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黑石監獄(2 / 2)

陰沉的天空上方漂浮著數不清的蜻蜓探測器,嗡嗡的聲響就像蟲群振翅發出的聲音,方圓幾裡內的任何一點異動都躲不過它們的監視。

許岑風從來沒親眼見過這種地方,不由得愣了一瞬。

霍克不知何時走到他身後,出聲解釋道:“這座監獄裡關押的都是來自各個部族的放逐者,他們因為犯下十惡不赦的罪名,被帝國注銷了星民身份,一輩子都隻能待在這裡開采礦石,直到死。”

許岑風聞言摸了摸自己手腕上冰冷的鐐銬,饒有興趣問道:“沒可能逃出去嗎?”

霍克示意了一下附近巡邏的衛兵:“這裡一天24小時都有士兵巡邏,而且附近不遠就是駐軍基地,有足足六萬駐軍,黑石監獄創建至今已經有864年了,除非刑滿釋放,否則沒有任何一個囚犯能夠逃出這裡。”

他說了這麼多無非就是想表達一個意思:“閣下,您現在後悔還來得及。”

許岑風卻道:“我這輩子隻後悔過一件事,不會再出現第二件了。”

他語罷不顧霍克的怔愣,直接在獄警的帶領下走進了監獄,在進行完安全檢測等一係列入獄流程後,領到了屬於自己的身份號牌。

前台工作員將一個白色胸牌遞給了許岑風,不知是不是因為見他長相漂亮的緣故,好心多提醒了幾句:“您的胸牌號碼是57366,房號為第三監區六樓六號,如果看見紅色胸牌的重級罪犯請及時避開,不要與他們發生衝突。”

監獄裡的胸牌也分等級,白色為輕罪,綠色為普罪,黃色為軍役罪犯,紅色則是重刑犯。

許岑風把胸牌貼好,說了一聲“謝謝”。

一旁的獄警受了韋瑟上將的囑托,態度還算客氣:“閣下,我帶您去領取生活用品吧,再過半個小時就是食堂用餐時間了,如果錯過飯點是無法加餐的。”

許岑風聞言環視四周一圈,卻沒發現霍克的身影:“和我一起關進來的那隻雌蟲呢?”

獄警解釋道:“他是紅牌重刑犯,可能會被隨機分配到其他的監區。”

許岑風心想明明都是同謀,怎麼霍克領了個紅牌,自己卻領了個白色牌:“這座監獄裡關押的雄蟲多嗎?”

獄警搖頭:“不多,也就十幾隻,但是……”

許岑風敏銳察覺到了什麼:“但是什麼?”

獄警為難開口:“但是這裡的監獄是雌雄混住,五隻蟲一間牢房,所以可能有些麻煩,不過韋瑟上將已經囑咐過了,讓我給您安排一個單間。”

無論在西部還是北部,雄蟲數量稀少依舊是個嚴峻的問題,雌雄混住其實是一種默認的潛規則,非要形容的話,那就是廢物利用,畢竟你不能真的指望雄蟲這種生物會動手挖石頭,既然不能做苦力來贖罪,就隻能用彆的方式了。

許岑風也沒拒絕:“每天有放風時間嗎?”

獄警道:“每天吃完早飯有半個小時的活動時間,緊接著就要去黑石山那裡開采石頭,不過隻要不鬨事,獄警幾乎不會乾涉你們。”

