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大門派可派一名門中弟子參加,沒有門派的則需要先進行考核,”謝鳴怔了一下:“莫非沈公子也想參加?”
“正有此意。”
“既然是沈公子,考核流程可以省去。”
一枚葉子形狀的令牌飛入沈拂掌心:“明日係著它入場。”
六月初八,天下英雄齊聚琴莊。
莊內熱鬨至極,小廝和婢女忙得都是小跑著來去。
有資格參與者寥寥,但都有門中高手護送,如今琴莊龍蛇混雜,誰能保證獲得資格之後不被人襲殺。
“血煞門的人也來湊這個熱鬨,”秦毓將杯中美酒一飲而儘:“還有般若寺的和尚,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小和尚堅持道:“不管是誰,最後贏的一定是師父。”
秦毓不以為然,蕭燃倒是瞥了一眼沈拂,對方畫技高超,想必琴藝不會差到哪裡去。
“謝老莊主來了。”人群傳來低呼。
眾人從座位上站起來抱拳行禮。
琴莊在江湖上地位超然,謝老莊主本人更是一代傳奇。
謝老莊主十分威嚴,單就站在那裡不動,自有一番氣魄。
“勞煩諸位跑一趟,旁的話不多說,參與比試者曲目由琴莊提供,老夫會從中甄選是否有合格者。”
沈拂低聲問蕭燃:“比試的是那種樂器?”
蕭燃:“連這個都不知道,你還好意思參賽。”
沈拂衝他眨眨眼。
蕭燃:“……琴。”
“哦。”
謝老莊主環顧一圈:“考核現在開始,鳴兒,你將譜子發下去。”
謝鳴逐一派發,到沈拂身邊時,提醒一句:“牌子上有順序,按順序上場。”
沈拂這才注意到昨天謝鳴給他的牌子上刻著數字十二。
參選者都是先瀏覽曲譜,沈拂亦然。
“此曲乃是老夫節選《飛鳥曲》的一部分,不過進行了改編。”
此話一出,眾人再看曲譜,眼神炙熱。
第一個上場的是血煞門的弟子,彆看他渾身煞氣,彈起琴來卻是悠揚悅耳。
沈拂打了個嗬欠,湊近蕭燃:“我睡一會兒,快到我的時候麻煩叫一聲。”
蕭燃眼皮一跳,再看沈拂已經雙手抱臂,闔上雙目,一副老僧入定的狀態。
一曲結束,不少人暗暗點頭,謝老莊主:“彈得不錯,可惜中間錯了一個音。”
血煞門的弟子心裡咯噔一聲,沒想到如此細微的失誤都被察覺到。
謝老莊主再沒發表評價,沒說行,也沒說不行。
緊接著彈琴的是一名琴莊弟子,琴藝更勝剛才那人一籌。
眾人陶醉在琴音中,謝鳴自身就是個琴癡,水平不知比正在彈琴的弟子高多少,自然不會沉溺在樂曲中,餘光望見爺爺輕輕搖了下頭,不由心下悵然。
他幾次想要學習《飛鳥曲》都被拒絕,理由是他的琴音中少了靈性。
謝鳴有些悵然地望著天上流雲,靈性大概就跟這些虛無縹緲的東西一樣,無法觸摸更談不上學習。
“是天音教的聖女!”不知何時,一聲低呼讓謝鳴回過神。
場上一名身著藍裙的女子緩緩走向琴旁,手指白的近乎透明,放在琴弦上美得讓人心顫。
好事者朝蕭燃投來幸災樂禍的目光,江湖上誰人不知天音教聖女叛教,害的蕭燃差點被埋伏身亡。
如珠落玉盤,如高山流水。
他們準備看好戲的時候,聖女已經開始撥弄琴弦。
完全沒有女子的柔和,一曲彈奏下來比之前麵的演奏者都要高蕩起伏,每一次變音,猶如虎嘯山林,曼妙無比。
謝鳴心中暗道一聲厲害,謝老莊主雙目更是難得掠過一抹讚賞。
曲子結束眾人還久久沒能回神。
“獻醜了。”聖女微微頷首。
“在場的恐怕沒有人能勝過她。”
“彈得的確是好,連我一個不懂琴的都聽得意猶未儘。”
讚美聲不絕於耳,沈拂遲遲沒有上台,離的近一人打趣道:“這小兄弟都聽入迷了。”
蕭燃用胳膊肘不著痕跡撞了下他。
沈拂自睡夢中清醒,眼睛霧蒙蒙的,一副還沒睡醒的樣子。
聖女眸子暗了暗,“這位公子想必是有大才,我的琴音還不能入他的耳。”
沈拂伸了個懶腰:“大才不敢說,隻比你彈得好一些。”
起身,他坐在最裡麵不方便出去,私下瞄了眼蕭燃,“借個道。”
你擋著我裝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