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3章 if番外之歸來(1 / 2)

霍斯堡2764年, 凜冬。

這時的艾爾登剛剛被法厄斯提拔為副首領沒多久,無論是耶尼亞還是韋瑟上將,都死在了去年那場叛亂中,這意味著北部高高在上的大首領, 徹徹底底成為了“孤家寡人”。

還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那隻雄蟲兩個月前逃走了, 再也沒有回來過。

艾爾登不知道該如何稱呼許岑風, 他總覺得這隻雄蟲與首領看起來就像伴侶一樣, 每天同吃、同住、同睡, 可事實上他們從來沒舉行過伴侶儀式,以至於有一天對方逃走了, 都沒有一個光明正大的理由可以把他尋回來。

又是一場鋪天蓋地的大雪,鵝毛般從天邊紛紛揚揚落下,似要吞噬整個北部。

艾爾登靜默站在客廳裡,手裡還捏著一份需要法厄斯親筆簽署的軍部文件,卻遲遲沒有上去。

二樓的主臥房門緊閉, 儘管隔著材質特殊的隔音門,卻依舊能聽見裡麵傳出的痛苦嘶吼聲, 那是雌蟲在經曆精神力暴.亂時發出的聲音,也許會持續幾個小時,也許會持續一整個夜晚, 但除了雄蟲的信息素安撫,沒有任何辦法。

艾爾登曾經上去看過一次,發現大首領被鐐銬束縛在床上, 四肢磨得鮮血淋漓,後來不忍心看,就再也沒上去過。

隻有霍克次次都帶著醫生闖進去,試圖說服大首領抹除那隻雄蟲留下的標記, 這樣他們才能找一隻新的雄蟲過來進行信息素安撫。

但艾爾登知道,大首領不會同意的。

那隻雄蟲已經從北部徹底消失了,甚至再也不會回來,首領怎麼舍得抹去對方留下的、最後一點存在的痕跡。

“砰——!”

艾爾登坐在樓梯上麵,果不其然看見霍克帶著兩名醫生從房間裡被趕了出來。霍克已經六神無主,直接揪住其中一名醫生的領子憤怒低吼道:“我不管你用什麼辦法,立刻讓大首領的精神力平複下來,否則我就要你的命!”

那名醫生一開始還會怕得顫抖,但來得次數多了,已經麻木了:“霍克副首領,大首領現在很可能已經懷了蟲蛋,我們沒辦法給他注射抑製劑,那樣很可能不利於他的身體,還是把那隻曾經標記過大首領的雄蟲找回來吧。”

“滾!”

霍克每次聽見這句話就會發狂,他一把甩開那名醫生,將他們統統趕走,在走廊像沒頭蒼蠅似的亂轉:“我不信沒有彆的辦法,我不信沒有彆的辦法……”

但房間裡痛苦的嘶吼聲越來越低,越來越啞,那並不代表著精神力的平複,隻能代表法厄斯已經沒有力氣再與腦海中狂躁的精神力所抗衡了。

霍克聽見裡麵的聲音渾身一抖,終於還是妥協認輸,他慌張揪過一旁值守的士兵,紅著眼睛質問道:“許岑風呢?!把他找回來!快點!把他找回來!他不是在索裡蒂亞密林失蹤的嗎?!快點去找!快點去找!”

士兵比霍克更慌:“副……副首領……我們已經找了好幾個月了……根本找不到那位閣下的蹤跡……”

“找不到也要給我找!”

霍克幾乎是咆哮出聲的,他掐住那名士兵的咽喉,極度的憤怒甚至讓他的五官看起來有些扭曲:“你們都是乾什麼吃的?!當初值守在密林附近的是你們,把他放跑的也是你們!一隻活生生的雄蟲從你們眼皮子底下溜走了都不知道嗎?!”

艾爾登坐在樓梯底下,心想那些士兵怎麼會不知道呢,但大首領下令讓他們不許管,他們又怎麼敢管?

霍克到底還是不了解大首領的心思。

整個北部都在大首領的掌控之中,當初如果不是他默許,那隻雄蟲怎麼可能逃得走。

但那些士兵還是在霍克的逼迫下連滾帶爬離開了彆墅,他們帶著一整支隊伍出發前往索裡蒂亞密林,第二十六次尋找許岑風的下落。

艾爾登還是坐在底下一動不動,因為他知道,找不回來的。

霍克失魂落魄從樓上走下來,然後一屁股坐在了樓梯上,他的手上都是血,法厄斯身上的血。他盯著盯著,忽然抱頭埋在膝蓋嗚嗚的哭了起來,聲音嘶啞又後悔:“我錯了……我錯了……”

霍克哭得撕心裂肺:“當初耶尼亞把那隻雄蟲送過來的時候……我就應該攔住他們的……這樣首領就不會喜歡他……也不會鬨成今天這樣……”

“再熬下去他會死的……他真的會死的……”

艾爾登從來沒見霍克哭過,但此刻對方就坐在他的身邊,哭的像個委屈的蟲崽,又後悔,又懊惱。

他們本來是競爭關係,平常互相看不順眼,但此刻竟有些感同身受的哀戚。

艾爾登猶豫一瞬,然後緩緩抬起手,拍了拍霍克的後背,輕聲開口:“彆哭了……”

他說:“你如果難受,就和他們一起去密林裡找找那位閣下吧,說不定……說不定就找回來了。”

這句話說得艾爾登自己都不信,但他知道,霍克在這裡待著,隻會越待越難受,那種深深的無力感每分每秒都在折磨著他們。

霍克聞言卻當了真,他像是陡然從睡夢中驚醒似的,下意識從台階上站起了身,手忙腳亂擦掉臉上的淚痕:“對……對……我得和他們一起去密林裡找……我得和他們一起去密林裡找……說不定就找到了呢……”

他語罷連滾帶爬跑下樓梯,連招呼都沒打,火急火燎推門跑了出去,身形很快消失在了白茫茫的雪地裡。

艾爾登見狀不免歎了口氣,他把文件放在一旁,起身走過去關上了大門,忽然想起大首領還獨自待在房間裡,難免有些不放心,於是又重新折返回了二樓。

霍克他們剛才出來得太急,門是虛掩著的。艾爾登站在主臥門前,猶豫一瞬才推門進去,入目就是一片昏暗的光線,空氣中彌漫著淡淡的血腥氣。

艾爾登不用看都知道床上是什麼情景,他走到陽台邊拉開厚重緊閉的窗簾,明亮刺目的陽光瞬間席卷了整個房間。隻見床上躺著一隻紅發綠眸的雌蟲,他的四肢被鐐銬牢牢固定住,因為一番劇烈的掙紮手腕已經被磨得血肉模糊,潔淨的床單上滿是斑駁的血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