許岑風出乎意料的適應這裡,聞言點點頭,沒再說什麼,跟著獄警去領生活用品了。

有放風時間就好,

有放風時間,他就能在這裡找到法厄斯。

許岑風一開始並沒有猜到法厄斯確切的藏身地點,他隻是猜到法厄斯不會把霍克這個左膀右臂隨意丟在城內,必然在外麵有所布局,所以跟著對方一起來到了黑石監獄。

儘管剛才在飛行器上霍克不想透露太多信息,許岑風還是從他的隻言片語中獲取了些許蛛絲馬跡。

黑石監獄就坐落在駐軍基地附近,換言之離邊境線不遠。法厄斯又是在駐軍交接儀式上失蹤的,如果他沒死,一定會找個藏身地點,監獄就是個不錯的選擇。

接下來的幾天裡,許岑風隻要想辦法找到霍克,暗中觀察對方的行動,很快就能順藤摸瓜找到法厄斯。

完美。

獄警從沒有見過許岑風這麼平靜的罪犯,對方進了監獄不哭也不鬨,甚至有些樂見其成的樣子。他領著許岑風穿過一道又一道的光形拱門,最後停在了入口處,用工作卡在旁邊的儀器上掃了一下,麵前巨大的加厚防爆門就從中間自動分開,露出了內部的監獄全貌。

這座監獄並沒有許岑風想象中的那麼荒涼破舊,恰恰相反,每一處角落都透著冰冷的科技感。上方的穹頂亮著無數盞燈,牆壁與地麵都是白色,持槍的士兵在走廊來回巡邏,就像不知疲憊的機器人,處處都透著沉悶壓抑。

許岑風莫名想起了醫院,也是這麼白淨,白得有些刺目。

獄警解開許岑風手腕上的鐐銬,一邊帶著他往裡麵走去,一邊低聲解釋道:“這裡是第三監區,一共關押著九千名囚犯,其中紅牌重刑犯有六十四名,是所有監區裡數量最少的。”

“他們平常睡覺的時候會待在各自的牢房,但吃飯和開采礦石的時候都是集體活動,這兩個時間段最容易爆發衝突和鬥毆,所以請您務必要小心。”

許岑風聽的很認真:“如果囚犯打架了你們會管嗎?”

獄警微微搖頭:“小打小鬨我們一般不會管,這裡畢竟是監獄,很多勢力盤根錯節,大部分新囚犯進來後都會找一個靠山,否則很難生存下去。我叫西蒙,您如果需要什麼幫助,可以隨時讓旁邊的獄警找我。”

許岑風聞言這才發現西蒙的肩章上有兩顆星,屬於隊長級彆。

監獄內部呈回字形建造,為了便於獄警觀測罪犯的情況,房門都是欄杆樣式,外麵可以看見裡麵,裡麵同樣可以看見外麵。

當西蒙帶著許岑風穿過走廊時,監獄內部引發了一陣不小的騷動,原本正在裡麵休息的囚犯都三三兩兩聚到了門邊,一時間數不清的視線都落在了他們身上。

許岑風進來時已經換上了一身灰藍色的囚服,右邊貼著一塊白色的胸牌。他神色平靜地跟在西蒙身後,好似閒庭信步,清俊秀氣的麵容帶來了一陣不小的視覺衝擊感,後頸乾乾淨淨,沒有蟲紋,很明顯是一隻雄蟲。

許岑風注意到四周的目光,偏頭看了眼,卻見裡麵關押的大部分都是北部雌蟲,他們眸色各異,發色各異,膚色卻都是和法厄斯差不多的古銅色。

這些雌蟲的目光沒有垂涎,也沒有淫/欲,隻有冰冷的打量。

其中一隻藍發雌蟲冷不丁拍響牢門,欄杆嗡嗡作響。他透過縫隙緊盯著許岑風,卻是在對西蒙說話,聲音毫無情緒:

“這隻雄蟲犯了什麼罪進來的?”

他身上的胸牌是紅色的,在這裡多多少少算個老大。

西蒙聞言腳步一頓,然後抬手扶了扶軍帽,皺眉道:“小偷小摸,無毆打蟲崽前科,無虐待雌蟲前科,關幾天就放出去了。這邊的監區你是老大,集體活動的時候你多照顧他一點。”

西蒙原本沒必要解釋這麼詳細,但如果是因為毆打蟲崽或者虐打雌蟲這種罪名被關進來的雄蟲,通常會被囚犯折磨得很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