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9. 拍照 疆土萬裡(2 / 2)

警局的辦事流程比遊闕想象中要快許多,他在攝影棚拍好照片,理查直接幫他上傳了星網數據庫,末了出聲叮囑道:“照片我已經幫你換好了,不過以後如果遇上政府篩查,記得躲一躲,他們不止要查照片,還要查指紋。”

遊闕道了聲謝,又問道:“真的沒有辦法辦一張新的身份證嗎?”

理查搖搖頭,那雙蒼老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他的心思:“我聽古伊古說了,你沒有出生證明,根本辦不下來的。聖裡埃小鎮每年來來往往的蟲那麼多,有走私的,有做生意的,也有逃難的,帝國都快放棄治理了。其實有沒有新的身份不重要,活著才是最重要的。”

遊闕後知後覺意識到自己想要一個全新的身份、一個乾乾淨淨的開始,實在難如登天。

理查不知想起什麼,指著遊闕手裡的身份證道:“對了,需不需要幫你把這張身份證上的照片也換一換,辦張新的,以後也方便一些。”

遊闕卻拒絕了:“沒關係,就這樣吧,今天麻煩您了。”

他已經借用這張身份證行了太多便利,總不能連彆人的照片都換下來。

遊闕一向現實冷漠,總覺得在生存麵前,一切都得靠邊站。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遠離了那個偏僻的村子,在這個擁擠的小鎮和古伊古他們廝混太久,身上多多少少也沾了點煙火氣。

遊闕和古伊古他們從警局裡出來,在街頭隨便找了個位置蹲著,抽煙的抽煙,剔牙的剔牙,發呆的發呆。

遊闕摩挲著口袋裡的身份證,忽然出聲問道:“新聞上說鎮子外麵一直在鬨星盜,好點了嗎?”

這張身份證的主人當初死在了荒郊野外,屍體也不知道在哪兒,如果可以的話,遊闕想過去把他的屍體收殮一下。

古伊古用牙簽剔牙,百無聊賴道:“好個屁,你看我們鎮上駐紮的軍隊,整天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星盜打過來了第一個跑的就是他們,你可彆想不開跑出鎮子,萬一被那些不長眼的星盜斃了怎麼辦。”

遊闕彈了彈煙灰:“聖裡埃一直這麼亂嗎?”

古伊古聳肩:“反正從我出生的時候它就這樣了,亂成一鍋粥。”

約翰一直沒吭聲,聞言結結巴巴道:“我……我好餓啊,能……能不能找個地方吃飯?”

遊闕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結果隻掏出來一把鋼鏰,大概有十幾枚星幣,還是早上買麵包的時候剩的:“我隻有這麼多。”

古伊古也摸了摸口袋,結果他比遊闕還窮:“我花光了,怎麼辦,要不出去偷兩單?”

遊闕皺眉不語。

約翰卻著急開口阻攔道:“我們彆……彆偷了,最近風聲緊……緊得很,前兩天有一個……小小偷在酒吧偷東西,手都廢了,渾身鮮血淋漓地扔在街上……那……那些軍雌都不敢管。”

古伊古顯然也聽說了這件事,心有餘悸道:“那怎麼辦?各回各家?”

偷雞摸狗的混混沒有一個是願意老老實實待在家裡的,遊闕也不願意待在家裡。他聞言不知想起什麼,從上衣口袋抽出了一張卡片,這是那隻雌蟲今天塞給他的免單卡。

遊闕試圖從這張卡片上找出哪怕一個字來,但無論正麵還是反麵都乾乾淨淨,看起來就像是餐廳牆上隨手拿的便簽卡。

那隻雌蟲該不會在忽悠他吧?

古伊古見遊闕手裡拿著一張卡片,探頭看了眼:“你拿著一張廢紙做什麼?”

遊闕半真半假道:“庫裡特酒吧的免單卡,你去試試?”

