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在夫妻(1 / 2)

夏遠江被樓家的病秧子一招拿下,低頭認輸這事,很快就傳開了。

黃昏時分,六皇子和雲妙音從山上下來,聽說此事後,疑道:“樓清晝會武?不能吧。”

隨行侍衛道:“問過了,是借力打力,並非會武。夏遠江學藝不精,也不精於用力,下盤虛浮,故而一出招便被不會武的樓清晝用一把扇子卸下兵器。”

六皇子若有所思,“倒是個聰明人,這招也就對夏遠江那樣的莽夫有用。”

雲妙音柔聲提醒:“夏遠江再學藝不精,手裡握的也是遊龍槍啊!樓清晝這個人……很不一般,文能過目不忘,武能一招卸遊龍,我聽父親說,二十年前,樓家長子出世那天清晨,日光璀璨朝霞奪目,天象很是非凡。”

她句句暗示,是想在六皇子心中埋下一枚刺。

六皇子先是一震,而後又鬆下勁來,笑道:“再非凡,他也不過是商門俗子,不能入仕為官,也不能從軍入伍,還能翻出什麼浪來?”

隻是,話雖然這麼說,心裡卻惦記上了。

過了好久,雲妙音見他臉色沉沉,低聲道:“下月京華書院,孤一定要好好會一會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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莽夫夏遠江一招被製後,輸得心服口服。過後有人說樓清晝隻是用了巧力,唬住了他,夏遠江嘴上承認,可心裡回想起當時樓清晝身上散發出的威壓感,仍是恐懼,那把扇子離他的眼珠子就半寸距離,而他有一瞬間,認為樓清晝手裡並不是一把扇子,而是一把閃爍著寒芒的利劍。

他的命,就懸在樓清晝的手上,動彈不得,任他處置。

夏遠江徹底敗了,他也認了。當他看到樓清晝放下手,卸了那層壓迫感後,他宛若重生,甚至想跪下來謝謝樓清晝不與他計較,給了他一條生路。

夏遠江大口呼吸著,雙手撐在地上,看著自己的汗水滴在塵土中,滴出一個個圓弧。

“去照顧你妹妹吧。”樓清晝收扇入袖,操手道,“隻是記住,護人也要講道理。此事歸根結底,是你妹妹品行不端引起的。若她隻是心生妒忌抱怨幾句,我夫人不計較,那我也可以不與她計較。但你妹妹從伸腳害人那一刻起,就已注定要為她的惡意背上懲罰。”

夏遠江咬牙,低聲說了句:“我……知道。”

他從一開始就知道,是妹妹挑起的事端,可妹妹是他夏家捧在手心的嫡小姐,竟被一個商戶教訓,他不服。

即便妹妹有錯在先,也不是樓家能訓斥的。

這樣的想法……夏遠江從此不敢再有。

“自取其辱,如是也。”樓清晝說罷,將遊龍槍還給夏遠江,轉身時,提點他道,“這柄槍比普通的要重,你需練的不是力氣,而是精度。”

夏遠江愣了好久,忽然大叫一聲,扔了槍,臉上的表情從糾結不甘變為了佩服。

他快步追上樓清晝,卻也不敢伸手拉他的衣服,隻擺出徒弟姿態大聲道:“我夏遠江今日輸給兄台,心服口服,多謝兄台指點!”

見樓清晝並不理會,夏遠江也未放棄:“明日起,我一定日日到府上拜訪,懇求兄台不吝賜教!”

樓清晝坐回了馬車中,一掃剛剛的挺拔姿態,倚在雲念念身上,懶懶散散道:“真是個麻煩,我半點武功都不會,能指教什麼?”

雲念念笑他:“你就裝吧!”

夏遠江說到做到,第二天果然提著槍到樓家求指點了。

樓之蘭頭疼不已,快步到大院請哥哥支招,一推門,見樓清晝和雲念念蹲在花圃邊,聚精會神地看著一根光禿禿的花枝。

兩個人的衣服都拖在地上,看衣服上落的碎花瓣,在這裡待的時間應該不短了。

大院幽靜,仿佛世外桃源,樓之蘭的心也跟著靜了下來。

樓之蘭上前:“哥……”

樓清晝豎起手指,輕輕噓了一聲。

樓之蘭閉上嘴,也蹲了下來,輕聲問道:“哥哥嫂嫂在看什麼?”

雲念念眼睛睜得圓圓的,陽光下原本黑色的眼眸映成了琥鉑色,小聲說道:“蝴蝶蛹,我還從未親眼見過破繭成蝶。”

樓之蘭這才看見,光禿禿的花枝上,有一節小指頭大小的蝶蛹。

隻是……

樓之蘭誠實道:“看樣子,離破繭的日子還早啊!”

雲念念:“嗯?!”

樓之蘭以為樓清晝也不知,指著蝶蛹說道:“這種大小粗細的,是剛剛結蛹的,化蝶還要十日左右。”

樓清晝點頭:“嗯,我知道。”

雲念念驚了:“你知道,你還在這裡等?”

她早上起來,看見蝶蛹,或許是因為那時恰巧有風吹過,蝶蛹動了,她以為會有蝴蝶破蛹而出,於是就在這裡等著看。

樓清晝問她做什麼,她如實說了後,樓清晝也陪她一起看,這就給雲念念造成了一個錯覺,蝴蝶不久就會飛出來。

他丫的,敢情是在逗她玩?!

雲念念怒瞪樓清晝。

樓清晝一歪頭,笑眯眯道:“我等的是你,我想看看,你能對著這隻小蝶蛹看上多久。”

樓之蘭齜著牙酸唧唧道:“原來哥哥是在看嫂子。”

“不錯。”樓清晝說,“畢竟這家裡,傻乎乎的隻有她一個。”

雲念念點著樓清晝的心口譴責:“你這人的心啊……”

黑得很。

樓清晝溫柔一笑笑:“你知道的,我心裡隻有你。”

樓之蘭輕咳一聲,打斷二人的日常情趣,說道:“哥,夏遠江又來了,就在前院等著,怎麼辦?”

樓清晝道:“他來他的,招待就是。”

“可是夏遠江想見你,還帶著遊龍槍。”

“彆動。”樓清晝叫住雲念念,彎下腰,輕輕兜起雲念念衣服上的落花,垂眼道,“不出三天,他就不會來了。”

雲念念不明所以:“你收花瓣做什麼?”

樓清晝抬眸一笑,捧著花輕輕一吹,花瓣撲到了雲念念的臉上。

雲念念:“樓清晝!”

樓清晝哈哈笑了起來。

樓之蘭明白哥哥肯定不會搭理那個夏遠江了,摸了摸鼻子說道:“那我就說你身子不適,打發他回去吧。”

走了兩步,樓之蘭從懷中掏出兩張請柬,又道:“還有宣平侯遞來請柬,請哥哥嫂嫂明日到侯府賞珊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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