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宴會(中) 請拾起曾經折斷的翅翼(2 / 2)

6、3、2、7、1……

6、3、2、7、1……

遊闕盯著這幾個數字,隱隱覺得有些眼熟,他不知想起什麼,打開終端搜出了當年貝歐文身死的卷宗,然後一個個核對他們家族成員的出生日期以及年齡。

生日不對,年齡也不對。

遊闕的眉頭越皺越緊,如果錯過這次機會,下次再想來馬倫家打探就難了。他切換屏幕,正準備讓艾格斯想辦法打探一下,然而退出的時候目光不經意一瞥,忽然看見了卷宗下方的屍檢報告函,上麵僅有短短的一段話——

屍體已毀,無法取證,據犯罪凶手口供可知死者的死亡時間約為2763年1月7日晚九點,僅供參考,不可考證。

遊闕見狀眼中悄然閃過一抹暗芒,原來密碼不是貝歐文的生日,而是他的忌日。遊闕又仔細核對了一遍,確認無誤後,這才按順序謹慎輸入了276317這幾個數字——

【滴!】

【密碼正確】

伴隨著屏幕上這幾個字彈出,遊闕身後的地磚忽然震了一下,隻見四塊地磚忽然下陷消失,出現了一道長長的直通地下的階梯,入口幽深,僅能容納一人通過。

遊闕見狀從桌下起身,趴在洞口往下看了眼,見裡麵似乎是一間更為狹小的密室,踩著樓梯小心翼翼下去了。

下麵的密室牆角四周鑲嵌著照明的燈管,但燈光幽綠,難免讓人感覺陰測測的,一股刺鼻的味道彌漫在空氣中,像極了防腐劑。

遊闕用手帕捂住口鼻,莫名有一股不祥的預感,他步下台階,隻見裡麵放著幾排展示架,架子上擺放著許多大小不一的玻璃罐子,在燈光下泛著綠慘慘的光。

遊闕起初以為是花瓶,等走近了才發現這些玻璃罐子裡麵都泡著“東西”,或是一團類似頭發的漂浮物,或是一隻渾身帶著金色鱗片但剛剛出生沒多久的珍稀異獸,還有各種奇形怪狀的東西。

遊闕見狀瞳孔收縮,怎麼也沒想到瓶子裡泡的都是這種東西,他隻感覺後背好似有一陣寒氣正在飛速蔓延,就連空氣中彌漫著的防腐劑味道都讓他覺得像是屍臭味。

貝歐文是個十足的變態,對於“收藏”二字的追求已經到了一種病態的地步,起初他的藏品僅僅隻是普通的古董畫作、珍稀寶石,但到後麵就漸漸的“膨脹”了起來。

他開始不滿足於此。

他開始去關注一些更為禁忌、更為難得的藏品……

例如渾身覆蓋著金色鱗片的蓋魯茲幼獸,例如某隻雌蟲頭上絲滑堪比綢緞的金發,再例如一位最靈巧的工匠的手,又或者一對世上最美麗的翅翼……

遊闕放眼望去,隻覺得觸目驚心,他在這些藏品中飛快尋找著屬於桑亞的那對翅翼,卻一無所獲,最後終於在最後方的置物架上發現了幾個沉甸甸的銀色箱子。

遊闕隨便抽了一個箱子出來,結果發現上麵有密碼鎖,他有心把剛才的密碼再輸入一次,但又覺得同一個密碼不可能用兩次,一時陷入了為難。

這個箱子裡麵放著什麼?

密碼又有什麼含義?

遊闕蹲在地上冥思苦想,絲毫沒有察覺到自己身後不知何時多了一抹黑色的身影,對方顯然身手極高,腳步聲輕若無物,等走到遊闕身後就慢慢停了下來,在黑暗中靜靜望著他。

“……”

遊闕睨著地上不知何時出現的一團黑影,敏銳發現了不對勁。他悄無聲息攥緊藏在外套口袋裡的微型光能槍,指尖扣上扳機,等那團黑影逐漸放大靠近時,毫無預兆轉身拔槍抵住了對方的腰腹,聲音冰冷淩厲——

“站住!”

對方聞言身形一頓,果然停住了腳步。他剛才明明可以躲開,但不知為什麼並沒有動作,反而在黑暗中屈指輕彈了一下槍管,饒有興趣道:

“你這算是過河拆橋嗎?”

聽見這道熟悉的聲音,遊闕麵色一變,隻見被他用槍抵住的那隻蟲緩緩傾身蹲下,抬手摘掉了用來遮掩的帽子,一張漂亮的臉頓時出現在幽綠的光影中,顯得妖冶而又鬼氣森森,赫然是桑亞:

“你這把槍還是從我手裡拿的。”

遊闕見狀眼中閃過了一抹詫異:“你怎麼過來了?!”

他不是讓桑亞好好待在家裡的嗎?

桑亞摘下帽子後,銀灰色的頭發就滑落了下來,卻不似平常及腰的長度,而是修剪成了利落的短發。他聞言不語,低頭檢查了一下箱子的四周,見右上角刻著一個英文字符,慢慢撥動密碼轉輪,出聲反問道:“我如果不跟過來的話,你打算怎麼破譯這些密碼?”

遊闕剛想問難道你知道密碼,然而還沒來得及開口,隻聽哢噠一聲輕響,桑亞手中的箱子應聲而開,伴隨著一陣冰冷的霧氣溢出,隻見裡麵出現了一對通體銀色的翅翼,就像是由冰雪鑄成的一樣,美麗無比。

空氣中有了片刻寂靜……

桑亞把箱子輕輕轉動,麵向遊闕:“這些箱子裡放的都是貝歐文割下來的翅翼,他喜歡在上麵做記號,密碼就是那些雌蟲被割下翅翼的日期,箱子右上角刻著Roy……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隻雌蟲翅翼被割下的那天是2760年5月6日。”

遊闕還是第一次看見南部雌蟲的翅翼,但在這種環境下,他實在沒有心情欣賞這種美麗,反而覺得比碎屍還可怖,皺眉問道:“你怎麼知道?”

桑亞微微聳肩:“我當初抓住貝歐文的時候曾經拷問過他,後來才知道不止我一隻雌蟲被割了翅翼,不過其餘的雌蟲要麼是B級,要麼是C級,割下翅翼後就因為失血過多死亡了,被記錄成了失蹤蟲口。”

遊闕靜默了一瞬:“你怎麼不早說。”

桑亞淡淡挑眉:“我親愛的雄主,你可從來沒告訴我你今天赴宴是為了來找翅翼的。”

遊闕隻覺得這隻雌蟲實在不聽話,牙關都緊了幾分:“你的臉太好認了,萬一被馬倫發現……”

“噓。”

桑亞用食指抵唇,打斷了他,意味深長道:“今天可不是我想來的,是馬倫特意‘請’我來的。”

遊闕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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