病房裡麵,手中槍.支上膛,恨不得一槍崩了他:“你們夠聰明的話就把那隻雄蟲給我交出來,否則就算鬨到首領麵前我也要討個公道,希爾害得我大哥流產,我一定要在他的肚子上打個槍眼!”

希爾的表弟阿比丹死死守住病房門口,就是不讓他進去,儘管他努力拔高聲調好讓自己顯得有理一些,但微微後退的腳步還是暴露了他內心的怯意:“泰德,彆以為隻有你哥哥受了傷,他蟲化的時候也發狂傷到了希爾,最多扯平,沒了一顆蟲蛋而已,以後再懷不就是了!”

他這句話無疑點燃了海特家族成員的怒火,泰德暴怒咒罵出聲:“你在放什麼狗屁話,信不信我現在就打爛你的肚子,看看你以後該怎麼懷蟲蛋!”

他語罷抬槍就要射擊,耳畔卻陡然響起了一道冰冷的嗬斥聲:“都給我住手!”

大家聞言動作一頓,下意識循聲看去,卻見走廊另外一頭不知何時多了一群黑壓壓的身影,為首的雌蟲紅發綠眸,麵容陰沉,赫然是大首領法厄斯。

阿比丹見狀瞳孔收縮,頓時慌了神:“大首領?!”

泰德卻像是見到了救星,立刻收槍快步上前,指著阿比丹他們向法厄斯憤怒告狀:“大首領,希爾那個家夥竟然敢違背您當初頒布的指令,私下鞭笞雌蟲,海特懷了蟲蛋活生生被他打流產了!”

阿比丹有意辯解,卻不知如何開口,急得滿頭大汗,拙劣解釋道:“大首領,事情並不是他說的那樣,是海特自己忽然發狂進入蟲化狀態,所以才……”

他話未說完,法厄斯眼眸一掃,不自覺就噤了聲。

法厄斯聽不出情緒的問道:“海特呢?”

泰德臉色難看地指著其中一間病房道:“大首領,海特就住在裡麵,昨天才動完手術。”

法厄斯聞言直接帶著耶尼亞和許岑風走到了病房門口,他冷冷眯眼,毫無預兆一腳踹開了大門,砰的一聲巨響將在場所有蟲都嚇了大跳。

許岑風隻見病房裡麵躺著一名麵色虛弱的雌蟲,五官不同於北部的粗獷,意外清秀,大抵就是被鞭笞流產的海特。對方應該沒想到法厄斯會忽然闖進來,強撐著床上坐起了身,聲音詫異無措:“首領……?”

法厄斯沒說話,隻是麵無表情盯著他,黑色的軍靴落在瓷磚地麵發出一陣輕響,不緊不慢走到了病床邊。

許岑風直覺法厄斯可能要發怒了,而對方果然也不負他的猜測,因為下一秒海特就被法厄斯掐住脖子按在牆上,臉上挨了一記狠狠的耳光。

“啪——!”

清脆的聲音在寂靜的病房內響起,將耶尼亞嚇了一跳。

法厄斯掐住海特的脖頸,一縷紅發從帽簷悄然滑落,遮住了他那雙陰鷙的眼眸,一字一句咬牙切齒道:“你是蠢貨嗎?!居然讓一隻雄蟲騎到你的頭上,這麼想挨鞭子怎麼不去黑石監獄?!何必待在霍斯堡丟臉!”

希爾可恨是不爭的事實,但法厄斯最恨海特的糊塗軟弱,明明是一隻堂堂的A級雌蟲,卻被手無縛雞之力的雄蟲鞭笞到流產,簡直是腦子塞了蟲屎!

海特被法厄斯掐得險些喘不過氣來,心中又是懊悔,又是羞愧:“首……首領……我知道錯了……”

法厄斯聞言譏諷勾唇,周身氣息冰涼,不知是因為來時身上沾的風雪,還是心底冒出的殺意:“錯?你知道錯有什麼用?你的蟲崽能複活嗎?你受過的恥辱能回來嗎?!”

耶尼亞站在旁邊,不攔也不勸,他仿佛很樂意見到法厄斯用這種方式去得罪部下,儘管後者隻是因為性格原因,並沒有什麼壞心。

許岑風見狀腳步動了動,主動上前攔住法厄斯,在他耳畔低聲勸道:“首領,他剛剛才動完手術沒多久,有什麼事等他傷好了再說不遲。”

法厄斯聞言這才皺眉甩開海特,他盯著床上不住咳嗽的雌蟲,心想對方終於從希爾虛幻的勾引中清醒了過來,隻是代價未免太過沉重,眯眼冷聲道:“你好自為之!”

