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 沒錢 比昌平縣還要窮(1 / 2)

一群人裡還有個饒州的二把手, 饒州彆駕沈自芳。不過這位爺瞧著也沒有什麼精神,碰到周律時也隻是隨大流行了禮,彆的一概不管。

喪得要命。

賈斯幾次三番示意他上前問好,沈自芳都懶得動彈。

程銘在旁邊看著嘖嘖稱奇, 這府衙裡頭的人怎麼看著怪怪的, 沒有一點衝勁。這要是在他們昌平縣,隻要周大人開口, 或者即便不開口隻是露個麵, 都有人爭先恐後地迎上去找事情做。

可到了這邊又不一樣,這些人活像是個混子,他們那邊最混的楊縣丞都沒有這群人混。

楊縣丞好歹還養豬養得勤勤懇懇呢。

不止程銘腹誹, 周律同樣在心中嘀咕,他隻是覺得自己運氣不佳, 否則怎麼每回都碰到這樣的事情, 又或者他也是個純粹的混子, 所以總會吸引到同類人。

周律是個雙標的,他自己偶爾可以混一混,但卻見不得旁人混,旁人若是都不乾事兒了,那他得使喚誰?

不過鑒於這是第一次碰麵,周律並沒有表示出任何情緒, 隻是禮節性地跟大家寒暄了一二,接著便回官舍休息了, 臨走前還讓賈斯將饒州的地方誌、衙門卷宗全都收拾好給他送去。

他得空了便看。

賈斯屁顛屁顛地就去收拾東西了,方才沒有出聲的沈自芳也湊了過來,他見不得賈斯這殷勤樣子。

兩個人是老相識了,呆在同個衙門十多年, 彼此之間門動動手指就知道對方什麼意思。賈斯的意思就挺明顯的,他瞧著是準備巴結上這位新知府了。

沈自芳卻不以為然:“這麼年輕的知府能頂什麼用?你該不會真把他看成寶了吧?”

賈斯直起腰,道:“我聽說過周大人在昌平縣做的事,瞧著必然是一個乾事的人。”

“這些事情也信?定是吹噓出來的,或是給他造勢,你看他年紀輕輕,哪裡是真有能耐的樣子,也就糊弄糊弄你們罷了。你如今對他這樣,難道是嫌以前吃過的虧不夠多?”

他反正是不會被糊弄的。

賈斯知道他有心結,不欲與他多爭辯,拿了東西便去尋周律。

等賈斯過來,周律一家才剛開始收拾屋子。衙門也派了幾個人過來同他們一道收拾,賈斯見狀,也放下懷裡的東西過來搭把手。

周律接受了他的好意,一塊做事的時候,便開始嘮家常似的問起了府衙的許多事。

賈斯這麼多年在府衙裡頭也不是白混的,知道知府大人想打聽什麼,都不用對方開口,他自己就能拐著彎把周律想問的說出來:“今日被大人瞧出疲態,實在是不該,隻是這件事情必定事出有因,還望大人海涵。”

周律不經意地問:“難道這裡最近發生了什麼大事?”

“倒也不是什麼大事,在您之前,還有位知府大人,乃京城中某位丞相的族兄。去年咱們饒州多下了幾場雨,發生了一次不大不小的洪災,上任知府為了賑災,學著朝廷的做派在饒州境內修繕道路橋梁。百姓門隻要跟著府衙做工,便能領到一筆錢。一開始也好好的,隻是後來發錢的時候出了點意外。”

周律眼睛微微眯起來:“錢不夠?”

“若要真這樣也好,從彆的地方扯上一些添上不就成了?可問題是,已經準備妥當的錢,竟不翼而飛了。”賈斯說起這件事的時候,嘴角裡都浮現出嘲弄的意味來。

這裡頭的門道可就太多了,偌大一筆錢,說沒就沒了,也不知是進了誰的口袋。

賈斯接著道:“允諾好百姓的錢沒了,惹得府衙內外一片怨聲載道,那會兒子,每日都有百姓在府衙外頭或鬨事,或坐等,想要討個說法。”

周律不知不覺坐了下來,扶著桌子問道:“這樣大的事情,朝廷可管了?”

“管倒是管了,可偷錢的那個到底做的隱蔽,誰也不知錢究竟放在哪兒,那些錢就像是憑空消失一樣。查來查去,竟是一場空,您說可笑不可笑?後來實在沒招,囫圇著了結這樁案子,權當是被賊人偷了。上一任知府大人雖被罷免了官,強行塞回去告老還鄉。可這件事情到底是虧待了百姓,惹得許多百姓如今對府城毫不信任,府衙內部不少人也開始垂頭喪氣。”

周律聽著,眉頭都能夾死蒼蠅了。世上哪有這麼巧的事情呢?

他又問:“你們可打聽過上任知府罷官之後是什麼情況?”

“打聽過了,衣食富足,每日與友人吟詩唱和,過得比做官時還要瀟灑恣意。”賈斯說完,竟冷笑了幾聲。

周律垂下眼眸,聖上是個清明之人,但朝中並不是聖上的一言堂,從饒州上任知府這件事便可以看得出來,聖上對朝中的把控力度,還有待加強。

念此,周律也理解了這些人為何會如此萎靡不振,想來是被傷透了心。

所以周律便說:“那倒是不怪他們有些倦態了。”

賈斯一愣,旋即立馬起了精神:“也不失人人都一副倦怠模樣,咱們府衙還是有不少人隨時都準備乾一番事業呢。”

程銘插了一嘴:“譬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