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魯西知道馬特看不見，但他仍然有一秒鐘試圖逃離馬特的目光：“呃，可能是……你一不小心露餡了？”
他隨即理直氣壯起來：“你看蜘蛛俠，我說彼得，他說話的時候連變聲都沒有。”
病房裡一陣沉默。
“總之，我先把錢還給你，默多克先生，”布魯西拿起床頭的蘋果削了起來，“至於我的身份……我現在隻知道我是布魯西·潘尼沃斯，如果哪天我真的想起來或者知道了。”
“那你也不必告訴我，”馬特很平靜，“我們”
“我們算是朋友？”布魯西把切好的小塊蘋果遞到馬特嘴裡。
“……”那是你自己說的，我可沒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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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特沒有在斯塔克的病房裡麵待多久，他身體的愈合能力雖然與小蜘蛛這種沒法比，但是也比常人強很多，而他的律師身份也要求他不能毫無緣由的消失太久。
“馬特，”當蜘蛛俠用自己的蛛絲使得自己在高樓大廈間遊蕩的時候，年輕人開始親密的稱呼起了同伴的名字，“來幫我清理這一片蛛絲。”
“你的那個可自行溶解的蛛絲還沒調配好嗎？”馬特輕巧的一躍，追上了彼得的步伐。
“主要是……”彼得想起被斯塔克先生借走的那個蛛絲發射器，“我現在手裡隻有這個老版的用。”
“是嗎？”
“嗯……馬特，那個討厭的胖子，他真的……”
“什麼？”
“我的老天爺你不知道，那麼大一筆錢，哦，我想我知道了，你離開了斯塔克大廈後，你根本沒有回到事務所你直接回了家……你會大吃一驚的，馬特，人形豬油桶花了一大筆美金聘用你。”
“你說誰聘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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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玩意兒，你研究出來了嗎？”
布魯西托著腮看著斯塔克，這個站在科技王國頂端的男人。
托尼正在用他那雙棕色的眼睛對著顯微鏡片仔細觀察：“嘿，我生物學學的……”
是男人就不能說不行。
所以：“你再等一會兒，這個難不倒我。”
布魯西輕輕嘖了一聲，他按住了自己想推開托尼自己去研究的那隻手*，踮起腳尖靠起了旁邊的實驗台繼續等待：“就這一塊皮子。”
“這是真犀牛的DNA與亞德曼合金進行了改造，”托尼終於得出了結論，“犀牛人……怪不得。”
“他能自我複製嗎？”布魯西提出他在與犀牛人搏鬥時觀察得到的細節，“他的那一層犀牛皮能愈合，這塊皮子有活性嗎？”
斯塔克沉默了一會兒：“裡麵還有一種纖維，一種新的……我發明的纖維。”
“所以犀牛人出現在那裡並不是巧合，他能被從監獄裡放出來在蜘蛛俠趕往金並大廈的道路上破壞是事先設計好的。”
布魯西撓了撓自己的下巴，將這一個新得到的信息插·入自己的思維模型。
“托尼！”他猛地嗬斥自己的朋友，“你在乾嘛？！”
布魯西長腿一跨長臂一伸，按住了正在牛角尖裡的托尼：“你剛才在乾嘛？”
托尼像是才回過神來，他啊了一聲：“啊，我是在想……如果分解掉DNA鍵合，引入一種新的可以與這兩種聚合物產生化學反應的催化劑，那麼這個犀牛皮，不，犀牛人就不再具有這……”
“現在的重點不是給蜘蛛俠製造出能夠快速分解犀牛人身上甲胄的新型蜘蛛絲，犀牛人被控製住了，你還記得嗎？”
布魯西握住斯塔克的手，他突然很明白這個男人在焦慮什麼，莫名其妙的，他就讀懂了他。
作為鋼鐵俠的托尼·斯塔克擁有著一個人媲美一支軍隊的力量，而這種力量掌握在他一個人手裡的時候，他自己就成為了一支軍隊。
如何定義鋼鐵俠呢？如果僅僅是盔甲的話，如果僅僅是科技的話，那麼誰擁有這個誰就能成為鋼鐵俠嗎？
感受到從自己指尖傳來的熱意，布魯西知道不是的。
鋼鐵俠是托尼·斯塔克的軍事與科技實力和托尼·斯塔克他的個人倫理道德一起組成的。*當他穿上了盔甲，他就組成了一個新事物——鋼鐵俠，沒有盔甲的托尼就像沒有飛機的飛行員，而失去了托尼的盔甲，也就隻是盔甲。
讓托尼轉化成鋼鐵俠的是盔甲的技術亦或者可以概括成技術本身，那麼，也就是當托尼化身為技術的時候，他就是鋼鐵俠。
布魯西看到了托尼空洞的眼神，他陷入了迷茫。
他在迷茫什麼呢？當他成為技術的時候，他就成為了鋼鐵俠。人人都知道這個當代的童話故事——一個軍火大亨在被戰場的殘忍感召後，投身於讓世界變得更安全這個事業。
但是現實告訴托尼，他沒有辦法掌控自己的力量。他是技術的化身，他控製不了技術。
“想來毀滅我的不是我的敵人鞭索，是我本身。”
“這些偷竊走你技術的人將世界陷入危險的境地，托尼，”男助理突然覺得自己15,000的周薪也不是很高，自己還得兼任心理醫師——他完全忽略了一般男助理也不會蹭吃蹭喝，還一邊的奴役自己的老板，“他們擁有你的技術卻沒有你的美德。”
“我的美德？”托尼不屑的笑了笑，他揮揮手不想再與自己的漂亮男助手調笑了，“再過一會兒蜘蛛俠就要過來拿走他的蛛絲發射器了，我想你可以幫我去拿一點伏特加來。”
布魯西抿了抿嘴。
他直接用手掰過托尼的頭。*
托尼仰頭看他，那雙棕色的眼睛帶著些迷茫，他不明白為什麼拿著自己錢的助理敢這麼做，但是布魯西的手太暖和，他的眼睛太明亮；“一切都會好的，托尼。你擁有極高的天賦……”
“我是。”
“但你也擁有種種與美德不符的惡習。”
“也許。”
“你酗酒、濫情，無法節製自己……”
“潘尼沃斯！”
布魯西臉上的表情仍然很平靜，他嘗試著把手按在托尼的頸椎，在托尼輕輕一震卻沒有表示拒絕後，他繼續把手往下按，按住了托尼有些瘦削的蝴蝶骨：“道德並不是全有全無的，托尼，做一個道德並不是完全高尚，但是依舊誠實可靠*的人沒什麼不好。”
“你有著極高的天賦，托尼，你也有種種缺點和短處，不過，重點是你的目標是什麼？”
“把世界變得更好？”托尼迷迷糊糊回答，隨即他轉過臉，像是為自己這個出自“小豬佩奇”的答案不滿。
“你確實將世界變得更好，這個過程中你也更好了，或許，這個改變的過程就是你最為英勇與高尚的過程。”
布魯西說出這句話的時候看著托尼的眼睛，他卻恍惚了一下——我好像，曾經對著另一個人這麼說過。
托尼低下頭，他沒有注意到布魯西眼睛裡的迷茫。
“……你就是懶的給我端伏特加，”托尼停頓了一會這麼說，他輕輕推開布魯西，卻又抬頭看他，“給我打下手……那邊的器材你應該會用的，不會讓J教你。”
“嗯。”
托尼覺得背上被碰到的地方有點癢癢的，他卻隻是轉頭繼續盯著儀器。
“布魯西，下午的發布會你陪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