耶尼亞走上前猶豫詢問道:“首領,那希爾該怎麼處置?”

雖然北部以雌為尊,但希爾畢竟是血液純淨度最高的雄蟲,再加上和許多軍方高層有曖昧關係,如果真的施加懲罰難免棘手。

法厄斯聞言這才想起還有一個大麻煩沒解決,他反手從腰間拔出光能槍,直接走出病房來到了希爾所在的房間,守在門口的阿比丹見狀頓時嚇慌了神,磕磕絆絆道:“大……大首領……”

法厄斯顯然沒什麼耐心,他用冰涼的槍管抵住阿比丹的腦袋,幽冷的嗓音讓對方頭皮發麻,意味不明的誇讚道:“阿比丹,你可真是個好弟弟,連擋槍這種事都敢衝在前麵,你放心,本首領一定會把你風光厚葬的。”

他語罷指尖輕動,作勢要扣動扳機,阿比丹見狀嚇得瞬間從病房門口躥逃開來,跑得比兔子還快。

許岑風站在旁邊,隻見法厄斯一腳踹開病房大門闖了進去,緊接著裡麵傳來“砰砰砰”三聲劇烈的槍聲,響起了希爾殺豬般的慘叫。

“啊啊啊啊啊!!!!!!”

很難想象弱不禁風的雄蟲居然也能發出如此淒厲的慘叫聲,其餘的將領聞聲嚇了一跳,還以為法厄斯真的動手殺了希爾,齊齊衝進去一看,結果發現希爾下身鮮血直流,正躺在地上痛苦打滾,身形弓成了蝦米——

法厄斯竟是直接用槍打廢了希爾的下半身。

一時間在場所有雌蟲都不由得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隻覺得自己的下身也跟著疼了起來,同時心中震驚難言,希爾可是整個北部血液純淨度最高的雄蟲啊,大首領居然說廢就廢了?!

法厄斯站在一旁,摸了摸發熱的槍管,然後重新塞回腰後。他居高臨下睨著痛苦慘叫的希爾,聲音透著毫不掩飾的譏誚:“希爾閣下,看來你並不喜歡蟲崽這種東西,下次不用再費勁鞭笞雌蟲了,這樣一勞永逸多好,我保證,後半輩子你再也不會擁有蟲蛋了。”

他語罷一腳踢開擋在門口的希爾,黑色的軍靴邁過地上那灘血跡,直接轉身離開了病房。

彼時許岑風正坐在外間的長椅上靜靜等候,他猜到了裡麵會發生什麼,所以並未進去,直到聽見法厄斯出來的動靜,這才從椅子上抬起頭。

法厄斯知道許岑風不喜歡這種血腥的場麵,但他偏偏把對方帶過來了,沒有彆的原因,他就是想讓許岑風知道,自己的眼睛裡揉不得沙子。

他不會像西部的那些雌蟲一樣卑微下跪,也不會像海特一樣被愛情衝昏頭腦不懂反抗,他冰冷而又殘忍,霸道而又獨斷,將來如果有誰背叛他,下場會比希爾還要慘。

法厄斯在許岑風麵前停住腳步,然後緩緩傾身蹲下,目光與對方保持平視,他生平第一次這麼放下身段和一隻雄蟲說話,意味不明的低聲道:“我廢了他。”

像是一個將軍在炫耀自己的戰利品。

又像是在觀察許岑風的反應。

他想知道許岑風會不會害怕,會不會驚恐,畢竟這種事對於雄蟲來說確實恐怖得過了頭,連那些雌蟲都嚇得臉色煞白,更何況許岑風。

然而讓法厄斯失望了,許岑風沒有任何反應,他隻是從長椅上坐起身,往病房裡瞥了一眼就收回視線,語氣溫和道:“走吧,我們早點回家,外麵雪下大了,路不好走。”

法厄斯聞言淡淡挑眉,最後什麼都沒說,他從地上起身,對士兵做了個手勢,這才拉著許岑風一起下樓離開。

他牽住許岑風的力道很緊,緊得甚至有些發痛,但心情應該不錯,否則不會在眾目睽睽之下做這種舉動。

耶尼亞見狀一愣,下意識追了上去:“首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