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伴侶(1 / 2)

乾嘛要對他那麼好?

乾嘛要為他放棄去西部?

乾嘛一見麵就對他又親又抱?

法厄斯想了很多很多, 最後隻能得出這個結論,但許岑風明明從來都沒說過喜歡他,一次也沒有。他們雖然已經深度標記過了, 但在蟲族, 性和喜歡是分開的,二者並沒有什麼必要的聯係。

法厄斯手裡握著一把黑色的槍, 他用冰涼的槍尾抵住許岑風的下巴, 微微用力就迫使對方抬頭看向了自己,聲音低沉, 帶著那麼幾分命令的意味:“說, 你喜歡我。”

法厄斯想聽。

但這隻該死的雄蟲一直就是不說。

他剛才站在門外麵, 還以為對方終於要說了, 結果半天也沒說出來, 心裡氣個半死。

如果許岑風說了,他說不定早就和對方結為伴侶了,但他們誰也不肯低頭,好像誰先低頭就輸了一樣。

許岑風聞言眼眸微垂, 瞥了眼抵住自己下巴的槍, 聲音不見半點驚慌,甚至還笑了笑:“你這是在威脅我?”

法厄斯無意識用指尖摩挲著槍管,頻率飛快, 再過幾年這把槍說不定會被他盤成文物:“你想這麼認為也可以。”

許岑風:“不說會怎麼樣?”

法厄斯心想自己的動作還不夠明顯嗎,不虞皺眉:“你到底說不說?”

“好吧,”許岑風歎了口氣,有些無奈, “我喜歡你。”

他像是受了脅迫, 後麵四個字說得一板一眼, 如同小學生在念作文,法厄斯聞言卻愣了一瞬,莫名沉默了許久。

說不清為什麼,他忽然感覺心裡有些酸酸脹脹的,就好像……

就好像他等這句話已經等了很多年一樣……

法厄斯動了動耳朵:“你再說一遍?”

許岑頓了頓,隻好又低聲重複了一遍,這一次他說得很慢,不知是在說給自己聽,還是在說給法厄斯聽:“我喜歡你……”

法厄斯聽見這句話,剛才還糟糕的心情詭異般平複了幾分,他微微勾唇,一副果然如此的樣子,像是捏住了許岑風的把柄:“我就知道你喜歡我。”

許岑風提醒道:“是你用槍威脅我說的。”

法厄斯掀了掀眼皮:“許岑風,扳機在你那邊,我什麼時候威脅過你?”

這把槍沒卸子彈,法厄斯剛才是用槍尾那頭對準許岑風的,槍管則對準了自己。隻要對方稍微機靈點,三秒就能卸了他的槍。

許岑風沒吭聲,可能在後悔。

法厄斯卻來勁了,饒有興趣問道:“許岑風,你到底喜歡我哪一點?”

法厄斯覺得自己身上好像沒什麼討人喜歡的地方,無論是部下還是雄蟲,都對他退避三舍,又懼又怕。對於這一點,他相當有自知之明。

許岑風聞言認真想了一下,開始思考法厄斯身上到底有哪些自己喜歡的點,最後得到的答案是沒有。對方霸道而又殘忍,冰冷而又無情,和許岑風對於未來一半的設想堪稱天差地彆。

按理說,許岑風應該喜歡一個溫柔、善良、懂事的人。但那也隻是“按理”,世界上有很多事都是不講道理的。

許岑風講了一輩子的理,在法厄斯身上卻沒理可講。

法厄斯見許岑風半天都想不出來一個答案,乾脆懶得繼續追問了,反正這一點對他來說並不重要。

法厄斯反手把槍塞回腰間,偏頭看了眼窗外的落雪,覺得真是個好日子,忽然毫無預兆開口道:“許岑風,等明年開春的時候,我們就舉行伴侶儀式。”

那是整個北部一年中最暖和的季節。

他前麵鋪墊那麼多,好像隻是為了引出這句話。他要等許岑風親口說了喜歡,才能理所當然提出結為伴侶

的事。

許岑風罕見愣了一瞬,沒想到法厄斯會提出這個要求:“結為伴侶?”

法厄斯挑眉:“對,結為伴侶。”

這樣那些該死的、不長眼的雌蟲就不會一個勁往許岑風身邊湊了,而他也能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護住對方——

兼獨占。

許岑風好像沒辦法反駁這句話。

法厄斯也不會給他機會反駁。

晚上的時候,許岑風總覺得法厄斯好像特彆興奮,甚至主動提出在上麵,要知道自從上次試過一次後,對方就再也沒用過這個姿勢,嫌累。

雄蟲的信息素在房間內悄然彌漫,到了一定濃度後,甚至有些粘稠。

法厄斯就在這種環境下艱難保持著清醒,他一麵低頭啄吻著許岑風的唇,一麵說著些零零碎碎的胡話,精壯的雙臂上紋著某種凶狠的野獸圖騰,在夜色中顯得異常逼真,仿佛隨時會撲出來擇人而噬。

法厄斯古銅色的胸膛上全是汗珠,他垂眸看向許岑風,一縷紅發悄然滑落,在許岑風耳畔氣喘籲籲警告道:“許岑風,當了我的伴侶之後,你就永遠不能再碰其他雌蟲了。”

這是霍斯堡的規矩,首領可以獨占一隻雄蟲作為伴侶。

許岑風知道法厄斯想趁機偷懶,乾脆翻身將對方壓在了身下。他伸手捋了捋雌蟲汗濕的紅發,覺得這句話對自己不構成什麼威脅:“就算不當你的伴侶,我也沒碰過彆的雌蟲。”

法厄斯一想也是,他抬眼看向身上的雄蟲,微凸的喉結上下滾動,聲音因為長久壓抑有些沙啞:“許岑風,我也不會碰彆的雄蟲。”

許岑風知道,這句話上輩子已經驗證過了,但他還是垂眸親吻了一下法厄斯紅腫的唇瓣,低聲道:“敢碰一個試試。”

連威脅都是這麼溫溫柔柔的。

法厄斯卻偏偏覺得對方戳進了自己心裡,他悶哼一聲,緊緊抱住許岑風,大腦一片空白:“好,你不找彆的蟲,我也不找彆的蟲。”

他們廝磨到了骨子裡,心中占有欲膨脹,甚至生出了一些可怕的念頭。法厄斯埋首在許岑風頸間,頗為興奮的道:“許岑風,以後我們一起死吧。”

他很認真:“你死了我就陪你死,我死了你也陪我死。”

許岑風心想上輩子不是陪過一次了嗎,怎麼這輩子還要陪呢?但他卻擁緊了法厄斯,在對方耳畔低聲道:“好,我們一起死。”

死了埋在一起,屍體被風雨腐蝕,血融在一起,骨頭混在一起,誰也分不開。

他們好像從來沒抱得這麼緊,勒得連氣都喘不過來。許岑風知道法厄斯為什麼要把儀式定在明年開春,對方想等即將到來的那場兵變平息之後,再安安穩穩地過日子。

到那個時候,一切都會好的。

耶尼亞的動手速度比想象中要快,沒過幾天,當初負責和佐格一起去多塔爾密林清剿獸潮的殘部就回城了。為首的副官連傷都顧不上處理,火急火燎衝到了軍部向法厄斯稟告消息。

“首領!屬下該死,沒能保護好佐格少將,我們回城途中遇到黑翼鳥襲擊,佐格少將不慎受傷掉下斷崖,連……連屍體都沒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