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拂去開門:“謝公子怎麼突然有心情辦生日宴了?”
謝鳴苦笑:“是爺爺的意思,他親自給幾家寫了邀請函,說希望對方能帶上家中子弟,給年輕人一個認識的機會。”
沈拂樂道:“相親宴?”
謝鳴沒有否認,無奈道:“山莊要來不少客人,沈公子如果確定在這住,我就將那間廂房勻給其他人。”
沈拂答應的很是爽快。
蕭燃走過來:“其實你不用親自來跑一趟。”
謝鳴也是知道,畢竟他才是琴莊的主人,不過細想下還是親自和沈拂說一聲為好,萬一後者真的因為這種小事惦記上他——
想想前後花出去的十幾萬兩銀子,謝鳴就是頭疼。
“這你就錯了,謝莊主是要提醒我們二人。”
提醒什麼?
不隻蕭燃,謝鳴都好奇地望過去。
沈拂:“準備禮物。”
謝鳴眼皮一跳:“沈公子誤會了。”
沈拂擺擺手:“我們會備好禮的,一定給莊主一個驚喜。”
不,一片樹葉都可以,不要驚喜。
謝鳴搖搖頭,準備糾正他不是專門為了要生日禮物。
然而門已經在他胡思亂想的時候關上了。
望著緊閉的一扇門,謝鳴長歎一口氣,不知教主平日裡是如何同這人打交道。
看沈拂拿著杯子晃來晃去,幾滴水珠就要晃在地上,也沒有要喝的意思。
蕭燃朝那個方向屈指一彈,水珠在空中炸開化為水霧,沒有滴在地上。
沈拂有了反應,側過臉:“你真的相信舉辦生日宴是老莊主的意思?”
蕭燃:“不是又如何。”
沈拂終於放過手中備受折磨的杯子,看向聖女住的方向:“雖然不知道謝鳴想做什麼,不過有人好像要倒黴了。”
蕭燃沒有反應,一副漠不關心的樣子。
沈拂:“時間不早了,我們睡吧。”
蕭燃瞥他一眼:“天還沒黑。”
沈拂:“那我們……”
“不去青樓。”
沈拂:“我磨刀你總該沒意見?”
“請自便。”
一枚鋥亮的剃刀出現。
蕭燃目光一動,控製不住想要拔劍的手。
沈拂擦的很小心,就像在對待一件稀罕的寶貝,這一擦,就是整整兩個時辰。
對於沈拂,蕭燃的態度就是置之不理。
是夜,蕭燃睡得極不踏實,十歲後,他再也沒有做過噩夢,隻有他會成為彆人的噩夢。
但是今夜,所有的噩夢瘋狂湧來,他的身體越來越緊繃,雙眼猛地睜開。
屋內有亮光。
沈拂不知何時醒的,披著外袍,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剃刀一端。
燭光下,手握剃刀,衝蕭燃癡癡笑著。
蕭燃:“你想做什麼?”
沈拂不回答,這時蕭燃才注意到他的目光沒有焦距。
夢遊?
沈拂慢慢站起來,外袍掉在地上都不自知,走到蕭燃床邊,揮舞胳膊,看久了發現竟是一套絕妙的刀法。
如果忽略這把剃刀是在自己頭的上方揮動。
初見叫囂讓他出家,後來日日鼓動去青樓,蕭燃歎氣,伸手握住他的手腕,“回去睡。”
沈拂仿佛保留著一絲理智,將剃刀揣進懷裡,也不怕誤傷自己,躺回地鋪上。
蕭燃鬆了口氣,重新閉目。
剛有了一絲睡意,感知到一絲淡淡的殺氣,刹時驚醒。
沈拂一臉哀怨看著他,“為什麼不找姑娘?”
“……”
用力一拽一抖,被單在空中卷了幾道,像是有意識一樣卷住沈拂的身體,將人捆結實後,扔回去。
不要指望和夢遊的人講道理,也不要低估他們的破壞力。
沈拂雖然身體被禁錮,脖子扭曲成一個可怕的角度,眼珠黑白分明,直勾勾盯住蕭燃。
……
雞叫三聲,沈拂睜開眼,天還是黑的,準備繼續睡,扭了幾下,沒有翻身成功,這才意識到自己被人綁了。
早在他醒來的瞬間,蕭燃就感知到。此刻他的眼睛因為一夜未睡沾染血絲,正在考慮怎麼處理床下那個罪魁禍首。
“有刺客。蕭燃,你有沒有事!”
沈拂焦急的聲音從床下傳來。
蕭燃一怔,這人醒來的第一件事居然不是擔心自己的安危,而是他。
這麼一想,昨天晚上最後將人卷鋪蓋滾到床下麵的行為,是不是有點過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