古伊古覺得他在拿自己當傻子:“我可不想被他們酒吧的打手扔到大街上。”

遊闕隻好把卡片重新塞進了上衣口袋,他起身掐滅煙頭扔進垃圾桶,踢了踢古伊古和約翰的屁股:“彆蹲著了,走吧,我請你們喝酒。”

古伊古聞言吃驚回頭:“你不是沒錢嗎?”

遊闕手腕一翻,指尖赫然夾著兩張一百麵額的星幣:“我找到了二百星幣,點三杯酒應該夠了。”

古伊古莫名覺得那兩張星幣有些熟悉,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口袋:“你從哪兒找到的錢?”

遊闕淡淡哦了一聲:“沒什麼,從你褲子口袋裡找到的。”

古伊古:“!!!!”遊闕這個殺千刀的!!

鑒於遊闕發現了古伊古的私房錢,他們三個又有了去酒吧揮霍的資本。遊闕像往常一樣走在大街上,因為臉上的傷疤已經卸掉,沿途引來了不少灼熱的視線,時不時就有雌蟲因為盯著他忘記看路“砰”一聲撞在柱子上。

漢森恰好和同事巡邏路過,冷不丁發現一抹熟悉的身影從對麵走來,正準備轉身避開。然而他還沒來得及動作,一張俊美的臉龐頓時映入眼簾,讓他瞬間陷入了呆滯。

遊闕每次相親穿的都是同一套西服,再加上他頎長的身形,淺棕色的頭發,漢森幾乎一眼就認出了對麵那隻雄蟲是和自己相親的遊闕。

但怎麼可能?對方的臉不是治不好了嗎!

就在漢森陷入震驚的時候,遊闕已經和他擦肩而過,帶著古伊古他們進了旁邊的酒吧。隻有同事站在旁邊低聲驚歎道:“天呐漢森,你剛才看見那位閣下沒有,我在聖裡埃小鎮待了這麼多年,從沒有見過比他還漂亮的雄蟲!”

漢森聞言終於回過神,勉強笑道:“是……是嗎?”

遊闕相親次數太多,再加上漢森剛才穿著警服,他並沒有認出對方。不過四周窺探打量的視線還是讓他感到了些許不適應,進酒吧的時候就重新把口罩戴上了。

遊闕是小偷,常年在黑夜中遊走,最好誰也不要注意到他,這種萬眾矚目的情況顯然很影響他的職業。

遊闕和古伊古他們走到吧台落座,卻沒在發現那抹熟悉的身影,隻有一名圓圓臉的雌蟲酒保在裡麵工作,調酒加冰,動作有條不紊,明顯要專業得多。

遊闕屈指輕敲桌麵:“兩杯蒙特洛,一杯冰茶。”

酒保道:“稍等閣下,馬上為您製作。”

斐文剛好坐在二樓的酒桌旁聊天,他不經意往下一看,忽然發現了遊闕的身影,出聲戲謔道:“喂,桑亞,那隻醜八怪又過來了,你不下去看看?”

對麵的真皮沙發上窩著一隻身形清瘦的雌蟲,對方很明顯在打盹,姿態慵懶,就像一隻優雅危險的雪豹:

“醜八怪?誰?”

斐文:“就是上次站在吧台和你聊天的那隻雄蟲啊。”

桑亞聞言悄無聲息睜開雙眼,銀色的眼眸倒映著上方的彩燈,閃過了一抹流光。他從沙發上翻身坐起,立刻往樓下看去,果不其然發現吧台對麵坐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遊闕喜歡坐在角落一個人玩骰子,那裡恰好是光影最暗的地方。他心不在焉地搖著篩盅,隨意往樓上一掃,卻猝不及防對上了一雙銀色的眼眸,動作就此頓住。

骰子碰撞的聲音慢慢停了下來。

桑亞趴在欄杆上,沒想到遊闕晚上會忽然來酒吧,對方不是說今天沒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