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3章 娶媳婦(1 / 2)

阿綏的指尖很涼, 上麵帶著些許薄繭,輕柔劃過後頸的時候, 激起了一陣近乎戰栗的癢意。

雌蟲對於雄蟲的渴望是刻在基因裡的, 否則卡洛斯和黑牙他們也不會日日找雄蟲尋歡作樂,那種滋味確實蝕骨銷魂。

白蘭德忍不住顫抖了一瞬。他觸電般按住自己後頸的那隻手,柔軟的金發垂落在肩頭, 有一縷不慎纏入了他們的指尖,分也分不開。

白蘭德似乎是想推開阿綏,但不知為什麼, 半晌都沒有動作, 隻有逐漸升高的體溫彰顯著他內心的不平靜,微翹的眼尾也多了一層淺淺的薄紅, 昳麗動人。

他勉強抽出一絲理智,眉頭緊蹙,聲音沙啞道:“彆碰這裡……”

這個大美人一直凶巴巴的。

阿綏好奇看了他一眼,側臉在光影下竟也有幾分俊朗:“你怕什麼, 我又不是壞人。”

但他還是聽話抽出自己的手, 從座椅上拿了一套乾淨的上衣轉身去浴室洗澡了, 徒留白蘭德坐在原地發愣,慢慢咀嚼他話裡那個陌生的字眼:“人?”

什麼人?

白蘭德想不明白,隻好放棄了思考。他抬手摸向自己發間的金絲繩, 片刻後才慢慢放下來, 心想這隻雄蟲明明不壞,為什麼要當星盜呢?

今天黑鷹聯盟和他們在郊外發生火並,炮火聲一定會引起駐軍的注意,按照距離推算,最多三天就會被軍隊追上, 以克萊特聯盟現在的實力,想逃簡直難如登天,到時候包括阿綏在內的這些星盜都會被抓進監獄接受審判。

白蘭德思及此處,走到舷窗邊擦了擦玻璃上的霧氣,隻見外麵守衛鬆散,而且有一半星盜都累得直打瞌睡,是個逃出去的好時機。今天不逃,等明天他們恢複元氣再想逃跑就難了。

阿綏雖然承諾過白蘭德等有機會了就放他離開,但誰也不知道要等多久。白蘭德如果再繼續停留下去,等軍隊打過來的時候,他就會成為那些星盜威脅軍隊的籌碼。

白蘭德垂下眼眸,顯得有些神思不屬。

不知過了多久,阿綏終於穿著睡衣從浴室裡走了出來。不出白蘭德所料,那隻雄蟲又把自己渾身洗得香噴噴的,連頭發都沒擦乾就呲溜一聲鑽進了被窩,發出了一聲滿足的喟歎。

白蘭德出聲問他:“你怎麼不擦頭發?”

阿綏不甚在意:“沒關係,我頭發短,過一會兒就乾了。”

雄蟲這種生物大多脆弱,白蘭德有一個親近的族弟,也是雄蟲,對方平常被冷風吹一下就要病好久,阿綏倒是健康得不像話。

不過現在天氣冷,對方濕著頭發睡一晚上,明天還能不能保持健康就說不準了。

白蘭德到底看不下去,他拿起吹風機,在艙壁下方找到插孔,盤膝坐在阿綏身邊道:“起來吹一吹,免得生病。”

阿綏聞言翻了個身趴在床上,把臉埋進枕頭裡,悄悄露出一隻眼睛看向他:“這樣吹行嗎?”

他懶,不想坐起來。

白蘭德聞言隻好用這個姿勢幫他吹頭發,潺潺的暖風在指尖流淌,驅散了幾分寒冷。而阿綏不知是不是趴著難受,忽然在被子裡翻了個身,偏頭枕在了白蘭德的腿上,輕聲開口道:“以前都是我太爺爺幫我擦頭發的。”

白蘭德察覺到腿上傳來的重量,指尖一抖,差點連吹風機都沒拿穩。他下意識看向阿綏,卻見少年臉上出現了一種近乎懷念的神情,帶著幾分淡淡的愁緒。

“……”

白蘭德見狀不由得頓了頓,甚至都忘了把阿綏從腿上推下去:“你不是說要找你三爺爺嗎?”

阿綏聞言卻忽然陷入了靜默,他盯著白蘭德膝蓋處的褲子褶皺沒吭聲,片刻後才道:“我很想找他,可我怕找到他的時候,他已經死了……”

阿綏後知後覺意識到了這個世界的殘酷,炮火、戰爭、野獸、強盜,他身有功夫尚且活得這麼艱難,更何況他的三爺爺。

對方瘸了一條腿,說不定在密林裡的時候就死了。

但阿綏不敢去想,他怕連心裡最後的一點念頭都沒了。這些話他不敢和許岑風說,隻能一個人憋在心裡,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晚上終於忍不住傾訴出聲。

白蘭德關掉了風筒,他白皙修長的指尖緩緩梳理著阿綏墨色的發絲,不期然想起了帝都也有一隻特殊的黑發黑眸雄蟲,說不定和阿綏有幾分關係,低聲詢問道:“你的三爺爺長什麼樣子?”

阿綏仔細回憶了一下:“他長得很白,頭發黑黑的,眼睛也黑黑的,比我大七歲,戴一副金邊眼鏡,喜歡穿西裝,他可會掙錢了,說話斯斯文文的,就和你一樣。”

斯斯文文?

白蘭德心想那應該不是,出聲詢問道:“他隻比你大七歲?那你怎麼叫他爺爺?”

阿綏道:“他輩分比我高啊。”

白蘭德:“那你多少歲?”

阿綏看著臉嫩,其實已經成年了:“我虛歲二十三,你呢?”

白蘭德沒想到這隻雄蟲年紀這麼小:“我二十八歲,比你大幾年。”

蟲族的平均壽命足足有二百年,相比較之下,二十歲的年紀並不算什麼,也才堪堪步入青年期而已。

白蘭德幫阿綏吹完頭發,就收好了吹風機,他正準備隨便找個座椅暫時休息一下,卻見那隻雄蟲正趴在枕頭上看著自己,目光透著幾分認真。

白蘭德還以為自己臉上有東西,無意識抬手摸了摸:“你看著我做什麼?”

阿綏搖了搖頭,他見白蘭德衣衫單薄,又打算蜷縮在座椅上睡覺,猶豫一瞬,把自己暖乎乎的被子掀起了一個小角,出聲邀請道:“你要不要過來和我一起睡?”

白蘭德心想當了星盜的雄蟲都這麼沒分寸感嗎?對方先是摸了他的蟲紋,又枕了他的腿,現在居然邀請他一起進被子裡睡覺?

白蘭德情緒不明地盯著阿綏:“為什麼?”

還是說對方身體空虛,也想標記一隻雌蟲來泄泄火?

阿綏的答案很簡單:“外麵冷,被子裡暖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