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一章(2 / 2)

方焱嘴角抽搐,終於悟出了賀聞宣的意圖——原來他就是熱愛打架,故意表現莽撞,也是為了激化矛盾,再也沒有其他了。

方焱:“彆過去,你沒看舟舟都沒喊我們幫忙嗎?”

賀聞宣一格格的轉過頭,脖子僵硬到極點,每一個動作都寫著不願意思考:“……不是還有死亡觸發吧?”

方焱:“謹慎一點是好的!”

賀聞宣滿臉苦逼,重新坐回了椅子上,卻一直抖著腳,隻恨剛剛陪喬弋舟上台的人不是自己。

在這段時間裡,喬弋舟已經乾掉了兩個壯漢,台上一片混亂,馬戲團的人都出來捉人了。

這滑稽的場麵,令台下的觀眾笑得彎不起腰:“哈哈哈哈哈……”

馬戲團團長麵色鐵青,這一次連麵對觀眾的時候,他都笑不出來了。

他吩咐所有人都停下,走到舞台中央,對所有觀眾說:“馬戲團上半場表演正式結束,將於第二天晚上舉行下半場的表演。”

小醜撩開了帳篷,從外麵走了進來,嘻笑的朝眾人說:“請各位明天再來吧。”

觀眾失望的歎息:“這麼快就結束了?那明天還用買票嗎?”

小醜:“當然不用,門票都在各位手裡呢。”

觀眾們的心裡這才舒服了,雖然得明天來看下半場的表演,但今天簡直令人驚喜。

他們陸陸續續的離開了馬戲團,喬弋舟和陳樂川也從台上走了下來。

馬戲團團長:“等等!”

喬弋舟回過頭去:“我已經幫你完成了表演,還有什麼事嗎?”

馬戲團團長表情微變,隻得緊繃著麵皮,喊來熊孩:“今天辛苦客人了,我讓他去送送你們吧。”

他悄然在熊孩麵前說:“把他的門票騙到手!”

熊孩眼神躲閃,根本不敢違抗團長的命令,飛快的低下了頭。

他的身體都擠在熊皮裡,走路的時候隻能靠跳,頭顱幾乎和熊皮包著的身體一般大小。

“這邊請。”

喬弋舟:“不用了。”

熊孩眼瞳裡滿是害怕,像是‘不用了’三個字,對於他而言就是死亡。

莉莉從座椅上走了過來,扯了扯喬弋舟的衣服,童聲童氣的說:“讓他送吧。”

這是喬弋舟第一次聽到莉莉說話,聲音猶如冰塊侵過的寒冷,那雙黑白分明的眼瞳裡,沒有任何的表情。

喬弋舟想起她剛剛死了母親,緊抿著唇,到底動了惻隱之心:“好吧。”

熊孩這才鬆了一口氣,把眾人送到了外麵。

淩晨兩點,表演不過才進行到一半,天空是濃稠的黑暗,森林裡安靜得連鳥獸的叫聲都沒有。

熊孩路上一直緊盯著喬弋舟,想要找出門票在哪裡。

是背包嗎?

熊孩:“我就送到這裡了,明天有我的節目,客人們一定要來啊。”

喬弋舟點了點頭,背過身的時候,熊孩猛然跳到了他的身上,強行拉開了背包的拉鏈。

喬弋舟早就防備,在熊孩跳上去的那一霎那,轉頭就把熊孩給製服。

他就等著熊孩露出馬腳,看看他到底想乾什麼。

原來是門票!

熊孩的行動,側麵提醒了所有人,門票的確是護身符。

喬弋舟按著他的身體:“是團長要你過來搶門票的?把你知道的都說出來!”

熊孩猛烈的掙紮著,表情凶狠,充滿著野性。

本來咬死了不打算說,可喬弋舟的背包拉鏈微微打開,製服對方的時候,裡麵的東西掉落了出來。

熊孩在看到那條翡翠項鏈時,所有的凶狠全都不見了:“這東西你是怎麼得來的!?”

喬弋舟微怔:“你說的什麼?”

熊孩:“就是這條項鏈!它的名字叫……”

喬弋舟急忙道:“你認得這條項鏈?我在調查雙胞胎姐妹的事,你如果知道的話,能不能告訴我們一些線索?”

熊孩表情惶然無措,想了許久,才道出了關係:“我和雙胞胎裡的妹妹認識,但具體發生了什麼,我也不是很清楚,隻知道馬戲團是雙胞胎父母創辦的。”

喬弋舟:“那現在的團長……”

熊孩牙關打顫:“不是雙胞胎父母,現在的團長,就是個惡魔!”

喬弋舟沒有再按著他:“你回去吧,這件事情我知道了。”

熊孩:“你不殺了我嗎?”

喬弋舟:“沒必要。”

熊孩惴惴不安:“如果……你們真的想知道真相的話,就去鎮子上看看,找一找保姆。當初馬戲團最賺錢的時候,她在為雙胞胎做飯。”

喬弋舟點了點頭。

熊孩又補充了一句:“如果她不肯說,就把翡翠項鏈交給她看!”

他說完這句,就飛快的轉過頭,一步步跳著回到馬戲團了。

熊孩十分害怕,仿佛真相於他而言,就是洪水猛獸。

見他這樣的表現,喬弋舟更加好奇了。

他回過頭,詢問眾人:“怎麼樣?要去嗎?”

