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青梨縮了縮脖子, 不懂他笑什麼。
“溫湘湘家裡給她安排了聯姻，對象是個老男人，據說家裡賣魚的, 身上總帶著魚腥味，長得又黑又矮又壯……”溫嶠舟心情一好，也不為難她了，自己回答了自己的問題, “她不喜歡那個男人, 所以心情不好。”
許青梨傻了。
書中提過，溫湘湘家裡一直想讓她去聯姻，後來男女主確定關係後，溫湘湘也確實退圈了。但她也隻是個配角，作者隻提了一筆，說她最後還是選擇了聯姻, 至於聯姻對象是誰，作者沒說，許青梨也就無從知道。
她一直以為，溫湘湘畢竟也是溫家旁支, 既然是聯姻, 那就該門當戶對, 有錢有顏至少得占一樣吧？
可聽溫嶠舟這樣說來, 那個男人哪一點配跟溫湘湘聯姻？
書中溫湘湘因為針對舒阮, 最後還鬥輸了，退圈的時候雖然不像原主那樣身敗名裂，但也遠不如剛出場時風光，要說聯姻對象條件不好還勉強能夠說得通。
現在的溫湘湘還是令人羨慕的小公主，按理說不該如此。
可許青梨沒有懷疑溫嶠舟, 第一時間想到的是，之前溫湘湘說自己小時候喜歡畫畫，卻因為哥哥的關係不得不放棄的事。雖然她說她媽媽已經釋然了，但也可能是掩飾，豪門畢竟有很多不方便透露的內幕……難道她家人不喜歡她，故意為她找了個寒磣對象？許青梨隱約記得，溫湘湘父母是離異的。
難怪溫湘湘今天心情不好，行為還反常。
家裡安排了寒磣的聯姻對象，又看到喜歡的人跟彆的女人有了進展，這擱誰能保持平常心啊？
而溫嶠舟問她，也隻是簡單起個話頭，並沒有那麼多意思。
許青梨有點不好意思，覺得自己總是把溫嶠舟想得很可怕，實際上他好像也沒做過什麼過分的事情。
“那……”許青梨撐著桌子準備站起來，“我就……”
走了？
不管溫湘湘因為什麼不開心，她再怎麼同情，也實在無能為力，幫不了她什麼。
這樣看來，她匆匆離開，說不定還真是有事。
“你要不要幫幫她？”溫嶠舟在同時問。
許青梨一愣，手上的力道又卸了回去：“我？我能幫她什麼？”
他身為溫氏掌權人，要是願意幫忙，應該有用，她一個小渣渣，溫湘湘家裡能聽她的話？
“你不是本來就準備給她畫像嗎？”溫嶠舟說，“先把畫畫出來，她人不在，對著照片能畫嗎？”
“可以是可以……”許青梨疑惑地看著他，“但是這有什麼用？”
現在這個照片隨手就能拍的年代，畫像能有多大用處？
“我自有妙用。”溫嶠舟麵不改色、一派雲淡風輕，“不過現在還不能說。”
許青梨有點懵：“哦。”
不管溫嶠舟是好人還是壞人，他一定是聰明人，這一點毋庸置疑，所以許青梨真的完全沒懷疑。
隻是，她應該可以不用在這裡畫吧？
可惜還沒等許青梨這話說出口，溫嶠舟就搶著道：“那我們現在開始？你還需要彆的材料嗎？我讓人送來。”
社恐就是這樣，哪怕心裡不願意，一旦彆人先做了決定，就很難再拒絕。
許青梨猶豫一陣，還是沒好意思提要走，隻是問道：“你知道湘湘喜歡哪種畫風嗎？”
溫湘湘已經那麼慘了，為她畫畫也是自己提出來的，就畫一幅吧，如果真的能夠讓她開心一點也值了。
“……”溫嶠舟頓了頓，反問，“你最擅長哪種風格？”
她的風格是挺多變，但他哪裡知道溫湘湘的喜好？
“我……”許青梨有點不好意思，撓撓頭道，“其實我沒有係統學過畫畫，所以沒什麼風格。”
果然沒學過，全靠天賦嗎？
溫嶠舟越發想看她的作品了，當然他也想了解她的經曆，順勢問道：“那你全靠自學？”
他本來是靠坐在椅子上的，這會兒像是對她的話題很感興趣，朝前坐了一些，雙手搭在桌麵上，剛好就在許青梨的視線範圍內。
不得不說，他那雙手真的好看，無論什麼時候什麼角度，都豪無瑕疵。許青梨一時走神，下意識回道：“小時候也跟過師父……”
話還沒說完，意識到自己暴露了，急忙閉嘴。
“跟過師父？”溫嶠舟倒是沒多想，“不是培訓機構嗎？”
“不是。”許青梨趕緊收斂心神，試圖將漏洞圓上，“小時候住在福利院，其實生活很無聊，也沒什麼娛樂活動。我從小就不太合群，喜歡一個人待著，沒事便在沙地上瞎畫，看到什麼畫什麼。離福利院不遠的地方，有個道觀。有一次福利院鬨鬼，院長媽媽找觀主幫忙，之後院裡竟然真的清淨下來。那之後，兩邊就會互相幫忙，我們有時候也會去道觀玩。後來，我師父就來了道觀，說是為情所傷，看破紅塵，要將餘生都奉獻給玄學事業……”
溫嶠舟聽得入迷，到這裡忍不住插了一嘴：“你這師父，聽起來莫名不靠譜，不會當了你幾天師父，又回去擁抱紅塵了吧？”
“你還真猜對了。”許青梨“噗嗤”一樂，說得興起麵對溫嶠舟也沒了那種拘束感，“他看見我在地上畫畫，說我有點天賦，要培養我。不過，我一直都是自己瞎琢磨，而他是專業學院派。我跟他的畫法，差彆太大，沒等我學會他的畫法，他就走了，之後再也沒回來過。所以，我畫畫全憑感覺，真的畫不好。”
她這段話半真半假，原主生活的福利院旁邊，真有座道觀，觀主和福利院關係不錯。隻不過原主沒學過畫畫，也沒拜過什麼師父。相信溫嶠舟應該不會那麼無聊，跑去查這些吧？
“不要妄自菲薄，能自學成才的，才是真有天賦。”溫嶠舟對許青梨好感度更高了，溫柔地說，“按照你最喜歡最擅長的畫法來畫，真誠的東西最能打動人，溫湘湘能感受到。”
他這樣說，許青梨也不好再反駁，隻得硬著頭皮在他麵前展開畫紙。
“對了，想吃點什麼水果零食？”溫嶠舟又問。
許青梨有點不好意思：“不用了。”
“反正我也要讓人送。”溫嶠舟重新拿起那本古書，“順便，不麻煩。”
許青梨咽了咽，最後卻隻是道：“我都可以，不挑食。”
溫嶠舟：“……”
她腦袋上出現了好多小吃和水果，圍成一個大圈，Q版小人跟皇帝選妃似的，為難地轉了幾圈，然後從中挑出來幾樣。
其中有兩種水果，他倒是認識——楊梅和荔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