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反目(2 / 2)

蕭叢雲麵色忽然一變。

建平伯更是連鼻尖都滲出細細密密的汗珠,雙唇緊閉,腦中一片空白,隻想找個地方鑽進去。

那片他們自以為嚴實的遮羞布,一朝被人揭開了,二人都又驚又怕。這麼多年,兩個人已經將這件事情深埋在心底,準備死後帶進地下。誰知天不遂人願,偏偏今日卻被重提。

建平伯害怕得手腳發麻,他僵硬的轉過身,看重蘇音。

卻發現女兒望著他的時候也沒有一絲一毫的孺慕,有的隻是冰冷和恨意。建平伯一顆心直直地往下墜,他知道今日自己算是完了。

可蕭叢雲卻不願認命:“都是無稽之談,我何曾做過這些?這兩個賤民的話也能信,沒準是收了誰的錢,故意來誣陷我。”

“誣陷?”芳若眼中似有怒火在燒,“公主指的誣陷是什麼?在寺廟中與建平伯幽會,被我們夫人撞見是誣陷?未婚生女是誣陷?讓你的奴仆周氏親眼盯著我們斷氣是誣陷?一共十三條性命全都葬送在公主手中!他們也是人,是爹生娘養的人,公主午夜夢回的時候,就不怕它們變成厲鬼找你索命?”

“胡說八道!”蕭叢雲麵色鐵青,尤不承認,“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本宮從未做過。”

鄧春來拿出玉簪:“公主可記得這個?”

眾人循聲望去,蕭叢雲看到那玉簪的刹那,呼吸都緊促了許多。

半晌,她張口,艱難地解釋,“一個玉簪,證明不了什麼,興許隻是這賤婦偷的。”

芳若怒火中燒:“倘若是我偷的,便叫我天打五雷轟,不得好死,死後墮入阿鼻地獄,永世不得超生!民婦敢發誓,公主敢嗎?”

芳若直接逼近幾步。

蕭叢雲終於慌了,驚叫一聲:“你做什麼?”

芳若握著她的手:“公主敢發誓嗎?發誓您沒有設計陷害夫人難產而亡,也沒有偷.情生子,更沒有害人性命,否則便不得好死,您敢嗎?”

蕭叢雲嚇得一把揮開了她:“來人,還不將這瘋婆子拖下去!”

她說完,殿中沒有一個人有動靜。

蕭叢雲慌張地回看自己皇兄,隻見皇兄坐在那兒,不為所動。唯獨看向她時,眼神極冷,像是看著一團爛泥,或是一隻臭蟲,那麼高高在上,那麼厭煩不耐。

蕭叢雲最受不了她皇兄這樣的態度:“皇兄不信我?”

“朕該信你麼?”當今恨不得她當初就死在那場變亂中,當初死也是死得乾乾淨淨,總比現在殘害了這麼多無辜性命要強。他平生最痛恨濫殺無辜的,更恨那濫殺無辜的跟皇家扯上關係、玷汙皇家名聲,偏偏蕭叢雲兩者都占了:“你既然不死心,那朕就讓你死得明白,將周氏的供詞呈上來。”

蕭叢雲身子仿佛被定住一般,動彈不得。

周氏?周氏不是在府裡麼,怎麼會……

出乎建平伯夫妻倆的預料,周氏不僅不在府中,還不知何時已經招供了。

鄧春來將這份摁了手印的供詞拿到建平伯夫婦二人跟前。周氏不過是個擔不得事的婦孺,嚴刑之下,不出片刻就全招了。

她的供詞,看得鄧春來都心驚膽戰。

他原先隻知道蕭叢雲跋扈,不曾想竟然心狠手辣到這個份上。周氏作為她的劊子手,手上染過的人命已經有三十餘人了。

這每一條人命,背後都是一個家家破人亡。

當今也是看過了供詞,他對蕭叢雲已經徹底失望了。自己這個妹妹是不中用了,但建平伯這個妹夫也不見得乾淨。

當今問他:“公主所殺之人,你可知情?”

建平伯心亂如麻,隻想替自己開脫:“回聖上,微臣不曾知曉。這都是公主做的,與建平伯府無關。”

“蘇懷仁!”蕭叢雲難以置信地瞪著他,“你怎麼敢?”

話都已經放出來了,建平伯絕不會收回去,這幾樁事情都是蕭叢雲一人所為,建平伯也的確不知情,他還覺得自己無辜呢:“你做的是哪一件知會過我?但凡我知道,也不會讓你做惡多年。我隻恨當年沒有多替德音母子想想,竟與你這樣的人成了親。”

蘇音聽到母親小名,看著眼前夫妻反目,隻覺得可笑。

蕭叢雲原本就瘋,聽到建平伯如此絕情的話更是徹底沒有了理智,衝上去就要打他,嘴裡罵著:

“你當初背著你妻子與我幽會的時候怎麼不說這些?如今悔恨,豈不可笑?隻恨本宮瞎了眼看錯了人,竟找了你這麼一個沒擔當的廢物!你還配做丈夫,配做阿卿的父親嗎?”

“你既然後悔,怎麼不陪著你原配一起去死?”

“你如今就可以去死了!”

吵鬨間,建平伯臉上已經見紅,口中直罵“潑婦”雲雲。

周律看著,聖上的臉已經黑成了鍋底。

得了,建平伯夫婦算是徹底涼了。太後也保不住他們。

果然,下一刻聖上終於勃然大怒:“夠了!”

不是要打嗎?那就一次打個夠吧,聖上直接嗬斥:“來人,讓他們二人拖去前殿,各打一百大板!”

鄧春來懵了。

一百板?真打下去,人還在嗎?

不料聖上這回卻狠心:“打!便是打死了,就算替這些無辜慘死的百姓報仇了。”

天子犯法都與庶民同罪,更遑論一個公主。他是一國之君,更應該賞罰嚴明,不可因親情徇私枉法。

建平伯府,被困在府中的蘇卿眼見天色不早雙親還沒回家,握緊了手中的信物,思索著該不該去搬救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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