方焱:“好不容易得到的線索,當然得去。”

眾人的反應大致相似,陳樂川還好笑的說:“你們和我看到的大部分隊伍通關模式都不一樣。”

方焱:“他們是怎麼通關的?”

陳樂川想了想:“爆錘boss。”

方焱:“……”其實也可以?

陳樂川一見他的表情,就嗤笑一聲:“我知道的不下於十個隊伍,因為猜錯了boss,而導致遊戲失敗。”

林鴿覺得奇怪:“猜錯boss大不了再找就行了,為什麼會遊戲失敗?”

陳樂川:“這都不懂?每一個鬼怪的實力都很強的,玩家卻是血肉之軀,在殺錯了boss,一次次的受傷和耗費精力,甚至隊伍裡還有死亡,boss再趁虛而入……”

所以這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的意思?

林鴿身體哆嗦,不斷念叨:“還好有舟舟在……”

陳樂川說完這些話之後,就更沒有人有異議了,所有人都積極的要去鎮上。

喬弋舟多看了陳樂川好幾眼,都覺得陳樂川是在幫他。

賀聞宣是忽悠形的,根本沒什麼策略。陳樂川就不一樣了,腦子很夠用,還知道通過恐嚇來提高隊伍的凝聚力。

見喬弋舟在看自己,陳樂川立馬回了個笑容。

喬弋舟:“……”

陳樂川渾身都被燒焦了,原本禿了的頭發,也被燒得卷曲。初次見麵柔順又略長的頭發,此刻已經完全炸了起來。

喬弋舟辛苦的憋著笑,覺得陳樂川高大上的形象,算是一去不複返了。

他連忙問眾人:“有誰有衣服嗎?借給陳樂川一件。”

胖子:“有!”

陳樂川笑容僵在臉上,自尊心極高、總是獨立於眾人的他,感覺受到了照顧:“那……”

喬弋舟:“是還需要什麼東西嗎?隻要我們有的,通通都能借給你。”

陳樂川狐疑的問:“……真的?”

喬弋舟儘量表現得真誠:“幾番生死下來,我已經拿你暫時當我的隊友了,隊友之間,沒什麼不好開口的。”

陳樂川沉默了下來,似乎在思考著要不要開口。

但喬弋舟這張臉太具備欺騙性,他露出這樣表情的時候,誰也不會覺得他是在騙自己。

陳樂川認真的說:“有假發嗎?”

喬弋舟:“……”

一路上所有人都憋得辛苦,總想找點兒事情分散注意力,怕在陳樂川麵前徹底笑出聲。

喬弋舟低頭看了眼門票,發現門票一半的黑色消失,另一邊像是褪色那樣。

一黑一白,互相對抗了起來。

胖子:“門票還能這樣的?”

喬弋舟:“大概是上半場表演已經結束了吧,但我有種預感,下半場表演徹底結束後,門票會消失。”

胖子:“消失了我們怎麼辦!?”

喬弋舟沒有說話,氣氛壓抑了下來。

在場如方焱這樣的,也能想到這一點,隻是沒有把話點得太透,以免把氣氛搞得太僵。

等幾人來到了鎮上,已經是淩晨三點了。

保姆的家並不算遠,按照熊孩的提示,輕易就找到了那棟房子。

周圍是一片漆黑,唯有眼前這棟房子亮著燈。

喬弋舟深吸一口氣,敲響了房門。

一個穿著長裙的胖女人走到了門口,罵罵咧咧的說:“這麼晚了,到底是誰啊!?”

她打開了門,對眾人完全沒有一點好臉色,立刻就打算關門。

喬弋舟強行擠入門縫,把翡翠項鏈擺在她的麵前:“你認識這個嗎!?”

胖女人大驚失色:“你怎麼會有這個東西?”

喬弋舟瞧她的神色,便明白胖女人一定是知道什麼!

他將翡翠項鏈重新收了回去,胖女人還一直緊盯著項鏈,遲遲未能收回眼神。

喬弋舟:“這下可以讓我們進去了嗎?”

胖女人:“……”

她歎了口氣,終究點頭同意:“進來吧。”

屋子裡尤其簡陋,櫃子上卻擺著一張雙胞胎姐妹的照片。

喬弋舟將相框拿起,反麵的照片上寫著清秀的字跡——

至我最親愛的姐姐:你一直想要我們的合照,我存了兩年的零花錢,找來了照相師,他答應給我們洗出三張照片,這一張是送給你的。

喬弋舟表情凝重,抬頭望向胖女人:“雙胞胎之間,不是有仇嗎?”

胖女人:“胡說!”

她的態度,讓喬弋舟進一步的確認了自己的推測。

喬弋舟小心翼翼的試探:“我可不相信,不是都說姐姐是妹妹殺死的?她一定是嫉妒怨恨姐姐吧,姐姐因為畸形,能得到父母的愛。”

方焱也隨聲附和了起來:“你這麼說就不對了,萬一死的是妹妹呢?我在報紙上看到,雙胞胎其中一個死後的三個月,還有人見到了姐姐呢!”

胖女人的嘴裡道出了完全不同的真相。

“那是因為夫妻覺得沒了搖錢樹,故意弄殘了和姐姐長相一樣的妹妹。”

四周又響起了那詭異的歌謠——

“媽媽砍下我的頭,爸爸吃了我的肉,妹妹埋好了我的碎骨。”

唱到最後,隻剩下了女孩的嗚咽聲,“我可憐的妹妹。”:,,,